心理罪[前传+1~4部]_雷米【系列完结】(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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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老师上午把方木叫到了心理咨询室。他先是问方木是否cha手了校园里的几起案子,方木心里嘀咕着上次是你让我参与分析的呀,嘴里吞吞吐吐地支吾着。乔老师一瞪眼睛,方木就老老实实地把他所了解到的qíng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乔老师。乔老师听完皱着眉头连吸了两根烟,接着莫名其妙地嘱咐了方木几句诸如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就挥挥手让他走了。

  尽管感觉到乔老师对自己的不满,可是想到如果乔老师肯参与案件的话,抓获凶手的可能xing将大大增加,方木多少感到一点心安。可是下午发生在自习室里的事则让方木感到尴尬万分。

  邰伟复印了一些材料给方木,希望他能在其中再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于是下午方木就在自习室里找了个不太引人注意的角落里看材料。当邓琳玥向他走过来的时候,方木正在看那几本色qíng漫画的复印件,根本没注意到她。

  “你好。”她笑吟吟地打了个招呼,“你也看漫画啊,哪一部?”

  邓琳玥好奇地俯下身子,方木想盖住那些捆绑着的、一丝不挂的ròu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邓琳玥怔怔地看了几秒钟,脸红到了耳根。

  “嗯……品位很独特啊。”说完,她连看都不敢看方木一眼,飞快地走开了。

  方木忙要解释,可是邓琳玥已经走出了教室。

  “靠!”方木把材料摔在桌子上,心想他妈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仿佛还嫌不够乱似的,傍晚的时候,邰伟突然打来电话。

  “我在蔡家屯,你马上来,打车来!”邰伟的语气很急。

  “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这次事qíng大了,你快来吧,快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说完,邰伟就挂断了电话。

  蔡家屯位于城郊,居民属于城镇居民。虽然无地可耕,但是,这里的居民仍然保持着农民的习惯,天黑了之后,只要吃过了饭,就纷纷关了灯睡觉。尽管不到19点,村子里已经是漆黑一片了。只有一个地方,灯火通明,还能看见警灯在无声地闪烁。

  看到站在路边吸烟的邰伟的时候,方木的心不由得一沉。远远望去,邰伟佝偻着身子,竖起衣领,头发被秋风chuī得东倒西歪,借助身边吉普车的车灯,能看见邰伟脸色yīn沉。认识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样子。

  几分钟后,邰伟和方木一前一后地走进一户农家小院。

  院子里被足有100瓦的大灯泡照得雪亮,头顶上的光直照下来,院子里的人一个个显得面色苍白,形同鬼魅。

  “嗬,终于来了。”一个蹲在墙角的人突然开口了。

  方木寻声望去,是一个法医,以前在马凯那个案子里见过。旁边蹲着另一个人,抬头看了方木一眼之后,就把头低下去,一声不吭地吸烟。

  这个人也认识,方木知道他叫赵永贵,曾经在乔老师的心理咨询室里和他见过面。

  整整一个院子的人都在看他,方木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

  “这边。”邰伟在院子角落里招呼他。还没等走近,方木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这是一个用碎砖、木板和树皮搭成的一个猪圈。借着那盏大灯泡的光,猪圈里的qíng形一览无遗。

  里面的烂泥足有半尺厚,到处散落着猪食,猪食槽倒扣着,一半都陷进了烂泥里。这是一个邋遢无比的养猪户。

  猪圈里一只猪都没有。尽管看起来卧在烂泥里的那个纹丝不动、浑身黑乎乎的家伙很像,不过方木还是肯定那是一个人。

  “那是……谁?”方木抬起手,声音低哑地问。

  邰伟没有回答他,而是递给方木一个物证袋,里面有一个沾满污泥的,打开的证件。右上角,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男xing没心没肺地咧着嘴笑着。托马斯·吉尔,美国国籍,J大公共外语部。死的是个外国人,就像邰伟说的,事qíng大了。

  方木猛地抬起头,四处环视,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邰伟知道他在找什么,又递过一个物证袋,里面是一块手表,同样污秽不堪,但是能看见时针、分针、秒针都停在“5”上。

  第五起杀人案。

  “邰伟,怎么样了,可以开始了么?”那个法医大声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邰伟转身做了一个“开始”的手势,回过头来对方木解释说:“我让他们等你来看过现场之后再进行勘查,虽然派出所的人破坏了一些痕迹。我知道,现场的原始记录对心理画像很重要。”说完,颇为自得地冲方木挤了挤眼睛。

  两个穿着雨靴的警察跳进猪圈,费力地把尸体抬出来,放在院子中央的一块塑料布上。死者身材不高,170公分左右,在美国人里应该算个矮子。尽管全身糊满烂泥,但是仍然能看见几处露了骨头的伤口。

  “靠,估计被猪啃了很久了。”法医一边戴上手套,一边皱着眉头说,“邰伟,你先忙你的,这个样子,”他指指尸体,“估计得验一阵子。”

  邰伟点点头,带着方木走进了屋子。

  里屋同样灯火通明。一个gān瘦的农民模样的人老老实实地坐在屋角的小板凳上,估计是报案人。两个警察坐在炕沿上,中间的小炕桌上摆着询问笔录。

  见邰伟进来,两个警察停止了询问,站了起来,屋角的农民也赶忙站了起来。

  邰伟挥挥手示意他坐下,伸手拿起了询问笔录,翻了几页,对仍然紧张地站着的报案人说:“把你刚才所说的话,再说一遍。”

  报案人一脸苦相,但是陈述流利,估计同样的话已经重复好几遍了:

  “我那个败家媳妇昨天下午跟我gān了一仗,回了娘家。我在小卖店打了一下午扑克,下晚5点多钟的时候,就回来了。一进院子,我还寻思这猪一天没喂了,不得嗷嗷叫唤哪?还挺好,一声都没吭。我热了一锅猪食,就去喂猪了。喂猪的时候,我寻思省点电,就没开灯,可是我查来查去觉得不对,我家只有四口猪啊,圈里怎么有五口?我还以为是隔壁吴老二家的猪跳到我家来了,我正高兴呢,发现这口猪卧在那不吃食,我拿棍子捅捅它,也不动弹。后来我拿手电一照,我的妈啊,那是个人啊!我就报警了,派出所的人来了之后,从他身上翻出个工作证,就给你们打电话了。”

  这时法医进来了,在堂屋里拧开水龙头哗哗地冲着手上的泥。

  邰伟在屋里喊了一嗓子:“怎么样?”

  “失血xing休克。”法医边甩着手上的水边走进来,“有些被猪啃掉的地方还得仔细验验,不过至少被捅了14刀。”

  他朝报案人努努嘴,“也不怪他把死者看成猪,那家伙挺胖的,足有个180来斤,呵呵,你的猪可是饱了口福了。”说完,看着所有人皱眉yù呕的模样,嘎嘎地笑起来。

  邰伟小声嘀咕了一句“变态”,扭头去看方木,却发现他正盯着屋角出神,嘴里喃喃自语:“猪……猪……”

  邰伟刚要开口询问,方木却先开口问报案人:

  “你刚才说,你把死者看成了猪?”

  报案人吓了一跳,“是啊。天那么黑,这几个家伙一个个都是黑乎乎的。再说,在猪圈里趴着,还能是什么?”

  方木转头面向邰伟,邰伟看到方木脸色苍白,唯独目光咄咄bī人。

  “那张CD呢?”

  “什么CD?”一时间,邰伟有点转不过神来。

  “上一起案件,404教室!那个被剥了皮的女生正在听的那个!”方木急得有点语无伦次。

  “在局里。怎么了?”

  邰伟话音未落,方木已经抬脚往外走了。

  “回去,拿那张CD!”

  半个小时后,那台CD机摆在了方木和邰伟面前。方木戴好耳机,一声不吭地听音乐。

  邰伟不知道方木究竟想gān什么,不过他猜也许方木已经知道了那张CD与第五起案件的关系,所以就点燃一根烟,坐在方木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方木一首一首地听,不时在纸上记录着。有的歌从头听到尾,有的歌只听了几句就跳过去。终于,他在一首歌上停了很长时间,反复听了几遍后,他在纸上飞快地写了一行字,然后在那行字上重重地画了个圈。

  Helter Skelter。

  “惊慌失措?什么意思?”邰伟不解地问。方木画圈的力量很大,纸都被戳破了,倒是很符合这个词代表的心境。

  “查理·梅森。”方木的声音低哑。

  这个名字邰伟似乎听过,而且隐约记得是个什么邪教组织的头领。他与这起杀人案有什么关系呢?

  “查理·梅森是美国上个世纪60年代末著名的邪教组织‘梅森之家’的头子,他宣称自己受到一首披头士的歌曲的启发,发动了名为‘Helter Skelter’的末日战争。目的是杀死白人,然后引发黑人与白人之间的战争。第一批受害者就是犹太裔导演波兰斯基的家人。除了波兰斯基之外,他的老婆和另外四个人都被杀了。第二批受害者是一个开超市的老板一家。犯罪现场的墙上写着‘杀死猪猡’。而那首歌,”方木指指那台CD机,“就是专辑《Revolution 9》中的一首单曲《Helter Skelter》。”

  邰伟目瞪口呆地听着,好半天才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凶手在模仿查理·梅森的犯罪?”

  “是的。”方木低声说,“刚才我一直奇怪为什么要把尸体扔进猪圈。后来当那个报案人说他把死者看成了猪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梅森。因为历史上有很多连环杀手都曾经在杀死被害人后,采取某种方式来羞rǔ被害人。比方说把死者故意弃置在‘不许倾倒垃圾’的广告牌下。不过把受害者称为猪的,最典型的就是查理·梅森。而且我隐约记得他的罪行缘于一首摇滚乐。所以,我推测第四起案件中的CD里一定有这首歌。”方木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果真没错。”

  邰伟沉吟了一下,“那前几起案件,会不会也是模仿其他人的作案手法呢?”

  “有这种可能。不过我不能确定,需要查查资料。”方木站了起来,“我得回去了,要抓紧时间。”

  邰伟也站了起来:“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方木摆了摆手,“你赶快回现场。所有的异常特征都要记录下来,也许……”方木舔了舔早已gān裂的嘴唇,“会有第六起案件的预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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