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罪1_岳勇【第一部完结】(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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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里,坐到自家的沙发上,她一颗怦怦乱跳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丈夫,也不敢告诉他。

  她怕他说她的jīng神又出了问题,怕他再次把她送进疯人院。

  7

  日子在平静和忙碌中晃晃悠悠地度过,转眼到了中秋节。

  沈天帆给自己放了一天假,特意请妻子和温晴去美食城吃大餐。

  席间,沈天帆变戏法似的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束鲜艳的玫瑰花,递到妻子面前。

  温怡一怔,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沈天帆在她耳边轻声提醒道:“老婆,难道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温怡这才恍然大悟,今天是他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呀。

  她手捧鲜花,依偎在丈夫温暖的怀抱中,感觉又回到了以前的幸福时光。

  第二天,gān燥的天空难得地下起了丝丝细雨。

  下午六点钟的时候,沈天帆准时下班回到家,进门一看,屋子里黑乎乎的没有开灯,也没有人。

  他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丢,走到二楼一看,卧室的门也关着,看来妻子今天又在加班了。

  他叹口气,转身下楼时,发现楼梯旁客房的门打开了一条fèng,里面没有开灯,但传出轻微的呼吸声。

  他心里一动,扶着楼梯栏杆探头向下望了望,确认妻子没有回来之后,便折回身走到客房门口,轻轻推开房门,窗帘放了下来,房间里比外面客厅显得更黑。

  他睁大眼睛,隐约看见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背向外,侧躺在席梦思chuáng上,柔和均匀的呼吸声显得极有节奏。

  他直直地站立在chuáng前,一股幽香钻入鼻孔,他的心跳倏然加快,呼吸也渐渐变得粗重起来。

  他眼睛里she出láng一般贪婪的目光,忽然扯下领带,脱掉身上的衬衣,粗鲁地扑上去。

  chuáng上熟睡的女人被他热切的动作惊醒,嘴里含含糊糊地“唔”了一声,沈天帆急忙把她脸朝下压在chuáng上,用手捂住她的嘴吧,舌尖舔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轻轻“嘘”了一声:“宝贝儿,别出声,别让你姐姐回来听见了……”

  对方本yù挣扎,听到他这句催眠似的轻语,立即俯睡在chuáng上不动了。

  沈天帆轻车熟路地脱掉了她身上的衣裙……

  ……

  验收在即,青阳一中校园里出现了空前紧张的气氛。

  温怡连续一个星期都在加班。有人说工作是最好的休息,对于温怡来说,的确如此。人一忙碌起来,思想上的负担反而放了下来。

  她的jīng神状态好多了,人也渐渐从疯人院的yīn影中走了出来。但她那双明秀的眼眸里,却仍有着一丝抹不去的忧伤。

  转眼到了周末,沈天帆知道星期五那天市一中已经顺利通过省里的验收,妻子今天终于可以放心地在家休息了。所以星期六他早早地下班,回到家里,与往常一样,妻子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做饭。

  他扔下皮包往沙发上一靠,正要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忽然看见茶几上放着一封信,拿起一看,是一封挂号信,写的是他的家庭地址,收信人是他,而寄信人一栏却空着。

  他皱皱眉头冲着厨房里问:“这信什么时候送来的?”温怡在厨房里一边往锅里嗞嗞地倒白菜一边说:“邮递员下午送来的。”

  沈天帆犹豫一下,撕开信封封口,一叠照片从里面滑落下,掉在地板上。

  他弯腰拾起一看,顿时浓眉紧皱,脸色苍白,半天没出声。

  “什么信呀?连名字也不落一个,真是的,有这样给人家写信的吗?”

  温怡端着一碟清油白菜从厨房走出来。

  沈天帆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之色,急忙收起照片,说:“哦,没什么,是一家药材公司寄来的新产品宣传广告。”

  温怡不高兴地说:“真是的,广告怎么寄到家里来了。”

  沈天帆没说多话,拿着信匆匆走进书房,“砰”一声锁上房门,把耳朵贴在门背后,听见妻子又进了厨房,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阿彪,你认识龙狮(国际)服饰公司的销售经理易小木吗?认识?那就好了,你帮我找机会教训教训他,就说我沈天帆叫他识相点,别没事找事自找不痛快。”

  8

  秋风萧索,秋意已浓,温怡已经穿上新买的羊毛衫。

  这一天,她在学校里上完最后一节课,正准备下班时,接到了丈夫打来的电话。

  沈天帆在电话里说今天晚上他要招待卫生局的几个领导,让她和温晴两个在家先吃饭,就不要等他了,他可能要晚点才能回家。

  温怡挂了电话,心里有些发酸,双眸中掠过一丝淡淡的忧伤。

  回到家时,她看见茶几上放着几颗药片,还有一张纸条。

  拿起一看,纸条是温晴写的:姐,我有事出去一下,不回家吃晚饭了,别忘了吃药哦。

  上次从jīng神病治疗康复中心出来之后,程院长给她开了许多抗jīng神病药物,据说要持续服用两年,以预防复发。

  沈天帆怕妻子忘记吃药,特地叫温晴在家“监督”。

  温晴倒是尽职,天天都提醒姐姐按时按量服药。

  就连今天有事外出,也不忘留张纸条叮嘱她。

  温怡拿起药片,尽管她觉得这些药片对自己并无帮助,反而使她满头秀发日渐脱落,头痛的频率和程度也日渐加深,但一想到如果不按医生的吩咐吃药,万一自己真的再次出现像前次一样的症状,再被送进疯人院去,那就太可怕了。犹豫一下,还是倒了一杯白开水,把一把药片一颗不剩地qiáng咽了下去。

  偌大的一个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显得冷冷清清的,她像一只受伤的波斯猫,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不想动手做饭,也没什么胃口。

  因为长期服用大量的镇静药物,药物的副作用和不良反应在她身上越来越严重,药片吞下去不久,头便立即疼痛起来,整个人也昏昏沉沉晕晕乎乎的,不大一会就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昏睡了多久,也不知到了什么时间,温怡忽然被一阵凉嗖嗖的冷风chuī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天早已黑下来,房间里没有开灯,黑乎乎的一片,对面的铝合金玻璃窗打开着,冷风从窗口直灌进来,chuī得她瑟瑟发抖。

  她翻了一下身,感觉全身每一寸骨头都是酸痛酸痛的。低声呻吟一声,正要起身去关窗户,忽然发现窗外站着一条白色的人影——

  不,她住在七楼,准确地说应该是看见窗外飘着一条白色的人影,血迹斑斑的白裙,修长瘦削的身材,垂胸的长发,秋风撩起她的头发,她看清了她的脸,她居然没有脸——这不正是那天她在卧室门fèng外边看见的那个女鬼么?

  她头皮发炸,身上的冷汗唰一下就冒出来了。

  不要怕,不要怕,这不是真的,这只是幻觉。

  她捂住怦怦直跳的心口,不住地安慰着自己,把头扭向别处,努力使自己不去看窗户外边。但深深的恐惧伴随着qiáng烈的好奇,促使她擦擦眼睛,忍不住又向窗外望去,并不是她眼花,也不是她的幻觉,那白影仍像一件晾着的衣服一样挂在窗外,裙裾随风飘扬,gān瘪的身子如鬼如魅,极其可怖。

  “你、你是谁?你到底是人是鬼?”

  极度惊恐之后,温怡终于相信了自己的眼睛,相信那不是幻觉,那是真的,窗外真的飘着一个满身鲜血的人影。

  窗外的白影居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幽冷而凄厉,宛如从幽冥地狱中传来的一般。

  她说:“我是这套房子以前的女主人。”

  温怡一怔:“以前的女主人?”

  她刚搬来时,的确听说过以前这套房子的住户是一位副市长,那位副市长刚买下这套房子不久,就被人举报作风有问题,在外面包“二奶”。其妻受此打击,jīng神失常,在一天擦窗户时竟失足坠楼身亡。后来事qíng惊动了政府有关部门,纪委一路追查,终于查出这位副市长不但生活腐化,在外面包“二奶”,而且还是个大贪官。难道窗外飘着的这条白影就是那位坠楼的市长夫人?

  “你、你真的是那位市长夫人?你、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温怡嘴唇哆嗦着,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窗外白影忽然“嘎嘎”地笑起来,声音尖利刺耳。

  温怡浑身毛发都竖起来。

  白影并不回答她的话,自顾自地往下说:“是的,我就是那位屈死的市长夫人,我老公背叛了我,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所以你就跳楼自尽?”

  “我不是跳楼自尽,也不是意外坠楼身亡,我是被我老公推下楼的,我死得好冤呀。”

  温怡惊惧之余,竟有些同qíng起这个“女鬼”来,原来她是被她老公害死的,难怪冤魂不散。

  那白影幽怨地长叹一声,凄凄惨惨地说:“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老公也背叛你了,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他已经不爱你了。你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跳下来陪我吧。”

  “我老公有了别的女人?我跳下去陪你?”

  温怡宛如被人突然点中身上的死xué,一怔之下,就如电脑黑屏一样,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犹如置身梦境,呓语般重复着这两句话,“我老公有了别的女人?我跳下去陪你?”

  “你还犹豫什么,你最爱的人背叛了你,作为一个女人,你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快跳下来陪我吧。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里飘来飘去,我好孤单呀,来陪我吧,快来陪我吧……”

  “我老公背叛了我,天帆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跳下去陪你?”

  温怡已经完全没有自己的思维,像个被人催眠的木头人,口中喃喃自语,迷迷糊糊朝窗口走去……

  9

  沈天帆接到小区保安的电话,急匆匆赶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钟了。

  他所住的B栋在花苑小区南面,面向着小区大门,背后是一片准备开发成小区花园的人迹罕至的乱石岗,再往后就是小区围墙了。

  他气喘吁吁地赶到楼房后面,只见楼下的乱石丛中停了一辆警灯闪烁的警车和一辆红色的消防车,几名消防员正在地面铺充气垫,一个脸色白净戴着眼镜的警察正手拿电池喇叭朝楼上喊话,周围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人。

  沈天帆顺着大伙的目光抬头向上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七楼自家窗户上坐着一个人,双脚悬空,衣角随风飘动,随时都有可能会被风chuī得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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