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法医之活体贩卖者_戴西【完结】(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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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桐没有答理他,这死者的躯体经过回暖后,僵硬的手臂和双腿才平整地放下来。因为死者浑身上下就只有头部有伤口,而且身上的血迹几乎都是从头部流下来的,所以,章桐对死者的颅脑受损qíng况的严重xing进行了进一步的检验。

    她从勘察箱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大号手术刀,从死者的左耳下方一厘米处,刀尖一公分,然后向死者右耳部位划去,呈现弧状,中间横贯整个头顶。手术刀片很锋利,就像在切一块豆腐一样。紧接着,她把死者的头皮剥开,盖在死者的脸上。

    此刻,呈现在章桐面前的就是死者白森森的颅骨了,她用放大镜仔细观看着死者的颅脑受伤程度,在颅骨上,清晰地分布着八处独立的重物打击伤口,颅骨已经呈现出骨折的guī壳状裂痕!这些伤口绝对不是一个人撞在柱子上就能够形成的,那得需要多次外力打击才会最终形成这样的伤口!而且所用的力量是非常大的!

    章桐随即又打开了死者的颅脑,用轻薄的小手术刀轻轻割开大脑与脊髓和血管的连接处的神经,然后把它放在了白色手术托盘上。显微镜下,颅脑表面已经有明显的损伤出血,脑gān部位也受到了外力致命的伤害,颅脑表皮已经破损。这样一来,死者丈夫所说的话就没有一个字是可以相信的了!要知道,这么严重甚至于可以说是致命的颅脑损伤,光靠一次撞头是根本没有办法造成的,必须要有外力用力敲击!从受损的部位来看,死者浑身上下没有防卫伤口,因为这一击就已经把她敲昏迷了。

    至于造成这种伤口的凶器,根据骨折的程度以及头骨纵裂伤口的方向,还有伤口提取到的一些细微的木屑,章桐判断:“凶器应该被推断为一根结实的木棍,形状扁平。”

    “死因呢?”匆匆赶来的王亚楠皱眉接着问道。

    “多次打击导致颅脑损伤死亡!”话音刚落,章桐的眼前浮现出了那个一直在她脑海里的小女孩的影子。

    第二天中午,章桐正在食堂吃饭,王亚楠端着盘子也一坐了下来:“知道吗?案子破了,夫妻之间的口角,哎!害死孩子了现在!”

    “就是冷冻柜那个?”

    王亚楠点点头:“除了那个还有哪个?我气的倒不是别的,那浑蛋都招了,最后还来一句‘想不到把女儿一把屎一把地养大,偏偏还是女儿把他送了进来’!你说气不气人,我当时就回了他一句——你把人家的亲妈都杀了,你早就不是她的父亲了。真是浑蛋!呸!”王亚楠边说脸上边流露出厌恶的表qíng,“这种人,真过分!”

    章桐没有吱声,她知道每次案子破了的时候,王亚楠不需要安慰,要的只是倾听者,而她,就是最好的聆听者。

    “郑女士,真的没有办法,我们已经尽力了!”天使医院医务科长王金明愁眉苦脸地双手一摊。这几天医院里接二连三发生的倒霉事早就让他吃不消了,偏偏现在又出现了眼前这么个特殊状况,所以王金明除了苦笑和讨好外,真的是黔驴技穷了。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女人,财大气粗,光手指上戴着的东西,就足够让他这个堂堂的三甲医院医务科长吃上一年的了,想到这儿,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郑女士,你女儿的病qíng是很值得大家同qíng,可是你要知道,不只是我们医院,所有天长市里能够做这个移植手术的三甲医院,都得遵循排队的规定,这是法律,我们不能随便通融的!要是被病人举报的话,我们是要坐牢的!”

    “少来这一套!我女儿已经等了很久。再等下去,命都要没了。”说着,女人一下子蹿到了王金明的面前,伸出一根珠光宝气的手指,在后者的鼻子底下轻轻摇了摇,不屑一顾地说,“你别装好人,我早就打听过了,你们医院是完全可以做这种手术的。开个价吧,一个心脏,多少钱?我不还价!”

    一听这话,王金明双眼的瞳孔不由自主地收缩了一下,他刚想开口辩解,可是立即又很明智地把已经到嘴边的话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怎么了?不说话了?”女人脸上的神qíng越发不可一世。

    王金明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吱声。

    “你们不也是为了钱吗?这容易,你要多少我给你们多少,我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让我女儿这个礼拜就动手术。傻瓜都能看得出来她已经熬不到chūn节了。我现在回病房去,你有我的电话的。”临了,女人锋利的目光直bī王金明的内心,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女儿就是我的一切,你给我牢牢记住这一点!”

    王金明始终没敢再抬头看一眼这个几乎发了疯的女人,直到尖厉清脆的皮鞋后跟敲击瓷砖地板的声音消失在屋外的走廊里,他这才抬起头,咬了咬牙,拽过办公桌上的电话机听筒,拨打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还没等对方开口,王金明就颤抖着嗓音小声说道:“客户下了订单,这回要的是‘主机’,时间就是这周!我怕……不,她不还价,只要东西……好的,我安排好后马上就通知她!”

    天使医院住院大楼五楼心血管内科,走廊两边的病房里已经住满了病人,有些是已经做过移植手术的幸运儿,这些毕竟是少数。而大部分人,则还在绝望和期望中挣扎着等待着器官。

    走廊拐弯处的单人病房,门开着,一个年轻女孩正静静地躺在病chuáng上,身上cha满管子,管子的另一头连接到了病chuáng一边的心肺机上。

    chuáng对面的椅子上正坐着刚才大闹医务科长办公室的女人,此刻的她两眼怔怔地注视着正在昏睡中的女孩,目光空dòng,面容憔悴。许久,她又看了看病chuáng旁边的仪器,那上面的数字说明死亡已经不远了,女人的目光中充满了绝望。

    突然,耳边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女人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伸手接起了电话,不用看来电号码,她就已经猜到了电话究竟是从哪里打来的了,通话时间很短,但是在女人看来就已经足够了。通话结束后,她轻轻地放下手机,目光再一次转向面前的病chuáng,瞬间变得温柔许多,嘴角甚至漾出了一丝难得的笑意。

    “佳佳,你有救了!很快妈妈就可以带你回家了!”

    傍晚,天长大学门口,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背着个小挎包,健步如飞地走出了大学校门。他一边走一边皱着眉头不停地看着腕上的手表,公jiāo站台就在不远处,可是,站台上和以往任何一天中的此刻一样挤满了下班的人。

    突然,年轻人的身后响起了汽车喇叭声,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看,立刻站住了脚,脸上随即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汪教授!”

    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应声停了下来,车窗摇了下去,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探出了头,热qíng地招呼道:“小杭,快上车,我顺路送你去市区!”

    “好嘞,谢谢汪教授!”小杭兴冲冲地跑到帕萨特的后面,拉开门钻了进去。

    车门关上后,这辆帕萨特轿车迅速开进滚滚车流驶向了高架桥。

    这一晚,外出当家教的天长大学医学院临chuáng系大二的学生小杭破天荒地没有回到寝室,他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周后,在四处遍寻无果的状况下,学生处的老师惴惴不安地拨打了110报警。

    一个半月后。

    十二月份的天长市已经明显能够感到一丝寒意,尤其是凌晨三点多的时候,被电话吵醒的章桐接完电话后刚刚掀开被子,就鼻子一痒,紧接着就毫无防备地来了一个非常响亮的喷嚏。吓得缩在chuáng脚的馒头一个激灵,立刻站了起来,警惕的目光迅速扫向四周。

    见状,章桐不由得一阵苦笑,下chuáng摸了摸馒头毛茸茸的大脑袋:“傻瓜,你也太胆小了,不就打个喷嚏吗?看把你吓得。”

    馒头感激于主人的宽慰,摇了摇扫把一样的大尾巴,顺从地又趴下了。

    每次看到馒头憨厚的狗脸,章桐的心里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好久没有联系的刘chūn晓。已经快四个月了,刘chūn晓就仿佛人间蒸发一样,电话关机,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临告别的那一天,刘chūn晓只留下了一句话,说是有重要案子要处理,可能会有很长时间不会和自己联络,章桐没有多问,她从刘chūn晓的目光中读到了不舍,但是没有办法,这就是工作。她没有料到的是,刘chūn晓的一句“很长时间”竟然需要这么久,都快整整四个月了。

    急促的电话铃声又一次响起,章桐一个激灵,赶紧接起了电话,王亚楠的声音立刻在耳边响了起来:“小桐,我的车马上就到你楼下了,你准备好了吗?”

    章桐扫了一眼身边沙发上的黑色小包,为了应付这种半夜突发状况,她早就养成了每天晚上把必备防护工具和衣服打包准备好的习惯:“放心吧,我这就下楼!”

    三十分钟后,寒风刺骨,章桐打着哆嗦,站在一户居民楼下的已经打开盖子的化粪池边上。尽管现在是寒冬腊月,但是,化粪池里那扑面而来的阵阵臭味,还是让她忍不住胃里一阵阵地恶心。

    稍稍歇了一会儿,章桐叹了口气,穿上了塑料工作服,外面还套上了那种海边渔民经常穿的连体皮裤,最后戴上双层的手套,潘建帮她在手套外面的接fèng处狠狠地缠上了好几道huáng色的防水胶带,紧接着就递给了她一个大漏勺,一个铁桶。章桐身边还站着和她几乎一样打扮的另外三位法医,今晚,天长市公安局技术中队法医室所有法医都出动了,任务就是——在面前的这个大化粪池里寻找受害人的遗骸,如果可能的话,找到人体骨骼碎片,那就是额外的收获了!

    刚到达现场的时候,王亚楠向几个法医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案qíng,或者说,就是章桐和几个同事所要寻找的目标到底是什么。根据举报,犯罪嫌疑人已经找到,是两个年轻人,他们很有可能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先后共杀害了三个洗头房的小姐。但是,这只是可能,因为王亚楠带着人已经把位于这栋六层八零式套房住宅楼二楼的凶案现场彻底搜了个遍,除了墙面死角处的几滴可疑的血迹外,根本就找不到一点儿杀人的迹象,由于案发时间至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所以,这对现场取证有一定的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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