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在路上,越想越不对劲儿,按说乡亲们真的是淳朴的,而且还是那句话,我之前是混蛋,但是只限于在城里的学校,在家乡可是我们这个村子唯一的一个高生,做事儿是cao蛋一点,但是村子里比**蛋的多了去了,乡亲们不会这么记恨我,这么怕我。
那他们防贼一样防着我,到底是为了啥?
我想不通,因为压根儿就没人想见我,见了我也懒得跟我说那么多话,我就是想摸清为什么也没地方去摸,但是那小孩儿的话,像一把锤子一样的击在我心头。
我烧了祠堂。这话从何说起?
我心里想到这个,就想着去祠堂转悠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个qíng况,祠堂我倒是清楚的记得在哪里,是一栋老房子,太爷作为辈分儿最高的人,也是我们赵氏一族的族长,就住在那里照顾祖先的牌位,现在年代变了,但是在我们村儿,小孩儿还是要统一入族谱,跟电视里那些老式家族差不多。小时候,我们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经常去捣乱掏鸟窝什么的,熟悉的很,甚至有一次,还在里面遇到一条快要长出冠子的大蛇,当年村子里的老人就一直认为:我们老赵家要出达官贵人了。
谁知道这么多年来,不还是屁都没有一个。
我走了大概十分钟,转到了村西头的祠堂,刚一来我就惊呆了,因为祠堂已经不是以前的祠堂,而是在原来的地方,建了一个两层的小楼,上面还用琉璃瓦装饰,看起来相当的富丽堂皇,这我就纳闷儿了,以前村里老人都说要修祠堂,开了几次村民大会,但是一说凑钱就没人出了,这次怎么这么顺利就建起来了?
难道改革开放后村民们真的富起来了?
我一走近祠堂,刚好遇到太爷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这老头看到我,一瞬间脸色就大变,这一次不是开始见到我的凶神恶煞,恨不得把我吃了,而是变的煞白煞白的,像是看到了一个鬼。
他举着拐杖骂道:你给我滚!你个不肖子孙给我滚!
对于这个小时候特别疼我的慈祥老人,我真的是心疼至极,又郁闷的堵得慌,我敬重他,敬重他是一个忠厚的长者,但是我不满他对我的态度,我就qiáng挤出笑脸一手抽出烟递上去,道:太爷!您看清楚啦!我是小三两啊,是你小时候最疼爱的小三两啊!
他看到我走近,更加紧张起来,一把拉住祠堂门口的金钟,也就是挂在墙顶同于召集村民的铃铛,当当当当的敲了起来,一边敲一边叫道:赵三两又来祠堂里啦!快来人啊!
我急的都快哭了,叫道:太爷,您到底是要gān什么?!
我话落音,住在祠堂门口的几乎人家都拿着菜刀铁锹一样的东西冲了出来,呼啦啦的跟电视上的黑社会一样就把我围在了祠堂门口。
我不清楚是什么qíng况,但是一看来者不善,顺手提起墙上靠的一把铲子,一举起来就骂道:我艹你们一群狗曰的,你们到底要gān什么!
我甚至看到几个冲过来的年轻村民,都是我以前在家时候极好的朋友,我一只手举着铲子,一只手指着他们的脸,骂道:二狗,大民!你们了不起啊,来,来打老子,我糙你们妈的,今天谁不打我谁就是我孙子!
被我点名的几个都不敢抬头看我,低着头退了几步,太爷在上面张牙舞爪的道:你们都给我狠狠的打!打死这小兔崽子!
我心里的委屈就别提了,委屈的我差点眼泪都要出来了,回头指着太爷道:记住,我最后一次叫你太爷,在让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完,我提着铲子就走,瞪着人群,骂道:都给老子让开!
人群里几个年轻时候跟我关系很好的人有一个叫二狗的小声道:三两哥,是兄弟对不住你,您听话,就回家吧,别为难我们。
我这时候几乎丧失了理智,举着铲子就劈了过来,骂道:二狗,你给我出来,你要认我这个哥,你就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谁他妈看我赵三两不顺眼,这么编排我?
大民附和道:三两哥,真没人编排你,也没人对付你,你就听我们一句劝,回去吧啊。
我指着我自己道:没人编排我?没人对付我?那为啥人都看老子像看鬼一样?为啥老子今天看到一个小屁孩子他说老子一把火烧了祠堂?你们告诉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二狗小时候个子小,经常被人欺负,当时作为孩子王的我没少帮他出头,甚至后来在上学的时候在学校我也对他照顾有加,他现在急的都快哭了,几乎是带着哭腔叫我道:三两哥,你是我哥,有些事儿叔给我们jiāo代了,不能告诉你,你就别bī我们了,晚上我请你喝酒行不?等你身体好了你打我骂我抽死我,我也认了行不?
我正要骂他,太爷这时候却在上面叫道:你还死皮赖脸的装?你敢说祠堂不是你一把火烧的?
我回头骂道:你放屁!
也就是趁着我回头的空,二狗跟大民,还有两个小伙儿却趁我跑过来抱住我,一把躲过我的铲子,对着太爷叫道:太爷!你别说了,这事儿叔不让说!
二狗还对我叫道:三两哥,给我个面子,咱回家行不?有啥话等下再说。
我这时候脑袋也被气晕了,丧失了平时的理智,但是我还是qiáng忍住狞笑道:你们几个放开我,行,我听你们的,我回去,记住,你们冤枉老子的事儿,迟早找你们算账。
他们还不愿意送手,我随即大吼了一声:给老子放开!
这时候,我甚至可以感觉到,我的眼睛里的血管炸开,几乎是一片红色,我太了解我自己了,他们也了解我,知道我就要发狂了,悻悻的松开手。
我对着还围着我的人群吼了一声,滚!
人群应声散开一条通道,两边的人都谨慎的看着我,像看一屁饿láng。
走过人群,我回头冲他们吐了一口吐沫,骂道:老子会搞清楚的,知道你们谁陷害我,豁了命也会杀你们全家。
走回去的路上,我的眼泪在也不争气的流了出来,被人冤枉,还是被自己几乎算是亲人的人冤枉,这种众叛亲离的感觉真的要让人抓狂,而且刚才我虽然在qiáng撑,却耗费了我全身的力气。
等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看到九两站在我家大门口等着我,身后的锁链,已经被她用石头砸断。
我慌忙擦了擦眼泪,她咧嘴笑道:我都看到了。
说完,她上来挽着我的胳膊,破天荒的像一个小女人一样道:委屈吧,委屈你就哭出来,反正你没出息的次数我也见的多了,不在乎多一次。
我叹气道:我不委屈,我他妈憋屈。
我就这样被九两搀回屋子,她给我倒了一杯水,默默的坐在我旁边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她道:刚才的一切,我都看到了,你有没有发现,很奇怪?
我这时候也冷静了下来,点头道:对的,他们说我烧了祠堂,二狗子还说我病好了的话,根本就是莫名其妙。
九两摇头道:不一定是莫名其妙,也许你真的烧了祠堂。
我瞪了她一眼,道:屁话,我他娘的六年没回来了,梦游回来烧的祠堂?
她也瞪我一眼,道:你听我说完,我说的这个烧了祠堂的“你”,是加引号的你,你还记得陈海跟朱开华的事qíng不?
我脑袋一转,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跟陈海和朱开华一样,其实我是有一个孪生兄弟?是他gān的事儿,他烧了祠堂然后村民们以为是我?
九两点头道:非常有可能,我看了今天的qíng况,你那个太公以前小时候对你很好对不对?那些小伙儿都是很好的朋友对不对?你想一下,如果你真的没gān,他们会冤枉你嘛?
他们那么多人说你gān了,“你”就是真的gān了。
可是你在福建六年都没有回来了,我今天趁机打听了一下,祠堂的翻新是在三年前。这说明了什么?三年前有一个“你”出现在了赵家庄,冒充你烧了祠堂。
不然,这些事儿你怎么解释的清楚?第三十八章 真假 九两的话让我重新陷入了深思,我甚至反省了我自己,刚才的做法是否太过bàonüè了一点,曾经我以为,我已经算是一个斯人,这些脏话野蛮的行径我已经摆脱掉了,但是,村民的误解,冤枉,让我沉睡依旧的血xing细胞再次觉醒。
但是我不得不承认的是,刚才的bàonüè让我丧失了最基本的冷静,而人在发狂的时候,基本上都会做出让自己清醒之后后悔的决定。
我刚才在他们冤枉我的时候,我应该跟他们对质,不是吗?我六年来未曾归乡,但是乡亲们不会,更不敢把这些丧心天良的事儿qiáng加到曾经无法无天的我头上。
这其这么明显的蹊跷我竟然都没有看的出来。而且一旦想通这些事儿,其他的东西都可以迎刃而解,为什么村民们会对我如此反应,为什么huáng口小儿会说我是神经病,为什么太爷以前会那么疼爱我现在却恨我入骨。
一切的答案都是,有另外一个“我”,烧了这个祠堂。
这个时间,就在三年前。
我点上根烟,想象三年前的场景,有一个“我”,利用我的身份,回到了赵家庄,当时的村民们都以为是我回来了,用迎接我的热qíng迎接了他。
但是“他”却一把火烧了祠堂,烧了整个赵家庄最为神圣的地方,这个“我”成了整个村子的敌人,但是“他”逃跑了,我的父母,也没有认出我来,并且代“他”承受了整个村子的怒火。
我紧握着拳头,我甚至能想象一直老实巴jiāo的父母是怎么样跟村民们道歉,来替他们以为是他们儿子的那个“我”来赎罪。
我骂了一声糙,心里憋屈至极,那个“我”是谁?他又为什么,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烧了我们的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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