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儿发生在半年前,有一个人忽然找到了我,说求我办一件事儿。我以前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还是问了他,需要我做什么。
他说,他需要我做一个伪证明,你今天既然来找我,就应该能猜测的到,这个伪证明,就是给陈海的死,做一个假的死亡时间和尸检报告。
我不缺钱,我爱我的职业,我想从一个尸体身上找到犯罪的证据,我非常喜欢那种发现蛛丝马迹的感觉,所以我拒绝了他,我不想违背着我的良心做事儿。
可是他告诉我,请求我做的这件事儿,并不是要做什么违法的勾当,并且可以跟我签下协议,如果拿这份假的尸检报告去做违背良心的事儿的话,愿意承担一切的责任。
这下我的好奇心,彻底的被激发了,不是骗人,不是为财,那这个大费周章的是为了什么?
他告诉我,是为了救人。
并且他给我讲了他即将布下的一个局,而我,在这个局扮演了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我是一名法医,法医法医,我的名字里,还带了一个医字,后来我深思熟虑,答应了他。
这就是全部的事儿,我说完了,如果没有其他事儿的话,我要走了。
我拦住他,笑道:你撒谎,现在明人不说暗话,你说有一个人找到了你,这个人是我师父吧?但是半年前,他跟我在福建省莆田市,并没有离开过我超过一天的时间,他会来齐齐哈尔找你?
他摇头道:我没有说来找我的那个人是你师父。
说完这句话,他又坐了下来,从公包里拿出一叠纸,道:这是九两这次回来之后所调查的人物名单。我知道你一定想要,就拿给你了。
我接过来,看到的是几个人物资料档案。
莆田市,陈立人,男,三十五岁,明察侦探社社长。
下面是他的一段简历,跟这个故事无关,就不在表述。
第二张,莆田市郭渊,国著名脑科,jīng神科医生。因为档案上附有照片,我看到郭渊的时候就感觉到非常的眼熟,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这就是在大巴车上跟踪我的三个人之一。
原来,他们也是我师父安排的。
第三张,田娟,北京人,演员,平面模特。照片上的人,是兰心。
我的心,莫名其妙的痛了一下,最不想接受的,终于来了。
我宁愿相信,她不是师父请的演员。
等我翻看完档案,郑江涛笑着看我,道:我在接了这个活儿之后,就尝试的去了解你,赵三两,甚至我看了你之前的小说,不得不佩服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你有非常qiáng大的思维能力,也更加佩服你跟你师父一样的布局能力,我相信,你现在已经能猜到全部的答案。
我把我的头,重重的撞在桌子上,对郑江涛吼道:你滚!现在滚!
我在茶室一直坐到他们打烊,小姑娘来催促我的时候我才惊醒过来,失魂落魄的站起身,走出茶室,看到一袭黑色风衣的九两叼着一根女士香烟站在茶室的门口,浅笑的看着我。
我的心理生理都接近崩溃,看到她之后,我甚至想掉头走掉,因为我感觉,我没脸面对任何一个人。
她看着我,道:就这点出息?
她的嘲笑让我止住脚步,抹了一把脸,道:你全部都知道了?
她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回来之后,才知道。
说完,她补充了一句,道:其实我觉得你比任何人都正常,真的,或许你已经好了。
我没接话,夺过她嘴里的烟,抽了一口,道:这个烟,没味。
曲指,弹飞,道:你说过,少抽烟。我想继续一个人静静。
她跟在我后面,道:我陪你,我会很安静。
回到了下榻的酒店,我去洗了个冷水澡,站在喷头下,任凭冰冷的水冲刷着我的身体,我抓着头发,想撕裂自己的头皮。
直到九两踹开了门,用被子把我包了起来,我才趴在她的肩头大哭了起来,咬着牙道:我***竟然是一个神经病?
她像安慰孩子一样拍着我的背,道:有一句话一直在说,酒醉的人从来不说自己醉了。真正说自己醉的人,其实没醉,我想你师父一切的布置,就是为了这一天,当你说出自己是一个神经病的时候,说明你已经走出了神经病的世界。
现在的你,或许在看以前的你。
我推开她,颤抖着拨通了家里的电话,依旧是师父接通,我不吭声,他也不说话。
末了,他疲惫的道:都知道了?
我对着空气点头,道:嗯,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道:就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儿,孩子,当你找到答案的时候,说明你已经解开了自己的局,布局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我苦笑道:师父,可是我没有任何感觉。第四十三章 真?相? 我对师父说,我迷糊了,那是我真的迷糊了,虽然我现在基本上已经全部理顺了所有的事儿,但是真相真的来了的时候,我作为这个局最为重要的一环,我却我发理解无法相信。
师父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不应该迷茫,因为布这个局的,是你自己。
我抹了一把脸,假装镇定道:师父,那你说说,我是怎么疯的?
他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儿本来我以为要过去了,如果当年你听我的话,用你的聪明才智去经商,去gān别的任何事儿,而不是选择了去做一个悬疑作家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关于这件事qíng的种种,你可以回来一趟,我给你看一个东西,之后,你就会全明白了。
我点头道:行,明天我就回去。
挂了电话之后,九两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点上了烟,她吐了口眼圈,道:其实我真的不明白不理解不能相信,事实上如果我对这件事查到现在是这么一个结局的话,那非常荒谬,现在我甚至感觉,疯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你,郑江涛告诉我他们是在救人,但是我真的不明白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方法。救你?
我去开了一瓶酒,倒给她一杯,我们两个做在桌子上,我一饮而尽,对她苦笑道:其实,在老家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这么一个预感,这世界上不存在一个我父亲都能认错的人,所以,三年前那个烧毁祠堂被全村人认为神经病的是我,只是当时的我,无法理解这件事,我选择了自我隐瞒。
我记得有这么一个说法,就是你无法理解一个jīng神病人,但是根据相对论来说,你无法理解他,他也无法理解你。
因为他活在他的世界里,你活在你的世界里,这不是一个平衡的世界,我曾经听说过不止一个jīng神病人看到了鬼,看到了古代服饰的人走来走去。
可是没有人会相信他们,因为常人,我们自认为正常的人,认为他是一个傻子在说胡话而已。
可是,真的会是胡话吗?哪个人真的敢斩钉截铁的说,jīng神病人说的一定是胡话?
所以我一直在想,是不是jīng神病人,他们的灵魂存在于跟我们平行的另一个世界里,他们看到的我们看不到。
仅此而已?
但是现在,一切都套用在了我的身上,可能我活着,活在你的面前,但是曾经有一段时间里,我的灵魂处于另外一个世界。
我师父的布局,是为了拉回我迷失的灵魂。
九两没喝酒,站起身道:我不相信这些东西,这其古怪的事儿,我会继续查下去。
她说完这句话,走了。
我不知道,这几乎成了我们俩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面。我本来想带着她回福建,去见师父的东西,解开我们俩的心结。
可是,第二天我选择了一人离开,因为我无法释怀我是一个神经病的事实,我一路没停,回到了莆田,在家,看到了在等我的师父。
兰心在此时,已经不知去向,我自嘲的笑了笑,只是一个演员而已,戏完了,不散还能gān什么?
师父更加苍老了,他端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茶杯,浅笑的看着我,道:回来了,回来就好。
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这个我不久前还骂他是一个王八蛋的男人,说的是跟我父亲看到我时候说的一样的话。
回来了,就好。
这两个男人,老男人,都把我当成了最亲近的人,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师父依旧笑道:别哭,都过去了,只是骗了你这么久,希望你不要恨我。
我擦掉不争气的眼泪,坐在他旁边,他推给我一个盒子,道: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
我没有多余的话,打开盒子,看到了一个黑皮的笔记本。
打开,我看到两个字映入眼帘:
yīn婚。
这是糙书,用朱红色的笔勾画而成,相当有气势。跟师父生活了这么久的我,一眼就看出来,这就是他的笔记。
他看到我看他,笑着点点头,道:这个名字,是你让我写的,三年前,你还喜欢用笔码字,因为你告诉我,当笔画在纸上,出现的沙沙响你很喜欢,听到就很兴奋,一支笔可以代表你的感qíng,当你激动的时候,思如泉涌的时候,你会很用力,恨不得把笔尖烙印在纸上,所以,看笔迹,就能理解你在写作时候的心qíng。
我打开第一页,看到的第一句话是:
“我叫赵三两,我有一个朋友,叫虎子,我们俩认识在广州,几年前,我们俩给一个大哥做马仔的时候,一心想要回家娶媳妇儿的他黑了老大的钱,在这之前,我认识了一个人,他是奇门遁甲的传人。他是我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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