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皮箱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我房间里的棺材,轻轻的松开了皮箱的手柄,走近了它,心里有一种感觉驱使着我,去尝试一下,躺进棺材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我脱掉鞋子,躺了进去。
恐怖,冰冷,黑暗,无助,各种负面qíng绪瞬间压迫而来,让我几乎窒息。我闭上眼睛,感受着,棺材似乎有一种魔力,想要拉走我的灵魂。
我在那一瞬间,只想到了秦培的那一条说说。
死亡,离我如此之近。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儿?她的心里,是有多么的压抑与凄苦,才能让她有睡棺材的习惯,并且在跟我相处的时候,还能qiáng颜欢笑?
我心疼她。但是我还是决定要走,离开这里,因为我的懦弱。
我走出棺材,整个人大汗淋漓,像是死过一次一样,只是这一次,我把皮箱靠在沙发边,人依旧坐在那里抽烟。
因为心疼你,因为感激你,所以我不能不辞而别。
两点二十分,门外响起了停车声,紧接着,秦培大叫着,小三两姑奶奶我回来了,走进了房间。
她看到了抽了一大推烟头的我,还有放在我身边的皮箱,一下就愣住了,随即,她想到了什么,看到了通往二楼楼梯上的脚印。
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丢掉皮毛,坐到了我身边的沙发上,抓着自己的头发,也不说话。
我不想气氛沉静下来,把烟推给她,道:对不起。打扰你了,钱,我会尽快还上。
她抽出烟,点上吸了一口,甩开刘海,冰着一张脸,道:都看到了?
我无声的点点头。
下一刻她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杂志就砸到了我的头上,骂道:老娘不是说了不让你上楼!听话点会死?!
我看她一眼,她别过脸去,不再看我。
我决定搞清楚一些事qíng,道:其实有些事儿,你可以跟我说说的,我不是害怕你害我,说真的,真能被你害还是我的荣幸了,但是我不喜欢这种神秘的感觉,我感觉我掌控不住,可是我又尊重你的**,不想qiáng迫你告诉我。
她转过脸,两个大眼睛里噙满泪水,咬着牙道:告诉你有什么用?
我叹气道:能帮上忙的,我赵三两要是眨一下眼睛,就让我去死。
她又哭又笑道:真的?
我也咬牙道:君子一言。
她摆摆手,道:算了,跟你说了也没用,想走走吧,出门往右走,步行半小时,在那边可以等到车。
我再看她,想从她眼看些什么出来,她却躲避着我的目光,最终,我提上了我的行李,说了声珍重,缓缓的从她身边走过去。
在她只能看到我的背影的时候,我的眼泪,竟然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可是我不能回头,这无关尊严,我只是不想这么稀里糊涂的处在这么一个环境里,说是环境,却如同幻境。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一个温软的身体从背后抱住我。
她一口咬住我的衣服,呜咽不清的道:非走不行?
我停住脚步,现在想想,当时的我真的是吊炸天,一个**丝逆袭不奇怪,拽成我这样的真不多。
我沉着声音道:给我一个理由。
她松开我,身后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这声音我太过熟悉了,提包掉在地上,我目瞪口呆的转过头。
看到了已经全身脱的只剩下内衣的她。
从腰间开始往上,有一棵巨大到比她完美比例的身体还给我震撼的纹身。
一颗梅花树,蜿蜒向上,如同老树盘根一样枝盘jiāo错在她洁白而透着红晕的身体上。
黑色的树gān,粉色的梅花在其上朵朵绽放,美到令人心慌。
我口gān舌燥,全身的热量迅的往一个点集,而眼前的她,像一个绝美的艺术品一样,让我不敢直视。
她满脸通红,却倔qiáng的抬头看着我,道:这理由够了没?
说完,她背过手,开始去接内衣的带子。
我做了一个无数人都会鄙视我想要踩死我拖我出去bào打一百遍的决定,我制止了她。
她疑惑的看了看我。
我咽了口吐沫,艰难的道: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却把她的眼泪给笑了出来,嗔道:傻子。
说完,她话锋一转,问道:那你还走不走?
我一脚踢开行李箱,冲上去抱起她,道:现在还说走,不真成傻bī了?
那一夜,我在沙发上安静的抱了她一夜,我承认我憋的很辛苦很难受,我很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装纯qíng,但是看着她安静的躺在我怀里的脸,我也只是,偷偷的占了点男人都会占的小便宜,没有再做出格儿的事qíng。
有些美,真的可以美到让你不忍心亵渎。
不过我知道,她迟早是我的,因为我刚才在她睡着之前问她:你为什么喜欢我?
她道:我怕黑。
这句话从任何一个女人的嘴巴里说出来,我都不奇怪,可是一个晚上睡棺材,自己房子里放了一个里面装着有心跳的东西棺材的人告诉我她怕黑。
虽然,每个人都会选择不相信。
我信了。
我决定留下来,慢慢的,却接触她,我要了解她身上的故事,她像是一个迷,如同她身上的梅花纹身,美到绚烂。
第二天,我在沙发上醒来的时候,她照旧做好了早餐,正在端坐着看这我,看到我醒来,她忽然对我说道:我想了一夜,如果我瞒着你的话,对你来说,并不公平,但是我说了,你也不一定会相信,我不想自私的留下你,听完这个故事,你还是要走,我不再拦你。
我晃了晃脑袋,qiáng迫自己从刚醒来的迷糊清醒,道:你说。
她缓缓的开口道:其实,我身上的纹身,与生俱来。第六章 异 我竖起耳朵,来听秦培来讲述,我一直想知道,但是却不能开口去问的问题,因为我尊重她,所以我不qiáng求她做任何决定。
她在开始讲这个故事的时候,眼神变的迷离了起来,此刻抽着烟,在烟雾缭绕里的她,有一种直击人灵魂的孤寂和哀伤。
她说道:这个梅花印记,从我出生,就开始长在我的身上,最开始的时候,它并没有如此的茂密,只是一个树苗。
我相信你应该能想到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这棵树,随着我年纪的增长而长。而且,可能你没有去数树上的梅花。
我每长一岁,梅花就添一朵,再我生日的那一天,彻底的绽放。
因为这样,我在我很小的时候,被我的父母遗弃了,因为我是个女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我身上的这个胎记,被我的奶奶认为是一个妖怪,我奶奶,她是一个非常虔诚的佛教徒,但是她的慈悲,并没有用在她自己的亲孙女身上。
按照我的回忆,当时的她,是主张神不知鬼不觉的烧掉我,所以,我并不记恨我的母亲把我丢在大马路边上,因为这是我当时唯一的活路。
可能我真的是一个不祥的孩子,我出生开始,家里本来不错的经济就一落千丈,可是当我被遗弃之后,我的父亲,忽然就开始转运,事业顺利,家庭和睦。
我被一个孤寡的老人捡起,她让我管她叫奶奶,但是她也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之后我是怎么长大的,你应该能理解,所以论凄苦,你比不上我。
后来一个年迈的女人找到我,她就是我的母亲,她说她这么多年从未放弃对我的寻找,并且恳求我的原谅,我本来恨之入骨的亲奶奶也早在十年前去陪伴她的佛祖。
我回到家三个月,我就克死了我的父母,或者说,他们在找到我的时候,身体已经接近病入膏肓。
我从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拥有上千万资产的公主,我这才知道,我的父母除了我之外,没有别的孩子,我是法定的唯一继承人。
我更崇尚自由的生活,也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料子,与其让父亲的公司在我的手上没落至倒闭,还不如变卖了它,让它在别人手里继承下去。
我只留下了这栋房子,权当是回忆了。
说到这里,秦培指了指二楼,道:我母亲在去世之前,特别的,一再的叮嘱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上二楼。
可是我跟你一样,如果她不特别的去叮嘱,我或许还不在意,但是她说了,我就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
二楼,本来是用水泥封死的,是我找人打开了它,里面的灵堂,并不是我布置的,而是我打开之后,就那个样子。
我就cha嘴问道:那里面的那个贴满huáng符的棺材,也是你放置的?
她摇了摇头,道:我打开的时候,它就存在,你不用看我,或许我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是我也仅仅是知道是什么东西而已,因为我也从未打开过。
她的眼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躲闪,却被盯着她的我清楚的捕捉到。我有一种被利用被戏谑的感觉,冷笑了一声道:所以你跟你母亲一样,特意在你出门的时候提醒我一声千万不要上二楼。
借此引起我的好奇心,目的正是为了引起我上二楼,去打开那个棺材,用我的好奇心来满足你的好奇心?
你不敢的事儿,便算计着让我去做?好算计啊小丫头,这是把我当pào灰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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