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肯定是诋毁和污蔑段兄的,怀清不听也罢。”
顾怀清冷笑道:“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能想象得到。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若没有做,空xué岂会来风?”
顾怀清哼了一声:“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没想到他竟是这样趋炎附势、见色忘义的卑鄙小人!”
“怀清,你别难过。”萧珏趁机握住顾怀清的手,“段明臣有眼无珠,错把鱼目当珍珠,却对你的好视而不见。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为他伤心,何况,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顾怀清眨了眨眼,懵懂而无辜的表qíng看得萧珏心跳不已,他皱着修长浓黑的眉,迷惑不解的问道:“世子……你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萧珏暧昧的笑了笑,桃花眼闪动着多qíng的柔波,身体微微向前倾,两人的距离近得可以闻到萧珏身上木樨熏香。
萧珏轻声低喃道:“怀清听不懂我的意思?呵,真是单纯的可爱呢!”
顾怀清惊讶的睁大了眼,似是吃了一惊,倏地抽回手,后退两步,然后像受惊的小动物一般,猛地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萧珏吃了闭门羹,也不气馁,抬手敲起门来,然而不管他怎么好说歹说,顾怀清死活不肯再给他开门,弄得萧珏又是好气又是懊丧。
萧珏天生贵胄,又生得俊美非凡,但凡他看中的人,无论男女,只要他稍微用点心思,无不是手到擒来,就连颜俊那样清高骄傲的人都不例外,唯独是顾怀清,竟然在听到他的示qíng表白后,非但不心动,还敢给他脸色看的。
不过,这样小小挫折显然不会让萧珏退缩,反而更激发了男人的征服yù。
他看着顾怀清的房间,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露出势在必得的表qíng来。
顾怀清冲回房间,砰的一声带上门,背靠着大门,长吁了一口气。
鼻端似乎还萦绕着萧珏身上的熏香味道,掌心残留着微湿的触感,有着轻微洁癖的顾怀清感到一阵厌恶。
顾怀清自幼长于深宫,那里每个人都带着面具生活,表里不一,口蜜腹剑,个个都是演戏高手。然而他是幸运的,在萧璟的纵容下可以活得恣意张扬,无需看人脸色。
他也明白自己这样行事高调xingqíng张扬,会引人嫉妒和攻讦,但是他天生厌恶演戏,然而此番面对萧珏,他却不得不逢场作戏,明明对他无心,却要虚以委蛇。
说实话,除了段明臣之外,旁的人用肢体碰触到他,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顾怀清都只会感到恶心,完全无法接受。
顾怀清又想起段明臣,不知他那边进展如何,不过看苍绯日日召见,连用餐都要叫他一起,想必段明臣应该已经赢得教主的信任。顾怀清感到欣慰的同时,又不免有些小小的失落和抑郁。
他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qíng绪,明明说要相信他,然而看到他疏远自己,转而亲近苍绯,心里还是有一股说不出口的酸涩,心烦气躁,难以平静。
顾怀清知道自己心乱了,为了阻止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他便叫落霞给自己准备热水,洗掉身上令人厌恶的味道,好好的泡个澡放松一下,这是他纾解压力的常用方式。
落霞手脚伶俐,很快就准备好了浴桶和热水,还在上面撒了一层紫色的丁香花瓣,说是有美白护肤的功效,岛上人人都这么泡澡的。顾怀清啼笑皆非,不过看得出落霞是出于好意,他也没有矫qíng的反对。
顾怀清脱去衣服,跨入木桶,整个人浸入水中,只留头在外面,舒服的泡在热水里,感觉肌ròu都放松了,十分的惬意。
可能是qíng绪太放松了,也可能是连日来的压力导致了疲累,泡着泡着,他竟坐在桶里睡了过去。
浴桶和外间只有一道画屏隔断,虽然阻断了视线,但声音却是可以传过来。落霞坐在外间,俏脸微红,一边纳鞋底,一边留意着里面的动静。
听到里面很久没有动静,落霞不禁有些担心,毕竟顾怀清大病初愈。
落霞等了一会让,发现浴室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不禁有些担忧了,她轻轻的走近屏风,抬起手敲了敲屏风,想以此提醒顾怀清。
然而那扇屏风看似沉重,实则是分量很轻,落霞又是习武之人,手劲大,本来只想敲一敲屏风,结果屏风被她一碰,竟然哗的倒了下去。
顾怀清到底是练武之人,耳力过人,反应敏捷,听到屏风倒下来的声音,就立刻从浴桶里跃出来,以免被砸到。
顾怀清跃起得太快,根本来不及穿衣服,便将一身矫健白皙的完美躯体bào露在落霞的面前。
落霞猝不及防就看到美男出浴,不由得呆了一呆,然而她并没有像一般女生那样羞得转过脸去,而是目光牢牢的定在顾怀清的腰下,那里有一个暗红色的心形胎记。
顾怀清看到落霞出现在屏风后面,还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身体看,也不免吃了一惊,飞快的抓起外衫披在身上,遮住自己的身体,尤其是下身,他可不想bào露出假太监的秘密。
顾怀清披上衣服,背对着落霞,虽看不到她的表qíng,但是知道她站着没动,他不满的皱起眉,平时落霞知qíng识趣,不是这么唐突的,今天怎会如此无礼?
“落霞姑娘,请出去,我要更衣。”顾怀清冷冷道。
然而,顾怀清看不到的是,落霞的眼圈发红,眼中充满了惊讶、狂喜和难以置信。
落霞迅速的转过脸去,从顾怀清的房间里飞快的跑出去,她紧紧地咬着唇,捂住自己的嘴,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发出喜悦的尖叫。
顾怀清穿好衣衫,才走出房间来,发现落霞目光呆滞,愣愣的站在院中,一动也不动,像一尊雕像。
顾怀清看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以为是被自己严厉的斥责吓到了,不免也心有不忍。
这些日子来,落霞尽心尽力的照顾他,体贴而细致,不仅如此,落霞是个聪明知趣、亲切大方的姑娘,不似那些空有外貌的庸脂俗粉,也不像宫里的女子口蜜腹剑,顾怀清跟她很聊得来,每次看到她也会产生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而他也能感觉到,落霞对他存有好感,待他也是一片真诚。
“咳,抱歉,刚才我不该……”顾怀清道歉的话说了一半,就被落霞打断。
“公子,请问您是哪里人士?”落霞按捺住心底的激动,问道。
顾怀清虽然有点奇怪,但还是从实答道:“我?来自京城啊。”
“不,婢子的意思是,您出生在哪里?我看您不像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
顾怀清想想,闻香教既然知自己的真实姓名,就不难查出他的来历,出身籍贯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便道:“我的原籍乃是广西梧州府。”
落霞的呼吸急促了几分,俏脸涌起几分激动的cháo红:“那……公子的家人如今在何处?”
顾怀清摇摇头,淡淡的道:“我没有什么家人了。我祖父涉嫌谋逆,被先帝下旨抄家,株连九族,家人……恐怕都已离世了。”
顾怀清又自嘲的笑了笑:“不过那时我年纪尚小,就算有亲人侥幸逃脱,还活在世上,这么多年未见面,恐怕我也认不出了。”
落霞闻言,娇躯微微一颤,眼泪险些夺眶而出,她掩饰的低下头,压抑住喉头的哽咽。
“公子……这些年……一定过得很苦吧?”
“还好,好歹是活着,能好好的活着就已经够幸运的了。”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公子一定会长命百岁,福泽绵长。”
“谢你吉言,但愿如此吧。”
“会的,公子,你一定会逢凶化吉,平安顺昌。”
顾怀清不以为意的扯了扯嘴角,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试探道:“方才屏风突然倒塌,事出突然,我来不及穿衣,若是唐突了姑娘,望你莫要介意。”
顾怀清一边说,一边注意观察落霞的表qíng,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看到不该看的。
落霞毫不回避的迎上顾怀清审视的目光,道:“圣人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公子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
落霞说完,朝着顾怀清福了福身,便退出了顾怀清的房间。
顾怀清望着落霞的背影,虽然落霞极力掩饰,但顾怀清还是看出她的qíng绪似乎起了波动,反应也与平日不同。但愿她真的没看到才好,否则还挺棘手的。
画面的另一头,落霞努力维持平静的表qíng,走出了顾怀清的房间。可是一出门,她就发足狂奔起来,一直跑到湖边无人之处,才蹲下身子,捂住脸痛快的哭出声来。
她的香肩连连耸动,哭得歇斯底里,毫不顾忌形象。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顺着她的指fèng溢出来。压抑许久的qiáng烈qíng感喷薄而出,她痛快的在荒地里哭了一场,然后又放声大笑,这一会儿痛哭一会儿大笑的,若是有人看到这qíng景,肯定会以为她是发疯了。
第119章 禽shòu之心
萧珏那日吃了闭门羹之后,并不灰心气馁,反而对顾怀清更殷勤了。
不过顾怀清对萧珏的态度却是若即若离的,既没有完全拒绝他的示好,也没有被他的甜言蜜语所打动,接受他的示爱。
不得不说,男人都是有劣根xing的,简言之,就是贱。越是得不到,越是觉得美好,yù罢不能,难以自拔。
萧珏作为天之骄子,向来都是美人环绕,不需要他招手,就有人围着他转。他姿容俊美,jīng擅风月,又温柔多qíng,爱上他的人莫不是死心塌地,即使知道他脚踏几条船,也舍不得离开他。
因而,萧珏从未觉得要花什么心思去取悦别人,直到碰到顾怀清,频频示好却屡屡受挫,这反而激发了他的征服yù。
何况,顾怀清的样貌完全合他的胃口,虽然大部分时候顾怀清对他并不热qíng,但偶尔展露的笑容,却让他心痒难耐,连晚上做梦时都会梦见他躺在自己身下,任自己为所yù为。
顾怀清虽然在感qíng上有点迟钝,但也看得出来萧珏眼中的yù念日渐高涨,从开始的感兴趣,到如今已经完全难以掩饰眼中的yù望。
与此同时,段明臣那边qíng况不明,顾怀清心内十分焦虑和烦躁。
亏得他开始见到萧珏弹琴缅怀颜俊,还颇为同qíng,结果这才没几天,颜俊就被丢到脑后,又恢复了风流世子的本xing,果然是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
他的虚与委蛇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他对于萧珏的反感一日高于一日,为了大局却要天天忍着厌恶演戏。他怕迟早有一天,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一掌拍飞了这个风流无行的种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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