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长白参极为罕见,价值万金,而且是有价无市,几乎都是作为贡品上缴,它对于治疗伤势qiáng身健体有着神奇的功效。
安王一再表示诚意,又不停的道歉自责,段云氏的怒火才渐渐消了,到底是担心儿子的伤势,她勉qiáng答应留下陪着段明臣治伤。
安王听完露出满意的笑容,段明臣冷眼旁观,却暗暗担忧。
别看段云氏对安王凶得很,可是这正说明了她对安王没有防范之心,说不定她心中对他仍有一丝余qíng。感qíng之事,素来是剪不断理还乱的,谁又能说得清楚?
安王虽然年过四旬,可是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优雅成熟,又温柔殷勤,这种男人最容易俘获女人的芳心,说不定他娘亲不小心就再次陷进去了。
安王见段云氏一心担忧儿子,而段明臣又对自己心怀戒备,也明白他们母子俩许久未见,有许多话要说,便起身道:“我先去处理一下那个逆子,你们母子俩好好聊聊,晚点我再来看望你们。”
段明臣等安王离开后,四周伺候的人也退下,一肚子的话才有机会跟他母亲说。
从段云氏的口中得知,她在京城听说段明臣和顾怀清率领水军攻打闻香岛,却不幸全军覆没,段明臣也下落不知,生死未卜。段云氏自然是忧心如焚,哭得眼睛都肿起,这时候安王派人前去,说找到了段明臣,要接她一起去探望儿子。
段云氏忧心儿子的安危,恨不得立刻来到儿子身旁,然而她一个妇道人家出门不变,不得不同意坐安王的马车,离开京城来到闻香岛。这一路上虽然千里迢迢,但是安王安排得极为妥当,段云氏也没吃什么苦头。
段明臣这才注意到段云氏的穿戴,他娘亲虽然生得天香国色,却一直谨守清贫,连像样的首饰和衣服都没几套,可是今日她却佩戴了一整套祖母绿翡翠钗环,穿着朱红色蜀锦织金褙子,配月牙白苏绣牡丹襦裙,明艳瑰丽,又不失庄重大方,高贵华丽比之宫里的贵妃都毫不逊色。
男人对喜爱的女人最直观的表示,就是给她最好的物质,由此可见,安王对段云氏着实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这么一来,段明臣却更加忧心,安王摆明了不安好心,以自己为借口将母亲诱来,就算不是为了害他们,目的也绝对不单纯。
不过,他不想说出来吓到他娘,斟酌了一下,问道:“娘,安王真的是我的生父?”
第130章 重逢之喜
段明臣斟酌了一下,问道:“娘,安王真的是我的生父?”
段云氏脸色略带尴尬,却也不再隐瞒,便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道:“臣儿,你别怪我瞒你这么多年,娘也有苦衷。遇见他的时候,娘才十六岁,太年轻太天真,对他一见钟qíng,轻易的被他骗了身心。他对我是有几分真心,还许诺要娶我为妻,可毕竟我们身份悬殊,没多久一道赐婚的圣旨下来,那尤氏是侯府嫡女,家族背景深厚,又是圣旨赐婚,他自然不能拒绝,却还要我嫁给他做侧妃。我这时候才醒悟过来,我跟他说,让我给他做妾,做梦都别想!
我们大吵一架,然后我便决然离开他,当时我还不知道自己怀孕,正好段家上门求亲,你父亲段贤安跟我是青梅竹马,我跟他坦白了自己的过往,他宽宏大度的原谅了我,所以我就嫁给了他。后来发现我怀孕了,他也没有计较,还说会将你视同己出。你父亲真的是一个善良的好人,可惜老天爷不开眼,让他年纪轻轻就走了……”
段云氏说到动qíng处,眼泪又涌出来,段明臣忙替她擦去眼泪。
段云氏红着眼继续道:“你父亲过世后,萧裕又回头来找我,他也猜出来你是他的孩子,就要我带着你回到他身边,可是我没有同意。就算清贫度日,也好过给人当妾,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我的儿子成为矮人一等的庶子。而且王府后院,怎么也不会gān净,他那个王妃怎会容下我们?到时候,我身为妾室,根本没有能力保护你。所以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宁死也不同意做他侧妃,也不同意他把你带走。”
段云氏紧紧抱住段明臣,仿佛他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
为女则弱,为母则qiáng。段明臣完全可以想象的出,柔弱的段云氏作为母亲,是如何拿出所有的勇气和气力来对抗抢他儿子的人,就像母shòu保护幼子一样。
段明臣感动的道:“娘亲……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萧裕虽然负了我,但我不后悔跟他有那么一段露水qíng,因为有了你。儿子,你是母亲的骄傲,生下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段云氏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委屈的道,“臣儿,你会不会怪娘,看不起娘?”
段明臣心疼的抱住他母亲:“娘说什么话,如果没有你,又怎么会有我?更不用说你含辛茹苦这么多年,独自抚养我长大。反而是我不孝,没有好好的孝顺你,又常年在外,难得归家,让你牵挂,害你忧心。”
“娘不苦,只要你好好的,娘就开心了。”
“娘,有句话儿子想问你……”段明臣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个明白,“你对安王到底是什么心思?如果他许你王妃之位,你愿不愿意回到他身边?”
段云氏苦笑道:“你不用试探,我如果想回头,早就答应他了,可是俗话说,覆水难收,我和他终究是没有缘分的,再也回不去了。我如今只想守着你,安安生生的过日子。等你伤痊愈了,我们就离开此地。”
看起来段云氏还不知安王的野心,段明臣也不愿说出来,平白让母亲担心,他只需确认母亲对安王没有余qíng未了,就足够了。
安王虽是他血缘上的生父,但对他并无养育之qíng,段明臣也很难凭一面之缘就对他生出亲qíng,何况安王野心勃勃,意图谋逆,段明臣向来公私分明,身为锦衣卫,只对皇帝效忠,哪怕那是他的生父也不能留qíng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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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头段明臣母子聊得动qíng,那一头安王出去,板着脸找人把萧珏叫来,祭出家法,着人将萧珏抽了一百鞭,抽得他皮开ròu绽,又命他闭门思过,好好反省。
不过,到底是亲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行刑的人不敢不遵从安王的命令,但也不敢狠打,所以下手还是有分寸的,萧珏的伤看起来严重,其实也就是皮ròu伤。
萧珏挨了一顿打,又被关起来,心里的不满和嫉恨就更深了。从一开始,安王就打定主意让他把段明臣带回来,所以才会让他进宫跟太后提出要求,要段明臣护送他回乡。
对于段明臣母子的存在,他的母亲安王妃早就心知肚明,之所以隐忍未发,一来是安王并未将他们接回府,也没有过明路子,而萧珏早就被封为世子,一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对他构不成威胁;二来安王还派人秘密保护着段云氏,安王妃就算想害她,也无从入手。
可是如今萧珏才看出来,他的父王其实非常看重段明臣,还派了调教影卫的绝世高手教他武功,看他的眼神也充满了疼爱和温qíng。反观安王对自己,却动辄责罚,任他一个人在京城书院自生自灭,不管不问。
有了对比才有发现,萧珏很后悔没有之前找个机会gān掉段明臣,如今却不能轻易动他了,毕竟安王盯着这里,他也不敢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苍绯倒是一如既往的关心他,还给他送来伤药,亲自为他敷药疗伤,却遭到萧珏冷嘲热讽。苍绯一气之下,骂了一句不识好歹,也不愿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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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臣到底身体底子好,又得到jīng心医治和照料,软筋散的解药也服下了,毒xing祛除,功力恢复正常,两日后便能行动自如了,安王给他用的药极好,连伤疤都淡得看不出了。
这期间,安王每天都会来探望他至少三次,一有机会就游说他,企图用亲qíng打动他,以权势引诱他,段明臣表面上敷衍着,内心却不为所动。
这一日,段明臣正式跟安王提出,自己伤势痊愈,要带着母亲回京。段云氏也表示对儿子的支持。
安王一听自然不允,正要劝说他们,这时,突然听到一声巨大的轰响。那声音似乎从地底传来,震得整个地宫都颤了几颤。
安王脸色一变,对手下吩咐道:“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说话间,又是一声巨响,博古架上的瓷器都震落下来,摔得粉碎。
段明臣仔细分辨,感觉那沉闷的声音竟像是pào击之后的爆炸声。
安王显然也听了出来,一下子坐不住了,不等探问的手下回禀,对段明臣母子道:“你们呆在房里别出去,我出去看看。”
段明臣的心底升起一丝希望,莫非有人从地道攻入闻香岛了,会不会……是怀清呢?
这些天他除了跟安王父子斗智斗勇,剩下的时间都是在思念顾怀清,虽然只过了两天,却像隔了几十年一样漫长。他探听到顾怀清是从水底逃离,可是水里有漩涡,又有假鲛人,充满危险,顾怀清水xing只是普通,肩上还有伤,能不能安全游出去,实在令人担忧。
虽然他希望顾怀清不要再为了自己以身犯险,不过以顾怀清的为人,只要他平安逃脱,就一定会设法回来营救自己,段明臣有隐隐的预感,这次的异动恐怕跟顾怀清有关。不过因为母亲在身边,他不好丢开她不管,独自跑出去查看。
段云氏看出段明臣的焦躁,便主动说:“我们也出去看看吧。”
段明臣想了想,对母亲道:“娘,外面乱糟糟的,你还是留在房里,我出去查看一下。”
段明臣刚走到地道里,便看到闻香教的弟子和身穿盔甲的士兵穿梭跑动,手里拿着兵器,一窝蜂的朝秘道的方向涌去。
“快,快,跟上!”白虎堂堂主费洪指挥着弟子和士兵。
段明臣没有贸然跟上,跃上高处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躲在暗处仔细观察。
突然,秘道那边传来一连串的砰砰砰的声音,然后听到一阵鬼哭láng嚎的垂死哀叫,接着有硝烟味传出来。
段明臣愣了一愣,刚才那砰砰砰的声音,应该是火枪发出的,而且是多发连响。这样高级的火枪只有神机营才能配备,但神机营向来是皇帝的亲军卫队,因为其威力极大,轻易不会出战,只在朝鲜战场出现过一次,对倭寇的jīng兵部队产生了毁灭xing的打击,也给段明臣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说到底,武功再qiáng的人也只是血ròu之躯,枪pào的发明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无疑是灾难,因为再高的武功,也难敌枪pào。
但是,就算皇帝派神机营来剿灭叛军,他们又是如何找到秘道攻进来的?安王和闻香教在此地经营多年,秘道入口必定极其隐蔽的,外人是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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