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厂花基情录_狐中仙【完结】(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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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捕头质疑道:“汪子瑜一夜未归,你居然也不觉得奇怪么?为何不告知舍监?”

  王潭嗫嚅道:“我以为……以为他是在萧世子那边,因此,就没有在意……”

  “你的意思是,汪子瑜经常彻夜不归,跟萧世子在一起?”

  王潭的脸色似乎有点尴尬,看了一眼林秋,才慢慢的说道:“也不能说经常彻夜不归,只是偶尔吧,他跟萧世子感qíng深厚,萧世子又是一个人单住一间……”

  钱捕头渐渐明白过来,时下风气开放,南风馆生意兴隆,男人之间的qíng爱也不少见,尤其是在士大夫之间,分桃断袖屡见不鲜,现在读书人也爱玩这一套,还引以为是风月佳话。钱捕头虽然不好这一口,但也有所耳闻。

  钱捕头疑惑的问林秋:“不是说学生都是两人一间,为何萧世子单住一间?”

  林秋gān笑道:“世子自小养尊处优,不习惯与人同住,王妃特地跟山长打过招呼,再三要求的。”

  钱捕头也明白,虽然书院要兼顾公平,但藩王世子身份何等贵重,而且安王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怎么能跟普通学生同等待遇呢?

  山长冰心是个长袖善舞的jīng明人,极会做人,连县府上下都打点得妥妥当当,又怎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得罪安王府呢?

  钱捕头又问王潭:“汪子瑜近来言行举止,可有任何异常之处?”

  王潭皱着眉想了想道:“自从三个月前颜俊转学至此,子瑜的qíng绪就变得有些不稳定,我曾无意间听见他跟萧世子争执,提及到颜俊,子瑜似乎对萧世子跟颜俊亲近,心中嫉妒,也曾跟颜俊有过几次口角。”

  钱捕头敏锐的问:“你说汪子瑜跟颜俊起口角,是因为何事而起了矛盾?”

  王潭道:“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其实也不能说是矛盾吧,我感觉,是子瑜找借口跟颜俊挑衅,不过颜俊似乎并不在意他,只是淡淡的嘲讽他几句,并不当真跟他争执。”

  钱捕头又询问了几句,见得不到更多信息,就结束了谈话,又将汪子瑜的遗物都拿出来,逐一检查了一番。

  汪子瑜家境平常,身边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基本都是读书人常用之物,还有一些碎银子和铜板,唯有一对鲤鱼白玉对佩,看起来就不是凡物。

  王潭告诉钱捕头,这对白玉佩是萧世子赠予汪子瑜的,据说是安王妃的陪嫁之物,十分贵重。汪子瑜非常宝贝,从来都舍不得佩戴,一直压在箱子底下,偶尔会拿出来把玩一番。

  钱捕头从王潭的房间出来,压低声音,悄声问林秋:“在你们书院,这种假凤虚凰、的事qíng是不是很多?学生有了分桃断袖的事qíng,你们也不加以管束么?

  林秋脸色微带尴尬,解释道:“并不是书院鼓励这种行为,然而翰林风月自古皆有,这是一种文人雅士之间的风气,不然哪里来梁山伯祝英台的故事?书院管理学生,只要求他们潜心向学,学得知识,至于私下里学子之间的jiāo往,如何能够禁绝?年轻学子血气方刚,那么多年轻男学生聚在一起,难免会有这等事qíng,是很难禁止的。书院对此并不鼓励,但也不会严令禁止,只要他们的行为不影响正常学习即可。”

  林秋顿了顿,又道:“说起来,谁没有年少轻狂过呢?年轻时偶尔荒唐,等将来年纪大了,也还是一样会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到那时候想起来,年轻时的一点荒唐事又算得了什么?”

  第75章 安王世子

  钱捕头皱了皱眉,直觉认为并非如此。林秋他们旁观者清,但像汪子瑜这样的当局者,深陷qíng网之中,就不一定能这么想得开,于是他说:“根据之前你们的描述,汪子瑜似乎并没有什么对头,会不会是因为qíng杀?他们所说的颜俊,又是什么人,他与萧世子是什么关系?”

  林秋断然否定了他的猜测:“不会是颜俊。他昨天突然上吐下泻,qíng况十分不好,我特地找了大夫来为他治疗。颜俊病得厉害,只能卧chuáng休息,一整晚都没出门,连晚饭都是他的舍友方嘉为他端回房间的。”

  “我们去看看颜俊。”钱捕头心想,怎么这么凑巧,汪子瑜遇害这一晚,颜俊也正好生病了?而且,他那个室友方嘉还有偷钥匙的嫌疑。

  钱捕头本来心中有怀疑,但见到颜俊之后,也就打消了想法。因为颜俊真的看起来qíng况很不好,腹泻让他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根本起不来chuáng,原本清俊的脸蜡huáng憔悴,整个人都病蔫蔫的。房间里一股子药味,他的室友方嘉正摇着小扇子给他煮药。

  钱捕头又打量了一番,颜俊体型清瘦,俊美斯文,气质清冷,但一看就不是会家子,就算他没有生病,以他的体型和力量,也顶多跟汪子瑜打个平手,是做不到将其制服,qiángbào并扼死的。

  钱捕头按照流程,还是询问了他们昨晚的行踪。

  方嘉说道:“颜俊生病,整个晚上都躺在chuáng上休息,没有踏出房门一步。我担心颜俊的身体,一直在陪着他,给他煎药。萧世子听说颜俊病倒,也特地来房间陪了他一整晚,亲自喂他喝药,还chuī笛子给他解闷儿。”

  钱捕头冷眼旁观,看起来这颜俊的人缘可比死去的汪子瑜好多了,不但有舍友方嘉关心,萧世子陪伴chuáng前,连柳夫子都前来探望这位琴艺出众的得意弟子,可见这位永安侯公子是很得人心的。

  钱捕头问方嘉:“你昨晚和今早都在庐舍吗?”

  方嘉点点头:“对。”

  钱捕头又问:“你知不知道,天一阁的钥匙丢了?”

  方嘉愕然道:“天一阁钥匙?难道你们怀疑我偷钥匙?”

  钱捕头道:“孔老夫子说,你曾经几次三番想偷偷溜进天一阁,是否属实?”

  方嘉涨红了脸道:“是……但是,我只是好奇想进去看书而已,既然进不去,我也就放弃了。我是不会去偷钥匙的,偷盗岂是君子所为?我连钥匙在哪里也不知道!再说,从昨晚到现在,我都没有离开过宿舍,颜俊可以为我作证!”

  颜俊从chuáng上支撑着身体坐起来,虚弱的点点头道:“捕头大人,方嘉不是那种人,他一直都在宿舍照顾我,没有离开过。”

  颜俊的话跟林秋之前说过的相符,钱捕头点点头,就没有再多问。

  从颜俊的房间出来,钱捕头决定再去找那位跟汪子瑜有暧昧的安王世子萧珏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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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太祖出身寒微,打下江山后,便立志要让自己的后代子孙都过上富贵的生活。按照大齐的规制,皇子皆封王,划定属地,皇子成年后离京就藩,即是领地之主,土地上一切收益归王所有,甚至还能拥有自己的军队,权力非常之大。王爷的嫡长子为藩王世子,将来继承王位,其他儿子则封郡王。

  因为藩王势力大,大齐历史上曾经有过好几次藩王造反的事qíng,不过都被镇压下去。从先帝开始,就有意削藩,可惜进展不顺,甚至因此bī反了两个王爷,最后只能作罢,暂时维持现状。

  安王萧裕是先帝的幼弟,现任皇帝萧璟的叔叔,自幼聪敏睿智,文武双全,据说当年曾一度威胁到先帝的太子之位,只是先帝毕竟是嫡长子,得到众臣的拥护,才得以顺利继位。

  先帝继位后,对这位能gān的幼弟十分忌惮,将他封到贫瘠遥远的肃州。安王倒也安分守己,态度恭敬,岁岁纳贡,并且积极率领王府私军抵抗西域的胡人,渐渐的,先帝也对他放下戒心。

  作为安王唯一的儿子,萧珏身份贵重,因而得到书院的特殊待遇,一个人独自占据一间房。

  钱捕头进到萧珏的房间,虽是查案办差,却也不得不按照礼制,跟萧珏行跪礼。

  萧珏在房间里,穿着一身月白色燕居服,头发以乌金簪束起,整个人显得温煦贵雅,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桃花眼,总带着含qíng脉脉的感觉,令他平添几分风流多qíng的气质。

  萧珏让钱捕头不必多礼,态度温和而有礼,不过,身为藩王世子,他的言行举止都带着上位者的贵气,天然就给人一种威压。

  钱捕头到底是老江湖,很快调整过来,将汪子瑜的死讯告知萧珏。

  “什么?你说……子瑜他……死了?”萧珏如遭雷击,猛地站起身,一脸的难以置信,在得到确认之后,他那双多qíng的桃花眼中流露出悲痛来,眼角隐隐有泪光,“怎么会这样?子瑜……他那么年轻,那么美好,何人竟如此残忍,用这样的手法杀害他?”

  “子瑜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萧珏恳求道。

  钱捕头仔细观察萧珏震惊转而哀伤的反应,若萧珏不是真的毫不知qíng,那就实在太会演戏了,至少钱捕头是看不出破绽来的。

  钱捕头道:“汪子瑜的尸身已被看护起来,世子若是想探望,须得请示县太爷,不过在此之前,还请世子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萧珏似乎从悲伤中恢复了一些理智,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说道:“钱捕头请问,只要能早日找出凶手,我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还请世子告知昨晚您的行踪,您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

  “昨晚我本打算去东苑温书,但傍晚的时候听说颜俊突然病倒,于是我便取消了原来的计划,去他房间探望,因为他病得厉害,我就一整晚都留在那里陪着他,还给他chuī笛子解闷儿,一直到亥时三刻左右,颜俊睡着了,我才离开,返回自己的房间,上chuáng休息。”

  萧珏所言和方嘉和林秋说的信息相符,钱捕头点点头,又问:“世子最后一次见汪子瑜是什么时间?”

  “昨日上午我与他一起上书画课,在那之后我便没有再见过他。”

  “你仔细想想,汪子瑜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这……”萧珏低头想了想,迟疑的补充道,“要说异常,平时上完一天的课,他通常会来找我一起用晚餐,但昨天晚上他没有来找我,我以为他有别的事qíng,所以也没有太在意。”

  钱捕头看了看萧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恕我冒昧,我听说,世子与汪子瑜以及颜俊,均有暧昧qíng感。”

  萧珏的俊脸微微变色。男男之爱本是禁忌,为世俗不容,被人这么直言道破,萧世子不免怫然,不过对方是为了查案,并不是刻意刺探他的隐私,萧珏虽心中不悦,却也只能忍耐。

  “不明白钱捕头从何处听来的风言风语,我与子瑜乃是同窗知己,颜俊则是我自幼相识的世jiāo,因为xingqíng相投,所以走得近一些,没想到在外人眼里就成了暧昧。不过,就算别人误会我们有什么,这也是我们的私事,与他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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