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真好,很多我怎么向也想不通的问题,对你来说只是小菜一碟。”我向他竖起大拇指,“不过,你把这两把古剑给我gān什么呢?”
“为了见华。”他的神清突然变得忧郁起来,“文福把见华抓去了,要我用这两把古剑将她赎回来。”他把一部手机jiāo到我手上,“我约你出来,是想你替我走一趟,这部手机里有文福的号码。”
我看着手机及剑盒,迟疑片刻才答道:“你让我办的事,我从来没有推辞,但这可是关乎见华安危的事qíng,你就能放下不管吗?”
“正因为关乎见华的安危,所以只有jiāo给最值得信任的兄弟,我才能安心。”他看了看手表又道,“时间已经差不多,我还有事要办,得先走一步。”“你这样就走了?”我慌忙抓住他,“老大正准备通缉你,我想你还是先跟我回去把事qíng解释一下比较好。”
“放心,等我把事qíng办妥,会给你跟老啊一个jiāo代。”他往巷口瞥了一眼,“我真的要走了,要不然你的搭档会让你为难。”
我回头望向巷口,发现有个鬼祟的人影儿正在窥视我们。对方发现我回头便立即躲藏起来。我转过头来,小相已在巷尾向我挥手道别,随即隐没于熙攘的街道当中。
“别跑!”身后传来熟识的声音,刚转过身便看见蓁蓁已经跑到跟前。
“别追了,街上行人那么多,你根本找不着他。”我把他拦住。
“你纵容疑犯逃走,厅长一定会追究的!”她恨铁不成钢般跺了下脚,随即看着我手中剑盒里的两把古剑,“这两把不就是重要的证物吗?他怎么会jiāo给你?”
我把剑盒合上,换上严肃的表qíng,不亢不卑地问道:“能当作没看见吗?”
“不行!”她对我怒目而视,但严厉的眼神又带有三分关切,“你这样做会把自己的前腿毁掉。必须将这两把古剑jiāo由证物科保管,快把盒子给我。”
“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利用盒子上的背带,将剑盒背上并后退一步。
“慕,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是在为你的前途着想。”她的怒意已被恨铁不成钢的关爱取代。
“人生在世,不能只着眼于功名利禄,友qíng其实也挺重要的。”我再度后退,“兄弟有难时,要我袖手旁观,我可做不到。哪怕我会因此而失去工作,甚至触犯法律……”
“甚至因此而失去我,你也毫不在乎?”她踏前一步向我bī问。
“你们小两口儿的感qíng挺不错哟!”背后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不知何时来了四名虎背熊腰的健硕大汉。为首者颇为眼熟,仔细一看便认出是小相的至jiāo好友。
此人名叫王猛,绰号“榴莲”,是个黑道小头目,四年前曾因涉嫌谋杀而被拘捕。当时所有证据都对他不利,大家都认定他就是凶手,唯独小相相信他没有杀人,夜以继日地追查案中每一个细节,最终为他洗脱嫌疑。
我曾经问小相,为何会相信这种毫无诚信可言的小混混。他当时的回答至今仍在我脑海中回dàng:“因为他是我兄弟。我从不怀疑我兄弟,就像我从没怀疑过你一样。”
榴莲带来的三名大汉挡在我跟蓁蓁之间,他则在我身旁挨着墙壁抽烟,以叫骂般的大嗓门对我说:“臭条子,其实我看你挺不顺眼的,要不是看在小相的分儿上,我现在就像揍你一顿。”
小相曾跟我说,眼前这大块头之所以被称为“留恋”,皆因其脾xing刚烈,犹如浑身长刺的榴莲。因此,他身边的人要么对他敬而远之,要么像小相那样与他称兄道弟。
我既然知他的脾xing,自然不会与他计较,耸肩道:“你不会是特意来这里向我示威吧。”
“我才不会把时间làng费在你这种小喽啰身上。”他瞥了蓁蓁一眼,“小相知道你肯定搞不定自己的女人,只好让我来当白脸。”
“你可别伤害她!”我紧张地叫道。
“靠!”他瞪了我一眼,走到我身边小声道,“你当我第一天出来混呀?小相特意给我jiāo代,别伤你姘妇一根汗毛。不过他可没说我不能揍你……”他突然放声大吼,“还不给我滚!”说着一手揪着我的后领,把我摔向巷尾,害我摔个恶狗扑屎。
“你们想gān吗?袭警可不是小罪!”蓁蓁惊惶叫道,随即与榴莲带来的三名大汉混战。
榴莲虽然对我毫不客气,但他跟小相的关系非比寻常,既然小相jiāo代过不能伤害蓁蓁,我想他下手会有分寸。于是便没理会正在跟三名大汉混战的蓁蓁,爬起来跑出冷巷。
走到大街上,我便掏出小相给我的手机,拨打电话簿里唯一的号码。电话接通后,文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终于想通了吧,跟我们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想救你的妹妹,就赶紧拿圣剑来jiāo换。”
“不好意思啊,王警官,要跟你jiāo易的不是小相,而是我,幕申羽。”
“哦,他已经被你们抓住了?”他的语气略显惊讶。
“这不是问题的重点,你想要剑,我想要人,这才是我们要谈的。”
电话彼端没有立刻作答,我隐约听到细微的jiāo谈声,但没能听清楚jiāo谈的内容。片刻后文福又道:“是谁把圣剑送来无所谓。不过我得提醒你,钥匙敢耍花样,这女孩儿的命就没了。”
随后,他要去我在今晚九点,带上两把古剑前往吴威夫妇住所遗址,并提醒我必须孤身赴约,若我做出任何可能一起“误会”的举动,他会毫不犹豫地将见华杀死。
我想,今晚大概会是个不眠之夜。第十一章 单刀赴会
有道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小相讲拯救见华的重任托付于我,我当然不会笨到真的单刀赴会,而蓁蓁大概也不能在一时半刻摆脱榴莲的纠缠,于是我便返回诡案组,打算跟大家商量对策。
我刚走进办公室,就看见沐师傅坐在我的位置上,跟老大及其他人一起品茶。我不由得惊奇地问道:“你怎么跑来这里喝茶了?”
“作为一个光荣的纳税人,我就不能来公安厅喝口茶吗?”他白了我一眼,随即解释道,“我现在有家归不得,还不是你害的!虽然我已经处处提防,但昨天跟你分手后,还是遭到赤神教孽畜的袭击,能挺到现在已算使我平日积德累功的善报。”
“原来你跑来这里避难。”我调笑道。
“呸,我这不叫避难,是顺势而行。”他又白了我一眼,“命中注定我有此一劫,怎么躲也躲不过,只能化解。就像大禹治水,不能堵,只能疏。”
“那你所谓的‘化解’,就是待在公安厅里?”我嬉皮笑脸地说。
“你以为公安系统里就没有赤神教的人吗?”他喝了口茶又道,“我来这里不是因为这里是公安厅,而是因为只有待在雪晴身边,我才能化解此劫。”
我打趣道:“我记得昨天好像有人说,暂时不能跟某某见面,不然会招惹对方反感。没想到今天就变卦了。”
“你这臭小子,昨天来求我的时候就只会装孙子,现在无事所求便得理不饶人。”他佯怒瞪了我一眼。
老大笑道:“沐师傅,是我这当头儿的管教无方,就请你海涵了。不过我也挺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认为只有雪晴才能保住你的xing命。”
“是面相。”沐师傅故弄玄虚地喝了口茶,“如果我说,我是根据原小姐的面相,认定她能保住我xing命,你们肯定会认为这只是我的迷信观念。但是,如果我说是根据统计学和概念学,对原小姐的xing格及身体状态进行科学且全面的计算后,得出只有她才能保护我的结论,那么你们又会怎么想呢?”
他随后又做出更详细的解释:“所谓‘面相’,其实是一门根据人体面部特征,从而对人的xing格及身体状况作出判断的学问。从科学的角度而言,就是统计学与概念学的具体作用。从原小姐的面相可以得知,她有qiáng烈的责任感,以及足以保护我周全的能力。所以,只要待在原小姐身边,我的安全便能得到保证。
“当然,这当中还涉及诸多被世人视之为‘迷信’的玄学理论,譬如明哥相生相克等。虽然都能作出科学的解释,但其中原理极其复杂,解释需时,我就不逐一详述了。”
“玄学确实是博大jīng深,可惜被那些江湖骗子给毁了。”老大不无可惜地说。
“还有更有趣的呢!”沐师傅似乎越说越起劲,指着我对老大说,“你看这臭小子,双眉如‘八’字般下垂,嘴巴更于无意间张开,以致jīng气外泄,是个典型的倒霉相。若以科学的说法,眉垂则心有郁结,张嘴自会口gān舌燥,这些都会影响人的身体及jīng神状态。要是我没算错,你刚才肯定摔了个恶狗扑屎。”说罢哈哈大笑。
“少忽悠人了,你是注意到我身上的灰尘吧!”我白了他一眼,将身上的尘土拍去。
“阿慕哥,你背着的大盒子里装了些什么?是吃的吗?”喵喵留到我身后轻敲剑盒。
“闲话就此打住吧,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跟大家商量。”我将小相委托我解救见华一事如实道出。
“原来所有事qíng都是这个叫文福的家伙在暗中搞鬼,通缉令的事就先搁下吧!”老大说。
“王文福……”沐师傅若有所思道,“看来我走眼了,竟然没注意到这号人物。不过他也只是棋子而已,他背后的人才是你们得留神的人物。”
“你是说阿娜依?”我问。
他不置可否地答道:“今夜自有分晓。”
我没再理他,跟老大商量安排人手一事,可是老大竟然说:“对方不是要求你单刀赴会吗?让你带一百几十号人过去,还没见到对方,见华的命就没了。去去去,这事得你自己想办法,我这儿一个人也安排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