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次,竟然害死了三爷爷,这个德高望重全村儿人都敬重的长者。
警察可以说他是因为器官衰竭而死,可是村民们能信么?
将心比心,就算是三爷爷真的是凑巧刚好死在了那里,换成我,我能信么?
我跟林三水再次回到祠堂的时候,事qíng已经证明了我的猜测,警察走之后的村民们群qíng激愤,都说要给三爷爷讨一个公道。
都是乡里乡亲的,也不至于为难我们家,但是他们就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烧了我爷爷的遗体。
一是防止以后再次起尸,而也算是给三爷爷的死有个jiāo代。
这个要求过分吗?就我来说,一点都不过分,甚至我自己都有了这个想法,爷爷不能再这么闹腾下去了。
不然迟早有一天,我得疯掉。
可是这个不过分,那是对于我来说,对于我的家人来说,这是不可能接受的。所以我奶奶在听到乡亲们说要烧掉我爷爷的时候,马上回家提了一把菜刀跑了过来。
民间有民间的传统,特别是在我们这里。
人死了,烧掉火葬,就意味着让这个人魂飞魄散,受尽烈火焚烧之苦,永远都不能轮回。
“谁要烧我家老头子,就先弄死我。”提着菜刀的奶奶就这么一句话。
我父亲跟我的想法几乎是一样的,但是因为这个传说的存在,我们不能容忍他们去烧掉我爷爷的尸体。
二叔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村民们在跟奶奶理论的时候站在了奶奶的身后,就这一个动作,让我对他的好感倍生。
有些人,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qíng。
一个动作,就表达了他全部的想法。
我就在你身后,我们是一家人。
事实不会跟小说中的遇到这样的qíng况群qíng激愤的要爆发惨烈的矛盾,都是乡里乡亲的,都不至于搞得太难受。
但是,理解是相互的,他们可以理解我们拒绝火化掉爷爷的心qíng,我们也要理解他们的担忧,这么一具不消停的老头尸体放在村子里,估计胆子小的睡觉都要睡不好了。
所以我刚才才会跟林三水说,必须要找个道士了。
因为我们必须给三爷爷一个jiāo代,给所有村民一个jiāo代,一个处理的态度。
而且这一次,不是一般的小病小灾,或者说是鬼上身鬼压chuáng之类的事儿,这事儿闹大了,出了人命,所以在一开始我们找到村子里平时的“奶奶”的时候,她直接说,林老么生前上过战场,杀人太多,现在无数冤魂找他的麻烦。
意思就是这事儿大了,她管不了。
其实我明白,这个平时给村民们看个小病小灾的所谓巫婆,装神弄鬼唬人可以,真放在实事儿上,她压根儿就不敢接这个活儿。
“你们可以去十里之外找一个人,这个人是个yīn阳先生,此人早年过yīn的时候,与yīn司有jiāoqíng,你们去找他,他一定会有办法。”奶奶道。
我们给了奶奶三块钱的喜钱,这是辛苦钱,是个规矩,农村的巫婆其实大多数就是土郎中,很多时候她给你辟邪的药,就是药片,或者是对症下药的中糙药。乡里乡亲的,也就收个几块钱意思一下,而这个奶奶的规矩就是三块钱,少给不行,多给她也不要。
“小凡,十里之外的这个yīn阳先生,我认识,这样,我刚好要去一趟镇上,就顺道帮你把他请过来,三叔的葬礼,既然这事儿是因为你爷爷而起,你家就包了,成不?钱不够的话,我可以再预支给你几个月工资。”他说道。
“没事儿,应该的,家里应该还有点钱,就不给您添麻烦了。”我听他说要去镇上,心里qíng绪就很复杂。
恼他家里有这么好的媳妇儿,跑镇上gān嘛?
又高兴,去吧,去了就可以离吴妙可远一点儿。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奶奶还在那边儿哭泣,爷爷,我甚至已经不知道这是被第几次重新下葬,后面的几次都没有之前第一次下葬的时候看时辰什么的那么多规矩,都是糙糙的下葬,谁家也经不住这么折腾的。
安葬完了爷爷之后,回到家,我们三个就立马去找木材,着手做三爷爷的老屋。我爷爷可以因为死的并不光彩,加上天气热,在两天的时候下葬,可是三爷爷绝对不行,因为他在我们村儿的地位,完全不是我爷爷可以比拟的。
他生前是族长,是一个死守规矩的人。——我爷爷在两天的时候下葬,还是我老爹跟他费尽了口舌他才勉qiáng同意。
所以三爷爷必须依照我们这里的老规矩,停灵三天。
所以棺材,一定要尽早的做出来,因为现在天热,三爷爷停灵要停在棺材里,不然过了今天之后,尸体就会浮肿发泡,再入殓就非常的麻烦。
搞定完这一切,天已经苍黑,因为三爷爷膝下无儿无女,这一次他的丧事儿我们家又责无旁贷的要大包大揽,所以守灵的事儿,还是要我家来。
前半夜的时候,还陆续的有村民来给装在简易棺材里的三爷爷上香,后半夜人越来越少,慢慢的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在那边给三爷爷烧着香。
要说最近压力最大的是谁?绝对不是我,而是我的父亲,他才是我们家的一家之主,要考虑的比我多的多。此刻在三爷爷棺材前的他看起来非常憔悴的对我道:“小凡,出了啥事儿我都不怕,可是这事儿一出,你以后娶媳妇儿,谁还敢来我们家?”
“爸,您放心,打不了光棍,您先去休息。这里我有我和二叔就行。”我劝他道。
“你去休息,这事儿完了,赶紧去上课,拿了人家的工资,不能耽误了娃娃的功课。”他执意不去,后来我们说好,他先去睡,等一会儿我叫他,我们三个来个轮流休息,毕竟守灵是要整整三天。
父亲走后,我异常的无聊,二叔又是一个闷极了的人,我跟他有什么好说呢?就这样安静了半小时后,对着棺材和燃烧的纸钱,炎热的让人烦躁,我就找了个话题问二叔道:“你感觉,三爷爷的死,会不会是爷爷做的?”
“不会。”他没有犹豫道。
“这话怎么说?”我问他道。
“你感觉你爷爷会做这种事儿出来?更何况,族长身上没有一点伤,很有可能,是在夜晚,凉气入体,而他本身就很苍老,离死亡只是一线之隔,那一口凉气,刚好成了他死亡的契机。”二叔这一回不怎么沉默,而是对我道。而且我听他说的,似乎还蛮有道理。
这一下我来了兴致,问他道:“这样的话,二叔,爷爷的事儿,你怎么看?真是爷爷以前杀人太多被人找麻烦,还是说是人为的?”
“不会是人为的。”他说道,“逢七的晚上,我根本就没睡着,可是,他是怎么到你的chuáng上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没有丝毫的动静。这事儿,应该是玄乎的。”
“那您的意思就是,爷爷真的是被yīn间的鬼找麻烦?”我对他的称呼,由你改成了您,足见他说的话挺有道理,更何况,他刚才的那一句逢七没有睡,正说明了他是一个默默做事儿的人,让我心里流过一股暖流。
“屁,杀人太多被鬼找麻烦?那上过战场的每个人死后都得被人算后账?且不说这个,我倒是听说,杀过人的人身上有股煞气,连鬼都怕。古代的侩子手,他们行刑的凶器用来镇宅的,大有人在。”二叔道。
他说这话我绝对表示认同,因为我之前在上大学的时候,宿舍有一哥们儿喜欢看港台恐怖片,上面的基本上都是有这个说法的。
二叔果然机智!
我这下也不犯困了,甚至手里都停下了烧纸钱的动作,问二叔道:“那您的怎么看爷爷这种事儿?”第九章 杀气 “我不懂这个,但是我感觉,如果真的有鬼的存在,肯定是yīn阳两界有yīn阳两界的规矩,不然这世界就乱套了,你爷爷不去投胎,应该是有放不下的东西,也就是你,或许是担心你的婚事呢,你一结婚说不定这事儿就没了。”二叔难得的跟我开了个玩笑。
但是他至今都没有称呼我爷爷一句爸。只是用“你爷爷”来代替。
我没有在意这个,对二叔的这句玩笑,我只是说了一句:“我宁愿相信是他放的有私房钱。所以去世了也一直牵挂着。”
之后我们就无话可说了。不过就这么几句话,我都已经很满意,因为我感觉,只要继续由着这样的jiāo流,我跟二叔的关系会越来越融洽,并不是说我看不惯他的沉默,只是一家人在同一个屋檐下,谁不希望相处的好好的?
过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此刻都已经凌晨两点,我倒是不怎么困,就对二叔道:“叔,要不你眯一会儿?”
我话刚落音,忽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句:小凡。
祠堂之内全是牌位,除了这之外,就只有我们俩,还有棺材里的三爷爷,我以为这么晚了还有人来祭拜三爷爷,就回了一句:“谁啊?”
可是,没有人回答我。
我在一瞬间就汗毛炸起。虽然说这个祠堂里都是我们林家的先人。可是这并不能阻止我的恐惧。
我大声的叫了一句:“谁!别闹了!”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叫了一声:“小凡。。”
这声音非常的空灵,像极了鬼片之中那种幽灵一样的鬼声,这一下,就把我全身的冷汗都吓了出来。
我看着二叔,他也一脸的凝重。
因为我听出来了,这是我三爷爷的声音。而声音的源头,竟然是在我面前的棺材里!!
遇到这种事儿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马上捧了一捧纸钱丢进了火盆儿里,马上就是几个像头磕下去,对着棺材叫道:“三爷爷!您老人家别吓我!”
我并不是一个很怂包的人,但是遇到这种事儿,不怂都不行。——现在谁还敢跟我说这世界上没有鬼的话,我非一耳光胡死他不成!
“三爷爷,有什么吩咐您说。”我磕着头叫道。
我承认,我这个时候真的被吓惨了!大脑几乎都是一片空白。
二叔,却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向棺材,我分不清楚状况,但是我知道,此时靠近棺材绝对是不明智的,可以说,如果这里不是有我跟二叔两个人,我在刚才都已经落荒而逃了。
“二叔,你gān什么!”我叫了一声。
他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缓缓的靠近棺材。
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心里的恐惧一多半儿都转给了对二叔的担忧。
就在二叔接近棺材的时候,那个放在一条长桌上的棺材,忽然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并且里面传出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像是一个人在放了很大一连串的屁一样。
“二叔快跑!”我眼见着这qíng况,如果在港台的恐怖片之中,估计下一刻就会有一个僵尸一样的三爷爷冲破棺材板儿跑出来。
可是二叔却在这个时候,猛的一跃,站在了棺材板儿上,冲我叫道:“去捉一只多色的大公jī来!快点!一定要身上的毛有多种颜色!”
这时候我根本就管不上其他,现在就是有人让我去捧一碗热翔回来只要能克制鬼怪我都能现场来一坨,立马就冲出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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