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希望用在这种场合。
这是他的潜台词,大家都心照不宣。
显然大家都还没有接受王峰就是罪犯这个事实。
路上花了近三个小时,警队才来到了这个远离市区的偏远城镇,叫惠南镇,地处南汇。
说是警队,其实一共也就两辆警车。
前面的车上坐的是充当司机的小郑,和老李、章局长、沈翎四人。
另一辆车上是局里的其他同事。他们还不知道王峰的事,只以为这是一次针对最近连环杀人案的特别行动。
现在时间是晚上九点二十分。
章局长已经很久没有参与过这么晚的行动了,这次案件的特殊xing不言自明。
所以每个人都做好了今晚不能回家睡觉的准备。
并且更特殊的是,章局长这次没有联系当地警方。因为身为警察的王峰已涉嫌杀人,又逃窜到如此偏僻的镇上,那么这个镇的同行也已经靠不住了。
这完全是一次紧急突袭行动。
因为带有危险xing,所以大家也都有备而来,每个人都配有一把六四式手枪。
单论枪法,一个一个上可能还是王峰的胜算高,但双拳难敌四手,敌人又在明处。王峰一定想不到自己已经bào露了。
夜色深沉,起到了很好的隐蔽作用,让他们能不被过往的行人车辆过多注意。此次抓捕行动本身并不难,只是他们无法接受王峰是凶手这个事实。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片空地上,远远的看到有两辆轿车停在一幢私房前。
“就是这里了!”老李激动地说了一句。
开到近处,其中一辆正是王峰的别克无疑。
沈翎紧张起来,攥紧了拳头。
局长和老李也都神色凝重。
这时老李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后面那辆车的同事韩斌打来的。
事先章局长吩咐了不要使用对讲机,韩斌可能因为看到王峰的车子而感到奇怪,想询问一下。
可现在没工夫多说,老李把电话按掉,同时让小郑把车停下。
别克的车门敞开着,里面没人。
现在的气氛显得有点奇怪。
“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在车里保护好局长。”老李说完后看了一眼沈翎,两人同时打开车门出去。
而车里的小郑把枪握在了手上。他不仅枪法可以,就连搏击术也在市内闻名遐迩,他曾经多次勇擒歹徒。
再看章局长,他就像一个顽固的老头,脸上写着“我不用保护”几个大字,但总算老老实实地待在了车里。
他也把枪拿在了手上,随意摆弄了几下,好像在显示宝刀未老一样。
这时老李打了个手势,示意韩斌那队人在车里待命。
他们现在应该以为是王峰孤身涉险或者被人劫持了,总之现在他们还不需要了解太多真相。
老李和沈翎走上前一看,见地上有不少血迹,应该不止一个人的血。
这让两人都有种不妙的预感。
只是血迹延伸到一定的地方就中断了,可能被什么东西阻挡了。
从车子停在这里来看,人可能还在附近。
沈翎向四周眺望了一下,他们所在的是一片荒凉地带,一眼望去也没有几幢民房,没有一点儿灯光。只有一幢孤零零的小屋伫立在不远处,就像一个小仓库,周围有片被砖头圈起来的地方长满了杂糙,是这里唯一的生机。
沈翎和老李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一起朝那小屋走去。
走到不远处的一个糙丛附近时,老李看到地上有点异样。
“这里的土有问题,似乎被动过。”
沈翎点了点头,同时,一种异样的恐惧在她心里升起。
她猛然回过头,看王峰的轿车正孤零零地停在那里,分外扎眼,车门敞开着。
隐约中她似乎看到王峰正坐在里面。她马上发现是自己的错觉,车里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一股人的寒意从脚底传来,沈翎不由得浑身一颤,仓皇地后退了一步,双目圆睁地看着地面。
“怎么了?”老李问道。
沈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地上。这种恐惧感是从何而来?她不停地问自己。
她意识到事qíng一定有什么不对。
以她的经验判断,这块地是用来埋尸的。
她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6】
夏月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用袖子充当纱布把huáng依花的肩膀包了起来,可是血仍没法止住,可能伤到大动脉了。
夏月揭开套在婶婶头上的维尼熊面具,只见面具下面是一张扭曲的脸。
她是婶婶没错,但她整个下半张脸都被密密麻麻的胶带封住了,不但无法说一句话,在这种qíng况下连做个表qíng都很难。
她此刻正用惊恐的眼神瞅向夏月。
“婶婶,我不会怪你的,我知道你那么做只是为了保护姐姐。”夏月哭了出来,一边流泪一边想办法撕开那些胶带。
“这是怎么回事?!”王峰完全愣住了,“夏月,你怎么了?这个叫huáng依花的人,一定是他们的帮凶啊,她串通了警察制造了密室,你为什么要救她?他们会杀了你的!”
“哈哈哈哈,你错惨了!”张离突然大笑了起来,“你果然想到了那个方法,你认为是huáng依花告诉你进入密室的位置恰恰就是我逃出来的位置对吗?所以你认为huáng依花一定是凶手。警察果然好笨!”
“你以为这时再骗人有什么用!”王峰怒极反笑,“你当我是白痴啊,huáng依花选择进入的位置恰恰帮助罪犯完成了密室,她还是无辜的?哪有这么巧的事!根本就是你们全部串通好了!说不定就连夏月从一开始也是你们一伙儿的!”
“白痴!”张离虽然戴着手铐,但一点儿也没嘴软,“根本就是你完全想错了,还是你已经疯掉了?!每次进入密室都让huáng依花去确定位置,一次两次还可以,多了怎么可能不被怀疑?而且要是使用这种方法,把凿开的那部分水泥墙拼接起来,还是能够在墙壁背后发现明显的破绽啊!我根本就没必要骗你,huáng依花就是一个无辜的路人,她只是因为是夏雪的妈妈,被我挟持来而已!而我所用的方法,根本找不出任何破绽!”
“你不要骗我了!若非huáng依花是内应,那个密室根本就没有其他解法!”
“你还真傻得可爱,我承认我就是想骗你这样想,让你以为她是我们的‘自己人’,所以我才会让夏雪把她妈带到这里来。你即使再笨,在认出她以后也总该想到了那个方法了吧。可是你不知道,夏雪和她妈早就不来往了,怎么可能会是我们的人?她只是你们章局长的普通朋友而已!我的目的就是让你成为杀人凶手!只有这样,你才会杀第二个!然后才会有第三个!”
“别听他的,他只是想毁掉你,我已经有百分之百幸存的方法了!不用听他的!快叫救护车吧!”这时夏月一边哭一边说道。
huáng依花脸上的胶带已经被揭开,脸上的印子一条一条的,她颤抖的嘴唇想说什么,但没有了力气。
“我怎么可能判断错误……”王峰拿着枪喃喃自语,“不,你一定是骗我的。”
“只是因为你想得太多了,杀个王水明哪里需要那么复杂,有必要事后让自己人出来善后吗?你想想,即使你们调查时不是密室又怎样,谁关心这个?还记得费冰欣的案子吗?自己人的话,我把她嘴巴封上?让她看着女儿被我这样欺负?”
这时huáng依花的脸上流下了两串泪珠。
就在夏月跪在那里把那件外套的其他部分往huáng依花身上盖的时候,枪又响了。
根本来不及反应,夏月就看见外套上多了一个弹孔,然后婶婶的身子颤了一下,头一歪就垂下了眼睛。
夏月感觉这颗子弹就像打在自己身上一样,整个人僵住了,动弹不得。
“不用打120了,”王峰说道,“她已经没救了,在场谁都没救了。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你说得没错,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现在没人能拦住我了。我要把你们都杀光,再布置一下现场,时间确实已经不多了。”
“对了,”王峰像想起了什么,把头转向已经完全吓呆的夏月,“你前面好像说有什么百分之百幸存的方法,我会给你机会说,看能不能留你这条小命。”
【7】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夏月完全想不通。
之前王峰说他也被罪选中了,却和别人都不一样,像这伙人里唯一来救她的英雄,虽然坏坏的,但又正义凛然。
可就在此刻,他对毫无抵抗力的婶婶进行连续she击,为了置之死地刚才还补了一枪,还说要把所有人都杀了。
这种转变如果只是归咎于“罪”,即使是夏月也无法相信。
她的确已经找到了那个能百分之百幸存也不需要进行灵魂印证的方法,但现在已经晚了。
对现在的王峰已经无效了。
告诉她这个方法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李富胜。
她双手被胶带捆在身后,被装进那辆凯迪拉克的后备厢后,张离把李富胜的尸体也塞了进来。当时空间很小,夏月无法避开,也动弹不得,只能和自己最讨厌的人挨在了一起。
唯一让夏月感到安慰的是,李富胜的身子骨并不大,又已经死了。
可是当车子开动以后,她才发觉李富胜虽然奄奄一息,但竟然没有死透。自己的体温抑或是车子发动机的温度,让他微微喘起了气。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这种qíng况下,李富胜断断续续告诉了她三件奇怪又重要的事:第一件事:夏雪如何对他使用了硬币法则,得以幸存。
第二件事:他最后才意识到他灵魂上被写下的罪是“yínyù”,他之所以能觉察出这点,倒不是因为他对女人突然xingyù大增,而是恰恰相反,他突然对女人失去了兴趣。对这一点他一直有所掩饰,而唯一的原因,只可能是被写下了yínyù所造成的反效果。或者说,这是一种变相的惩罚。
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他告诉夏月,灵魂上被写下罪其实并不可怕,去找规则的漏dòng只是消极的方法。罪之法则本身也含有积极正面的一面,比如其中“规则二:罪会改变灵魂,但不会被所属灵魂改变”,难道不是说罪会被其他灵魂改变吗?人类本身就有在别人的灵魂上写下“爱”的能力,所以带罪者每个人灵魂上的“罪”是能被彼此化解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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