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决定?”
“带你去一个地方,看一些东西。”
“外面几乎已经被警察包围了,你怎么带我出去?”
“知道小区里的垃圾车么?”
“垃圾车?”
王飞抬起右手,低头看了一下手表,道:“现在已经是5点38分,还有2分钟,那辆垃圾车将会开到这幢楼的背面,然后从没有保安的侧门开出去,而现在正是天色最黑暗的时刻……”
第三十八章 逃
一分钟后,我已经听到警察开始上到我们这幢楼的脚步声,而我和王飞正顺着他事先在窗口布置好的绳索从大楼背面爬了下去,直接跳进刚刚装好垃圾正重新发动的垃圾车里。
当垃圾车终于开出小区的时候,我拨开眼前一只臭气熏天的垃圾袋,问王飞:“你确定他们不会追出来?”
“呵呵,他们会开始追捕我们,但是不会这么快。因为屋子里的照片会让他们花上很长一段时间,还有我在桌子上故意放置的那杯凉了很久的茶以及熄灭多时的烟头,足以让他们认为我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不会立刻采取抓捕行动。”
王飞的细节的确做得无可指摘,直到垃圾车开出好几个街口的时候,我们才终于看到前方出现了拦车巡查所设置的关卡,这意味着,全城抓捕行动终于正式开始了。
王飞带着我下了垃圾车,拐进了一个公园。在公园后门的一片深糙丛里,王飞拽出了两辆事先准备好的自行车,示意我骑上。我看着那辆锈迹斑斑的自行车,不知道还能否骑得动,但无奈只能照着他的话做。
半个小时后,我跟着王飞一路骑行到了接近郊区的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是我和凌志杰曾经喝过酒的地方——屏风山。
我们将自行车扔在了山下,然后徒步爬上了屏风山。
我以为王飞会带着我去曾经喝酒的那处山顶,那处山顶是在山的阳面,风景很好,能看到日出。很久以前的时候,我和我妻子以及凌志杰和他妹妹凌玉经常来这里看日出。
但这次,王飞却在半山腰换了一条荒僻的小路,这条小路通往山的背yīn面,听说那一面面朝大海,有比阳面更美的风景,可是,却有更多骇人听闻的传说。
那曾经是个自杀圣地,每一年都有将近二百多个人在那处地方跳海自杀。因此在很多年前,那个地方就被封闭了,设置了围栏,不允许任何人进内。而那条荒僻的小路,也渐渐被杂糙覆盖,走的人少了,便不再是路。
王飞带着我在几乎看不出路面的荒糙藤蔓间不断穿行,到达一处被锈蚀得面目全非的铁丝网拦起来的地方。我以为就此为止了,但他很快就在附近找到了铁丝网的一处破dòng,我跟着他钻了过去,继续在荒糙藤蔓间穿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可以听见不远处海làng拍打着岩石的声音,王飞才告诉我马上就到了。
而这时候,我惊奇地发现,脚下以及前方竟然出现了白皑皑的积雪,就仿佛一个多月前那场大雪之后残留下来直到现在还没有融化一般,我忍不住问道:“这里的雪怎么还没融化?还是又下过雪?”
“不知道,也许是一直没融化吧。”王飞头也不回地说道。
说完后,他拨开前方一处藤蔓,钻了出去,示意我快跟上他。
我紧随其后拨开那处藤蔓,跟着钻了出去。
眼前一片豁然开朗,不再有错综复杂的藤蔓,而是一处广阔的悬崖,只是整个悬崖依然被皑皑的白雪覆盖,而悬崖之外就是浩瀚无垠的大海。
真美……我在心里赞叹道,简直……美得难以让人相信它是真实的。
直到清晨凛冽而冰凉的海风刮过脸庞,彷如利刃划过,让我感觉到真实的疼痛。
我回过头,问王飞:“你带我来这里看什么?”
“你脚下的白雪。”
“白雪?”
“你不觉得这白雪有些奇怪吗?”
“的确很奇怪,我刚才就问过你,是什么时候下的?或者是一个月前的那场大雪留下的?”
“呵呵,你知道,最近本市没有下雪。”
“那就是一个月前的那场大雪留下的?”
“嗯,但是这么长时间没有融化,而且是在海边,在海风的的chuī拂下,它们一直没有融化……这很奇怪,你也觉得,对吧?”
“……我不想和你说白雪的事qíng,你 告诉我,你带我来这里到底看什么?”
“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几年前的,也跟白雪有关,你愿意听吗?”
“这个故事有多长?”
“不长,两分钟吧。”
我仿佛没有拒绝的权力,只能点头。
就和在防空dòng里的那次一样,王飞又开始了他生动的讲述。
第三十九章 往
“故事是关于一个男人A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B,他们每年都要举行一次户外活动。而三年前,他们的目的地是西藏的一座雪峰。他们跟了一个登山队,起初很顺利,没想到在中途的时候,两个男人惊讶地发现A的妻子和B的妹妹也在队里。他们吃惊是因为他们每年要进行的户外活动都有一定的危险xing,所以从来不会让这两个女人参加,更何况是攀登雪峰这样极度危险的行动。他们商量了以后决定送两个女人回家,但是整个队伍当时已经进入了雪山群的腹地,大部队不可能折返,只能由他们两人护送两个女的下山。所以,下山的队伍只有他们四个人,带着两只帐篷。
下山的路走了整整一天,四个人依然没走出白雪皑皑的群山。也许女人的体质很快就经不住这样的劳累和寒冷,妹妹似乎生病了,时冷时热开始打摆子。哥哥B急得直跺脚,却无济于事,只能gān巴巴地守在帐篷里,紧紧地抱着她。因为帐篷太小,每只仅能挤下两人,所以,本来打算两个男人挤一个帐篷的,现在只好让哥哥和妹妹一个帐篷,这样反倒也成全了男人A和自己的妻子。
本来以为过一个晚上,妹妹的病qíng就会好转,但没想到,半夜的时候。睡着的A忽然被帐篷外的一个声音吵醒了,他听出来是那个妹妹的哭声。在听清楚了声音的大致内容后, A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妹妹为什么哭,因为他知道她喜欢自己的哥哥B,这种喜欢不单单只是亲qíng,里面还有着爱qíng的成分。
也许,外人很难理解这种感qíng,但这是妹妹曾经亲口向作为心理医生的A诉说过的。A当时听了以后也曾经试图采用心理疗法帮助妹妹摆脱这段不可能会有结果的感qíng,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成功,妹妹仍然无可救药地爱着哥哥B。她很痛苦,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A也很无奈,但仍然承诺帮妹妹保守这个秘密,所以B一直不知道。
听着外面的哭声,A猜测妹妹是装病借机和B挤在了一个帐篷,然后可能做出了一些不太理智的举动,所以B心qíng非常复杂地跑出了帐篷,妹妹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开始哭着求B回帐篷,因为外面零下三十几度,一个人不可能在这样的深夜冷风中撑的了多久。
但A觉得自己这时候出帐篷劝说也不太妥当,只好又静静地听了一会。
但没过多久,妹妹的哭声突然变成了尖叫。A一个激灵钻出了帐篷,手电筒一照,才发现B已经不见了,只有妹妹站在帐篷外失魂落魄的样子。A赶紧让妻子出了帐篷安抚妹妹,然后自己提着手电筒开始寻找B。
他们露营的地方是一处山谷,但A找遍了整个山谷也没有找到B,望着谷外漫天的大雪以及qiáng达六七级的风力,A不敢轻易出谷,他决定暂时先回帐篷处看看qíng况。
但是,当他回到帐篷处的时候,一幅让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画面呈现在眼前:
两只帐篷都被掀翻了,各种用品散落一地,妻子和妹妹却不知所踪。
就在A惊慌失措的时候,几声凄厉的尖叫从山谷的另一边传来。A急匆匆跑过去,看到妻子坐在雪地上,登山帽不见了,头发在夜风中凌乱地飞舞,神qíng恍惚。
一旁的雪地里躺着B,他的额角有一块血渍,已经冻结。B的眼睛紧紧闭着,看样子是昏迷了。
A跑过去扶起妻子,问她怎么回事,但妻子只是紧紧地抱着他哭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A重新将帐篷支起来,将妻子和B都安顿好以后,突然想起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妹妹不见了。
他心急如焚,又对自己懊恼万分,只得再次带上手电出去寻找,不料身后传来妻子的声音。
妻子终于说话了,只是说出来的却是:“她死了。”
随后,他才一点点地从妻子的口中知道了事qíng的真相:在A离开不久后,妻子就看到B回来了,妹妹冲上去抱着B哭泣,求他原谅,但B一把推开了妹妹,径直向妻子走来。妻子对B的行为感到很震惊,厉声斥责了他几句,但很快,她就发现B的神qíng不太对劲。
这种不对劲让妻子感到极度的恐惧,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已经不是B,而是其他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
因为B向妻子冲过来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
B掀掉了帐篷,一下子将妻子按倒在地上,发了疯般的想要拉开妻子登山服的拉链……到这时妻子终于明白了B想gān什么,她大声向一旁的妹妹请求帮助。而妹妹也正好缓了过来,她冲过去抱住了B的胳膊,妻子趁机翻了个身,站起来就跑。但B很快就甩开了妹妹,继续去追妻子,一路追到了山谷的另一边。
可他们不知道,在山谷的另一边,有一条山体裂隙,被大雪遮盖住了痕迹。
妹妹就是在拉扯中被B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推进了那条裂隙,而B仍然闭着眼睛在疯狂地撕扯着妻子的衣服,妻子慌乱中摘下了自己的头盔,狠狠地砸在了B的额头上,一切才终于安静下来。
A听完妻子的讲述,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和妻子抱着哭成一团。
第二天早上, B终于醒转过来,可他什么也想不起来,甚至想不起来在帐篷里的时候妹妹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A判断他在昨晚可能由于无法接受妹妹的表白,再加上过度寒冷的因素,而导致他突发xingjīng神失常。所以,在和妻子商量后,为了保证剩下的人能活着走出雪山,他们决定隐瞒事qíng的真相,并骗B说妹妹不听劝告独自向山外走去了。
后来一直到出了雪山,A也没有将真相告诉B。因为他怕B无法接受自己在癫狂状态下亲手杀死妹妹的事实,于是用谎言编织了另一个版本:妹妹爱上的是A,在晚上把A叫出去谈话,并表白,被A的妻子听到,于是三人发生了语言冲突,妹妹气走,离开了营地。他们叫醒B一起外出寻找,在山谷内一处裂隙附近发现了踪迹,判断妹妹可能摔入了裂隙,基本无法生还。B无法接受真相,非要进入裂隙寻找,被A当场打昏,结果导致选择xing失忆,以至于B对于那晚上经历的一切都无从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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