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对医生的敬畏之qíng,林辰乖乖回答:“全身检查过,没什么大碍,就是原发xing渐少。”
“那你一定要注意,中xing粒细胞渐少很容易导致反复感染,最近天热,千万不要感冒什么的,还有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林辰低头看了眼手心的纱布,对端阳说:“还是先说说你要给我的东西吧?”
端阳真是很好打岔的类型。
听他这么说,青年“噢”了一声,从chuáng头柜上取出一枚很小的SD卡:“这是关于那种新药的所有相关数据,有些是师姐之前传我的内容,有些是我自己做的动物实验结果。还有一些,是一个朋友从周瑞制药里弄出来的零散数据。”
林辰皱了皱眉:“朋友?”
“对,他在周瑞制药里做管理层,很多内幕消息都是他透露给我的,但我不能告诉你他是谁,否则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林辰看着端阳掌心里小小的SD卡,认真道:“但我不能拿这份东西。”
“为什么?”
“里面可能有非法窃取的证据,我看了,会导致相关证据链都有可能不被法庭采纳。”
“可是!”
“没有可是。”林辰将脚放下chuáng,掀开固定在手背的胶布,拔出针头,然后按住手背的出血点,“这东西你还给过其他人吗?”
“我朋友那里也有一份。”
“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你有这份材料了,还有,我建议你最好做一份假数据放在电脑里,然后把这张SD卡藏起来。”
“因为已经有其他人知道我有这份材料了,之前的潜入者就是为了找这个?”
林辰问:“你还有别的值钱东西吗?”
端阳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说话间,林辰已经穿好鞋,开始向门口走去。
忽然,青年终于意识到什么,试图叫住他:“林顾问,不看就不看,但不代表你现在可以回家,你明天把病例拿来我看看。”
“没有病例。”林辰开始往楼下走。
“你都住院了怎么会没病例。”
“很明显,我逃出来的。”
终于,林辰被一只硕大的虎斑猫拦住去路,端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明天带你去看医生。”
“你不就是医生吗?”他回头对青年说道。
“啊?”
“我明天再来看你,我现在真的很累,想回家休息。”
“那我送你回去吧,你这样我不放心。”端阳说话间,就要开始找钥匙锁门。
“不用了。”林辰对端阳说:“我们还不太熟,万一你是坏人,我岂不是bào露了自己的住址?”
端阳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行了,我只是不太喜欢别人到我家而已,我住的地方离这很近。”林辰摇了摇手机,径自朝颜家巷方向走去,“我到家给你打电话,放心……”
说完,林辰便走入茫茫夜色之中。
实际上他确实没有骗端阳,从端阳的宠物医院出门左转,便能听见水声,沿河再走大约七八分钟,他就可以到家。
时间已经很晚,小巷里已经基本没有人了。
或许是刚输了液或者躺了一段时间的原因,他并没有头晕眼花,反而清醒得过分,因此他还可以认真思考了下离家的时间和是否需要更换chuáng单的问题,起码在见到站在屋檐下等他的那个人之前,他觉得自己还算清醒。
夜色中,屋檐下那人衣着笔挺,显然已经等他很久。
林辰忽然很悔没有答应让端阳送他回家,因为在颜家巷、刑从连家门口等他的这个人很麻烦。
这个麻烦姓huáng,huáng泽的huáng。
作者有话要说: huáng泽:听说有人想我了?
第177章 双思
林辰思考了下掉头就走的可能xing,如果不是这样看上去太怂,他真会毫不犹疑转身。
不过huáng泽的视线已经扫来,那目光既幽且冷,让他想到冬天窗前的小河,天上甚至还飘着些雪花,清冷极了。
他将手cha在口袋里,向huáng泽走去。
大概是因为huáng泽站在门口时一直不动不移,所以门灯暗着。因此当他走到门前,脚步敲击在青砖上,门灯便疏忽亮起,将一切都照得亮亮堂堂,仿佛在欢迎他回家似的。
林辰站在朱红木门前,huáng泽却一直没有开口,只是从头到脚审视他。
虽然他很想进门离huáng泽远点,但huáng督察非常有技巧地挡在门锁位置,以至于他就只能站在huáng泽面前,被人当石像一样观看。
最后门灯暗下,huáng泽终于开口:“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为了躲避江cháo夫妇的追杀,林辰离开医院后就把手机关机避免遭受电话轰炸,当然,他不接huáng泽电话的原因并不是这个:“哦,因为把你拉黑了,接不到。”
huáng泽目光中很明显有一丝波动:“为什么?”
林辰很意外huáng泽居然会问为什么。
“嫌你太烦了。”他只能如实回答。
huáng泽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最后了,huáng督察自己顺了顺气,指着身后的木门,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不请我进去吗?”
林辰的手指在口袋的钥匙环里转了半圈,随意道:“别人家里,不太方便。”
huáng泽冷笑:“是么,你也知道是别人家,也好意思赖在这里这么久?”
“好意思啊。”
“林辰,我发现很久没和你聊天,你居然比之前更加不要脸了。”
“借住怎么又不要脸了?”大概是刚输了液又休息过,他居然有力气和huáng泽多聊几句,“房价太高,能省则省。”
“借住在这种地方?”huáng泽转身指着颜家巷3号的门牌,“你知道这套老宅值多少钱吗,普通警察能住在这种地方,你也不动动脑子!”
“懒得动。”林辰总觉得他和huáng泽的谈话越来越向诡异的方向发展,并且在家门口和另一个男人吵架实在丢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但是声音小点,隔壁邻居都睡了。”
“所以你懒得动的结果是什么!”空气里传来蛙鸣声,整条颜家巷里已经没有什么灯亮着了,就在这种清幽的环境里,huáng泽居然生气了,“装作门里的主人还在?实际上人家难道不想说走就走,你还要死皮赖脸在这里等他回来吗?”huáng泽顿了顿,冷冷道,“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
心中最郁结处被人戳中,林辰也很难平静,不过当他抬头看到huáng泽愤怒的双眸,他又觉得实在没什么必要生气:“你知道刑从连去哪里了?”他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huáng泽更加生气了:“刑从连身为刑警队长无故旷工,我当然要查他行踪。”
林辰摩挲着门钥匙,认真道:“想说就说,不想说就赶紧滚,别吊胃口。”
“永川国际机场,有专机接他走,航班号保密、航线保密。”
林辰叹了口气:“原来你也不知道啊。”
“呵。”huáng泽忽然像是找到了什么可以攻击他的弱点,“‘也’是什么意思,其实他去哪里,也根本没和你打招呼对么?”
“是。”
他说完这个字,也不知道哪里又触怒了huáng泽,huáng泽竟气得脸色铁青,他猛地拔高音量:“我就知道,他这是在乎你的样子吗?他根本就是在玩弄你而已,等他把你玩腻了,就会把你当垃圾一样扫地出门,你的工作甚至还是他给你的,你到时候一无所有,拿什么在社会上立足?”
huáng泽话里的意思,好像已经完全把他当成刑从连的玩物,林辰仔细想了想,觉得被刑从连包养的日子应该也不差。但口头上他还得说:“那怎么办,我只能回去继续当宿管了。”
“你明明可以活得有尊严,为什么要选择走这条路?”
“走哪条路?”
“你不都已经在电视前面承认了吗,你和刑从连,你们!”说到这里的时候,huáng泽竟然说不下去了。
林辰这才意识到,huáng泽居然信了阁楼里李景天为难他而编造的那两个问题,他觉得很不可思议:“huáng泽,我并没有承认啊。”
闻言,huáng泽一愣,尔后怒目圆睁,目光中竟然还有些欣喜,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qiáng作冷静地问:“你难道没有和刑从连睡过?”
“没有。”林辰顿了顿,见huáng泽勾起了嘴角,他继续道,“虽然很想睡。”
他话音未落,huáng泽猛地抬手,他五指并拢竟然是想扇他巴掌,林辰抬手挌住huáng泽,退了半步,手腕被震得生疼,就算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他冷笑道:“huáng督察,扇巴掌太女气了。”他说着,指了指悬挂在门廊下的监控摄像,又说:“注意影响。”
在他身前,huáng泽胸膛起伏,竟没有半点要冷静下来的意思。看样子他的躁狂症越来越严重,林辰懒得再说什么。他看也不看huáng泽,转身就走。
下一刻,他感到手臂被huáng泽用力拽住,huáng泽猛一收手,把他重重推在门上。他后脑磕在门板上,眼冒金星,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而他的后腰被门上的铜钉撞得生疼,然而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huáng泽竟然qiáng行把他的双手拉过头顶,欺身上来。
……
就在huáng泽终于被林辰激得失去理智时,他和林辰都没有注意到,悬挂在颜家巷3号屋檐下的监控摄像头轻轻移动了一个微小的角度。
仿佛现场直播一般,在数万公里外的达纳河上,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看到了所有画面。
王朝觉得这事真TM太可怕了,事实上,在数分钟之前,他还在船上晃晃悠悠,被两岸景色吓得不轻。横贯雨林的达纳河两岸是热带特有的高大油椰和橄榄树,藤蔓沿着树gān相互缠绕,纠结成巨大的树网,间或有黑猩猩拽住藤蔓相互dàng来dàng去,周围的气氛湿热而腥腐。
河里晃动着不知是水蛇还是河鳗一类的生物,鳞片擦过幽绿的水面,令人汗毛倒竖。
大概是被这种原生态景象吓坏了脑子,以至于他在船上躺着躺着,突然对自己老大说:“老大,要不要看看阿辰哥哥?”
那时,刑从连看他的眼神仿佛很欣慰在说,孩子终于长大了。
水势平缓起来,他翻身坐起,从防水袋里掏出笔记本电脑,然后飞快调到永川二院林辰所住的病房门口。当然,现在华国时间已经很晚,走廊里根本没人,他们不远万里偷窥基本也就还是在看墙。
然而就是在这种qíng况下,刑从连凝望了半天几乎静止的画面,突然说:“他不在病房里。”
王朝差点喷出来:“老大你这是哪门子特异功能啦!”
“把监控往后退。”
他老大冷冷吩咐道。
本着为人民服务的原则,王朝很听话地开始给一个痴汉调监控。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果不其然,画面走着走着,江副队长那位漂亮老婆突然气急败坏地冲出病房,拉着小护士仿佛在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