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从连不敢抽烟,甚至觉得自己只要一动就让眼前的画面破碎。
林辰不爱吃辣,却愿意陪他吃麻辣小龙虾;林辰讨厌晚睡,可会陪他通宵看球;林辰会提醒他系安全带,林辰递水给他时一定提前拧开瓶盖……
种种细节太过清晰明显,他享受着那些超越友qíng的爱意和照顾,却完全不自知,像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周瑞大楼已经尽在咫尺,刑从连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否则他一定会抛下一切掉转车头冲回林辰身边。
他按灭烟头,在路边找了个车位停下,决定步行。
闹市区的夜晚也接近尾声。
奶茶店开始打烊,面包坊挂出全场八折的标牌,公jiāo站台挤满了qíng侣。
他周围满是准备归家的路人,人流熙熙攘攘、相互搀挽,在店铺闪亮的霓虹灯下,每张脸上都写着疲倦和欢乐。
刑从连双手cha袋,向前行走,与无数qíng侣擦肩而过。
女孩勾着男孩撒娇,男孩搂着女孩亲吻,闺蜜间相互调笑。人们谈论各式各样的话题,衣服、鞋子、工作、爱人,嘈杂的声音充斥在整个黑夜之中,而这里,却没有林辰的声音。
他又接了个电话,下属在向他汇报药物调查的最新进展,周瑞制药拒绝配合,他们暂时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刑从连敷衍了两句,告知对方自己马上就到。
可在放下电话的那瞬,他举目四望,突然意识到整个世界没有任何色彩,孤独深入骨髓,令人恐惧。
他甚至觉得,无论林辰有多么爱他,他可能都无法再一次承受类似的时刻,太灰暗、太孤独太难受,他就像突然断瘾的患者,失去了生活的意义。
他摸了摸口袋,盒子里的烟已经抽完,他被迫走向街边的小烟摊。
老人在路灯下打开皮箱,路灯昏暗的光线散she下来。
他蹲下来在里面选烟,身边是对在挑首饰的qíng侣。
男孩质问女孩为什么让自己等这么久,女孩则说要等父母睡下还要化完妆才敢偷偷溜出来。
“你长什么样我都喜欢。”男孩说。
“没有美瞳、假睫毛,你才不会喜欢我。”女孩很慡朗地对答道。
刑从连不由得转头,他身边的女孩妆容艳丽,在夜色里像要发光。
大概是他注视时间略长,女孩指着他,又对男生说:“看到没有。”
“你这是不信任我。”
“不是信不信任你的问题,而是我自己的虚荣心作祟,我每天都想好好地漂漂亮地出现在你面前。”
刑从连收回视线,总觉得类似的对话一定不会在他和林辰中出现。
林辰总是包容他关爱他,像个客气的陌生人,而他身边发生的,才是正常qíng侣间会有的对话。
他不想再听下去,拿起烟,询问价格,开始掏钱。
男孩还在纠结于化妆的问题,又问女孩:“那你生病了我也不能来照顾你吗,你老了呢,吃了那种会让人变疯的药呢?”
“生病了我也会化妆,老了我就死了,万一我吃了那种药变成疯子,你更不许来看我,你难受我也难受,你滚的越远越好!”
女孩像被踩住尾巴的猫,气急败坏地跺脚。
刑从连接收找零的手停顿住,他望着老人gān枯的手指,浑身都凝固住。
“你不许来看我”,他身边的女孩是这么说的,林辰呢,林辰是怎么说的?
刑从连的手开始颤抖。
他一直很清楚林辰爱他,林辰吻他的时候在爱着他,林辰病得快死的时候在爱着他,甚至在林辰选择注she沈恋的药物时,也依旧爱着他。
可爱qíng的深浅实在太难衡量,之前他认为那是深qíng厚爱,他无以为报。
而在这个瞬间,在这盏普通的路灯之下,他听着人世间最普通qíng侣的故事,才猛然感受到,林辰对他的爱意究竟有多么深刻,如白làng滔天、灌顶而来。
他有那么一段时间觉得耳鸣,耳畔不断回旋这林辰的话音。
林辰说“你得陪我一起走过去”,他说“你要好好工作、把事qíng解决好”,他还说“你得记得来看我”。
不是女孩说的“你不许来看我”,而是“你得记得来看我”……
刑从连终于明白这句话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如果他自己变成疯狂而失去人xing的模样,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林辰赶走,拒绝用这样丑陋的面目出现在爱人面前。
而林辰呢,林辰太在乎他,就算在那样的时刻里,林辰都要克制住本能地bào露丑态的恐惧,仔细思考该怎么做才对他更好。不是将他推开,而是在仅存的时间里,想尽办法在jīng神上支持他渡过难关。
林辰希望他好受一些、想给予他希望,因此表现得无比坚qiáng,他挑选治疗方案,只想要他不那么难过,林辰为此甚至很qíng愿将自己的丑态完全bào露在他面前,连尊严都变得完全不重要。
这一切只是因为在林辰心目中,他的感受更加重要。
但这怎么可能,那是林辰,尊严怎么可能不重要?
这样的聪明、理智、关爱他甚至在最脆弱的时候都竭力为了他而变得坚qiáng的林辰根本令人无法招架,刑从连站在路灯下,开始发疯似地向自己车边冲去。
那时林辰的目光太温柔而眷恋,比天边将要消逝的红霞更加柔软,他没有看出里面的恐惧、不安和浓得化不开的爱意,而只觉得林辰太理智、太清晰,他觉得被抛弃他觉得自己太孤独,所以忽略了这句又轻又寻常的话。
他的忽略再正常不过,因为一直以来林辰都是这么爱着他,林辰试图做到最好,而他只是沉浸其中,理所当然地享受。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理所当然的事qíng?
他逆着人流,撞开很多人,他破天荒地双手颤抖着,甚至连车钥匙都是试了几次才cha进去。
他关掉电话,发疯一般踩着油门,只希望自己没有从病房门口离开。
夜黑得彻底,他已经变成失去理智的困shòu,关于林辰的一切充斥在他周围的所有空间,而他除了狂奔之外,没有任何出路。
车辆在街道上疾驰,他在走廊上奔跑,时空被无限压缩。
他锁门、关灯、拉起遮帘,一切都黑得彻底,他愤怒地望着病chuáng上的人。
林辰的神智根本不清楚,眼神中充满疯狂意味,绳子勒住他的口腔让他无法开口,可他仍在不停抖动挣扎,唾液横流。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刑从连心痛到了极点,痛苦让他毫不犹豫爬上chuáng,他咬住林辰的脖颈,另一只手解开束缚林辰的绑带。
chuáng上的人很快挣扎起来,像要痛揍他杀了他,可刑从连宁愿林辰杀了他,他们一起去死是再好不过的解脱。
他qiáng行将林辰双手拉过头顶,死死绑在chuáng头的铁架上。
林辰的上半身弯曲成痛苦的弧度,刑从连觉得这样根本不够,他qiáng行拉下林辰的病服裤,然后是内裤。他解开林辰一道道束缚林辰的枷锁,林辰的本能让他更加剧烈地挣扎。
刑从连将林辰的内裤扯到腿边,一把按住林辰的脚踝,他知道对于疯子除了纯武力镇压没有任何意义。
空间里弥漫着林辰的呜呜声,刑从连最后解开束缚林辰的口绳,扯开林辰的上衣,用力吻了上去。
林辰的牙齿在胡乱撕咬,他们牙齿碰撞,痛得无以加复,这混乱得得根本不像一个吻。
“滚……滚开!”
林辰的身体在他身下变得滚烫。
“你让谁滚开。”他按住林辰的头颅,脱下自己的裤子,凑到林辰耳边,加大音量,再次问道,“我是谁,你让谁滚?”
“滚!滚!”林辰只会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
刑从连也觉得自己也像完全变成疯子,想在无理智世界里寻找确切答案:“我是谁,你为什么要让我滚?”
他撸了两把自己的xing器,并和林辰的紧紧相贴,他们都烫的发硬。
林辰浑身战栗,用机械的又或者是埋藏在脑海深处不敢忘却的语调念道:“刑从连……刑从连……刑从连……刑从连……”
从林辰嘴里发出无比清晰的声音,让刑从连变得哽咽,他不懂jīng神大脑、不理解人类心灵,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对林辰有多么重要,能让林辰再堕入jīng神混沌深渊时,也不敢忘却他的名字。
他从chuáng头摸了治疗林辰浑身被绑缚淤青的rǔ膏,胡乱挤出,用手指带着药膏,qiáng行cha入林辰后xué。
林辰痛得浑身紧锁,头在不停晃动,嘴唇从他脸上擦过,他听见林辰说:“刑从连……刑从连,滚……”
刑从连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法离开,他有必须要问清楚的问题,答案太令人心酸,可他却必须得到这个答案。
他甚至不敢看林辰的眼睛,只得抽出手指,再次qiáng行按住林辰,并凑到林辰面前,用最冰冷无qíng地语调说:“在我这里,你完全可以任xing、自私、无理取闹,甚至连你不要命我都会陪你一起去死,我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只要你对我说实话。”他说着,就再也坚持不下去,语调哽咽起来,“求求你,对我说实话。”
像是他的哀求起了作用,又或者是落在林辰脸上的泪水真能让人变得清醒。
林辰的动作停止下来,茫然地望着他。
“你想我怎么样?”他的xing器顶在林辰xué口,这样问道问。
“你不要看我。”静止的那一瞬间,林辰的目光令人心碎。
“谁不要来看你?”他再问。
“刑从连……刑从连不要看我……刑从连不要看到我这样!”林辰呜咽着说,像个犯错后的孩子,极端bào躁而疯狂,“刑从连会不喜欢我,刑从连不能不喜欢我……”
林辰发出的每个音节就像刀子一样cha入他的心口,是啊,果然是这样。
刑从连的一切侵犯动作都停止下来,甚至连心脏都像要不再跳动,林辰被他完全剥光,他们赤luǒ相对,周围一片láng藉,而他却失去了一切行为能力。
大概是半分钟,又或者是无限长的时间,刑从连感到血液慢慢回流到四肢,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他撑着手肘,亲吻林辰的脸颊,松开chuáng头的绳索,从林辰身上爬起,就在那个刹那,林辰猛地拽住他,用清晰、明确、含混、痛苦,带着人类本能对爱和xingyù的渴求,对他说:“进来……上……”
林辰声音中带着恐惧,目光中却满是疯狂的爱意。
刑从连再次悲恸yù绝,他用力搂住林辰,虔诚地遵从指令,重重顶入林辰体内。
那是一个无比痛苦而紧实的世界,像林辰的心一样,除了流血和qiáng行破开,没有任何办法。
林辰痛苦的喘息,浑身扭得不成样子,在呻吟、在嘶吼、在不断重复“滚”和“求你”。
刑从连体会不到任何xing爱的快感,可又觉得这样痛苦的结合太适合他们这样的疯子,他不断将xing器cha入林辰体内,进得更深、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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