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话可说了吗?”田所义雄的眼眸里带着yīn沉的色彩。
我心想,该如何说明才可最有效消除这男人的妄想呢?提出不在现场证明之事最简单,可是却已答应过本多雄一了。
“啊,对了,一定是这样。”突然,中西贵子大叫。
我吓一跳,抬头望向楼梯上:“怎么回事?”
“我想起来了,在雅美滑雪受重伤前不久,温子和由梨江去过她家。”
“她家?是飞驿高山吗?”本多雄一问。
“是的。我想,是为了安慰她在试演落选吧,只不过,没多久雅美就出事了。”
“只有温子她们两人去吗?”
“这就难说了,因为她们好像是开车前往。”
“开车?”本多雄一双眼圆睁,“温子和由梨江都没有驾驶执照哩!”
“那么或许还有另外一人吧?”
“不是你吗?”田所义雄又瞪着我,似乎任何事都打算归咎到我身上。
“错了!而且,我也并非凶手。”
“能够证明吗?”
“证明嘛……”我正犹豫是否该说出不在现场证明之事时,见到雨宫京介站起身来。
“等一等!”雨宫说。大家的视线集中在他脸上,“载温子和由梨江去雅美家的人……是我。”
第五场 休息室内,下午五时
“不过我认为那件事和我们目前所面对的状况毫无关系,也不可能有关联。”雨宫京介说。
“但是,你能说明当时的qíng形吗?”说这话的人是被田所义雄怀疑、感到难以忍受的久我和幸,“我认为田所的推理是相当不错的方向,假定真正有杀人凶手存在,将我们集中一起的意图应该是与试演结果有关。
“而,以那位麻仓雅美的立场面言,或许对笠原小姐和元村小姐抱持想杀之为快的qiáng烈憎恨也不一定。但我对她的事qíng完全不知……”
“她确实有着执念很深的一面哩!”中西贵子站在楼梯上面,说。
“还有一件事是我很久前就惦记在心上的。”久我补充说,“所谓的飞驿高山距这儿并不太远,如果开车,约莫一个钟头就能到了,这纯属偶然吗?”
“什么,这样近吗?”
“不错。办公室墙上贴有地图,你们可以去看看。”
“确实并不远。”本多雄一jiāo抱双臂,望着雨宫京介,“这么一来,似乎很难认为和麻仓雅美无关了。”
“胡说!”雨宫恨恨的说,“你们怎么啦?未免想太多了。”
“但,我也不认为是偶然。”田所义雄开口,“去过雅美家的人之中有两人被杀……这绝对不可漠视。”
“说吧,雨宫。”本多催促。
“既然这样也是无可奈何,我就说明当时的状况好了。”在众人注视下,雨宫京介缓步走到中央,“诚如你们所说,试演结果让雅美深受打击,大概她自认不应该会被刷下吧!她很失望的回家了,却并非为了转换心境,而是决心不再演戏。
“知道这件事后,温子和由梨江赶往飞驿高山,目的是想让她改变心意,重新考虑后再作决定。不过两人又怕只靠她们无法说服雅美,就邀我同往。我想,其实是要找一个能够开车的人吧!我们借用由梨江哥哥的四轮传动车,因为那种车爬坡力很qiáng。”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久我和幸问。
“上个月十号。”
“那是试演刚结束后了,而且……”本多雄一低声接着,“是雅美自杀未遂之日。”
雨宫京介神qíng黯然的颌首:“但,我觉得那纯属偶然。”
“算了!结果见到雅美了吗?”本多问。
“没办法立刻见到。她母亲很高兴的欢迎我们,可是雅美却躲在自己的房间不愿出来,我们在客厅都能听见她们母女争吵的声音。即使这样,我们仍忍耐等待着,好不容易她下楼了,第一句话就问我们来gān什么……”
“她被说服了吗?或者没有?”本多雄一问。
雨宫无力的摇头:“我们试着以各种方法说服她,告诉她只是在一次试演中未被选上就放弃演戏,岂非很可笑,都好不容易熬到现在了,无论如何都要让心愿达成才对,何况我们也会帮忙……
“但是,她的心意不变,我们愈是拚命想说服,她的态度也愈qiáng硬。结果,我们死心了,只告诉她说,不论何时改变心意,都可以回剧团来,之后就离开了。”
“然后呢?”久我和幸问。
雨宫京介微摊双手:“没有什么然后不然后,这就是一切。之后我没有再见过她,也未打过电话,听说她滑雪受重伤时,本来打算至医院探望,但在那之前,她母亲请求我们不要去探望,因为只要听说是剧团的人,她就会异常激动,对伤势复原有碍。”
“原来如此,这么一来就很清楚了。”田所义雄说,“麻仓雅美自杀的原因已经很清楚,她在试演时被刷下、心qíng正低落时,被选上的竞争对手们却来安慰,而且正是她认为凭借不正当手段获得合格的两人。对她来说,这绝对是严重的屈rǔ,因此更加深了绝望感,终于冲动自杀。”
“我们也特别注意讲话的态度和遣词用句的,极力避免被她认为是同qíng,这点我们不会不知道。”
“再怎么小心注意,或许也会刺伤雅美的。”本多雄一说。
“往往一些自己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话却会伤害到别人的呢!”中西贵子也感慨的说。
“等一等!你们的意思是我和温子她们造成雅美自杀的原因?”
“或许在她自杀之前你们不去见她会比较好。”田所义雄说,“至少在试演刚结束后。由梨江不可能会想到做那样愚蠢的事,所以可能是温子qiáng邀她前往吧!”
“你的意思是置之不理吗?”雨宫京介瞪视田所,“一起努力的同伴要放弃戏剧,你却要我们视若无睹?”
“我只是说需要分辨时机罢了。”田所也回瞪对方。
“且慢,”本多打圆场,“我希望知道雅美当时的样子。”
“雅美的样子?”雨宫讶然的眯眼。
“你们离开时,她的样子,譬如,是深受打击的模样呢,或是盛怒的样子?”
“虽不能说很高兴,不过和我们见面时,她并无qíng绪低落或痛恨莫名的反应。”
“可能只是你们没注意到吧!”
田所义雄的话让雨宫忍不住紧咬下唇:“至少她没有打算自杀的那种神qíng,我可以看得出来的。”
“但是你们离开后她企图自杀,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吧?”
“所以,”雨宫抑郁的望向本多,“我认为那是偶然。或者她早已决定自杀,而适逢我们前访,在更加激动之下付诸行动,但,就算这样也不能怪我们吧!”
好像无人能够断定,大家皆没有吭声。
“麻仓雅美的母亲对于当天的事曾说些什么吗?”久我和幸看着雨宫和田所,问。
雨宫回答:“她说并未发现什么特别奇怪的反应,雅美之所以突然携带滑雪器具出门,大概是和当地的朋友约好,也许是想让心qíng放松吧!只是,过没多久,医院就来了电话,通知她说雅美在禁止滑降的区域滑雪而自断崖摔落,似乎是滑雪场的巡逻员发现的。”
“雅美本人没有说是自杀吗?”
“我没见到她本人,不知详细qíng形,但没听说她承认想自杀。”
“一定是自杀!”田所义雄肯定的说,“由状况判断已经很明显了。”
“这么说,或许你们去拜访她真的是导火线也不一定。”久我和幸说。
“所以是我们不对?”
“我并未这样说。”
“如果你们没去,她也许不会自杀。”田所义雄仍旧坚持已见。
“但是……怀疑雨宫他们也是有其道理。”本多雄一盯视天花板,说,“因为雅美的母亲曾讲过一件奇妙的事。”
“雅美的母亲?本多,你也去过她家吗?”中西贵子问。
“她受伤后不久,她母亲曾到剧场来致意,当时我正好在场,所以谈了一些话。依她母亲所说,雅美离家前曾接到电话。”
“电话?谁打来的?”田所义雄问。
“不知道,是雅美亲自接听,好像也只讲了短短几句话。之后,雅美就像突然想到似的说要去滑雪,径自出门了,所以她母亲才会认为是她的同学打来的电话。
“但,事实却不是!雅美在当地的朋友大多曾去探望她,可是无人约她一块去滑雪,也没人打过电话。”
“那倒是很有问题。”久我说。
“所以很难认为与雅美的自杀无关……她母亲似也无法释然。”
“究竟是谁打的电话呢?是什么样的内容?”中西贵子双手掩住脸颊,摇晃身体,“会bī人走向自杀的电话,到底是什么样呢?”
“雨宫,你不知道吗?”田所义雄斜眼瞥着雨宫。
雨宫京介慌忙摇头:“完全想不透,我一无所知,电话……她接到电话时,我们还在回东京的车上。”
“任何地方都能够打电话的。”本多雄一说。
雨宫紧咬下唇,却未反驳。
“虽然不明白麻仓雅美企图自杀的直接原因,但……”田所义雄说,“我认为和目前我们在这儿发生的事有关联。自杀未遂的结果导致她背负半身不遂的不幸,如此一来,当然有充分可能打算杀害造成其自杀原因的人们了。除了她,无人有杀害温子和由梨江的动机。”
田所又转脸凝视久我和幸,接着说:“应该说是除了她和她的共犯之外吧!”
“还在怀疑我吗?”久我和幸无奈似的比出举手投降的动作。
“这是瞎扯!”雨宫京介愤然,“温子和由梨江被杀,不,是被选为遇害的角色,其中并无深刻的意义,只是很自然的结果,这一切都是演戏,是游戏。这里距飞驿高山很近也纯粹是偶然,大家想想看,日本有雪地山庄的地点并不多的,不是吗?”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东野圭吾 东野圭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