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前杀人游戏_[日]东野圭吾【完结】(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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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叫我去负责烧洗澡水,这一点就非得老师自己说明不可了,我是猜不透的。

  老师为什么要掩护我?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没有理由的吧!高中时她不也常替我修改答案,替我补充计划不周详的地方吗?老师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

  最后,还有一件事必须在这里澄清。实际上她到底是不是罹患了‘某种疾病’?

  答案是否!

  或许你从警察那里所获得的qíng报知道,祥子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的异常,更应该注意的是,她根本就没有去医院看病。

  到底祥子为什么要自杀呢?既不是医生的诊察有了不良的结果,难道是她认为自己的身体上染患了异常的疾病?

  想到此时,我想起有一天早上,我曾经对她说:‘万一检查出不好的结果,所有人都会怪罪是我和你之间的ròu体关系所造成的。所以,我们最好在毕业之前都不要再见面。’

  这不是命令,而是我的恳求。

  只要我的脑海想起望子成龙的父母,以及完美主义的松原教授,我就没有多余的力气来考虑祥子的心qíng。

  但是,我这句话似乎对她造成残酷的打击。大概她认为在她不安、痛苦时唯一能让她依靠的恋人,也要弃她而去吧。

  如果在听完夏天旅行讲座的事后,我立刻提出分手的话,她所受的打击或许会小一点,但是,我先勉qiáng自己接受她所做出来的行动,不久又反悔了,这对她而言彷佛是从天堂掉到地狱里似的,她心中的绝望我是可以想象的。

  由此看来,杀死祥子的人应该还是我吧!

  但是,在此之前她早已深受疾病之苦,也被自己的告白搞得心烦气躁。”

  信写到这里就停止了,因为无论如何也写不下去了。他探出身来看看天空,在这样的夜里,折一只纸飞机或许更有意义——

  他气恼得将信纸撕碎,然后下车将它丢进附近的垃圾筒里。

  车子上只剩下信封,写好了收信人,也贴上了邮票。

  ——接下来该做什么好呢?

  他在车子里恶作剧似的笑了起来。

  藤堂正彦开着父亲的车子,飞入隆冬的海中。此时是一年即将结束之前,也就是在十二月三十一日夜里十一时三十分左右。

  这是一个可以停靠数艘小货船的港口,但是所有的人都已离去,灯也熄灭了,是一个完全不被人发现的地方。目击到车子掉落海底,赶紧去报警的是路旁卖拉面的老板。

  在警察的询问之下,拉面店的老板说:“当车子开到这里时,速度非常快,大概有八十公里以上,我们这一带很少有飞车党,所以我心里正纳闷着,没想到他竟然直往海上冲去。”

  第二天元月一日将近中午时,整辆车子被打捞了上来。顺利完成任务,每位搜查队员脸上都流露出安慰的神qíng。

  从驾照上得知死者是藤堂正彦,再从他所携带的物品中找到了学生证。车子上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发现遗书之类的东西。

  下午他的家人赶了过来。

  6

  在拥挤的人cháo中走出剪票口,车站前的人群已经排成一列一列的队伍,新年的一大早,穿着整齐制服的警察就开始chuī着哨子管理群众的秩序。群众好像是等待饲养的羊群,缓缓地朝着一定的方向走去。

  “人这么多,为什么要凑热闹赶着新年去拜拜,真是讨厌!”沙都子不悦地看着人群的行列,“连衣服都被挤脏了!”她穿着一件黑色毛大衣。

  “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也是第一次来赶热闹呢!”

  加贺说着就接在队伍的后面排着,沙都子也跟在他后面,不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绕到大明牌坊的地方花了将近二十分钟,从牌坊到捐献箱约十分钟。这其间沙都子被别人踩到两次脚,也踩了别人三次,正确数字无法把握,只记得被踩到时会大叫“好痛喔!”踩到别人时则连忙说:“对不起!”被她踩到的三个人当中有一个是加贺。

  两个人一共投了五百圆进入捐献箱中。双手拍掌之后,两入各抽了一支签,加贺抽到的是吉,沙都子抽到的是大吉。

  “可以再抽一次吗?”

  “不行!”

  “我信心十足,而且投了五百圆在捐献箱中呢!”

  “一人只能抽一次!”

  沙都子将印着大吉的纸片谨慎地放在钱包中。

  “今年对你而言,运势一定非常的好,所以过去一年所发生的事qíng,不论好坏,都将它忘得一gān二净吧!”

  “我是很想忘记啊!”

  “看你咬牙切齿的模样!”

  沙都子看了加贺一眼说:“有件事qíng想和你讨论,只需一点点时间就够了,但是,这个话题你也许会不喜欢!”

  “新年一大早,我不想谈那些充满血腥的事。”

  加贺蹙着眉说。“对不起,只需一点点时间就够了!”沙都子说着,涨红了双颊。

  两个人走进车站前商店街唯一营业的一家水果吧,即使不是新年期间,也有许多顾客慕名到这家店来,更不用说是节日,加贺和沙都子在门口等了十分钟才找到座位,而且一杯咖啡的价格此平常贵一倍以上。

  两个人对坐在一张小得只够放得下两个咖啡杯的桌子上。

  态度恶劣的服务生离开之后,沙都子开口说话:“藤堂君并没有说出杀害祥子的动机吧!如果他真的不想说的话,你再bī问也无济于事,不过我对这一点倒是有一些看法。”

  加贺点点头,啜饮了一口即溶咖啡,觉得好像稍微浓了一点。

  “结论还是在这个东西上!”

  “这个东西?”

  “是的,这个东西!”她说着就从皮包里拿出一本红色表皮的日记簿,加贺也曾经看过,这是祥子的东西。

  “最初,我以为祥子是自杀的,于是和波香一起努力寻找她之所以会自杀的原因,这本日记就是主要的依据。”

  “原来……”加贺现在才显示出感兴趣的态度。

  沙都子将日记簿拿给他看,祥子参加旅行讲座那一段时间里,曾和一群不认识的男人们发生冒险恋qíng的故事,但是日记里却只字不提。

  “祥子对这件事qíng也感到相当的自责,所以八月的日记全部空白。”

  “真是一个纯qíng的姑娘。”

  “后来她也去找南泽老师商量过,所以又重新开始记日记吧?”

  “老师不知道劝了她哪些话?”

  “藤堂君不说的话,没有人会知道!”

  加贺又吞下一大口咖啡。

  “这比藤堂杀害祥子的动机更难以理解了。”

  加贺开始仔细地读这本日记,表qíng突然变得严肃而认真。

  “你发现了什么呢?”

  沙都子坐直了身子继续问:“如果藤堂君知道祥子在夏天所发生的事qíng,而且也发现当时那个男人,我认为藤堂君也不会因此而杀了祥子,因为藤堂君绝对不是这种低能、而且善妒的男人。”

  “我也有同感!”加贺低声地回答。

  “这个说法似乎也有点道理。”

  “怎么样?如果是这个问题的话,只要两个人分手不就好了,所以说,可以用分手来解决的问题,不至于会造成凶杀案。”沙都子看着加贺。

  加贺双肘支撑在桌子上,双掌在脸前jiāo叉。

  “如果祥子怀了那个男人的小孩的话……不明就里的人一定会以为是藤堂的,这对他的前途而言,将会造成致命的污点。”

  “分析得很好!”

  沙都子轻轻地跷起腿来,看着加贺。

  “但是,如果她怀孕了的话,警察应该不会没有发现吧!”

  “或许实际上并没有怀孕,只是以为怀孕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生理期延长,所以祥子误以为自己怀孕了。”

  沙都子接着说:“我也认为有这个可能,但是,你再仔细看看她的日记,里面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很详细的记载,没有看见任何暗示怀孕的字眼。”

  “那到底是怎么了呢?”

  “死的前一周还记着生理期,可见怀孕之说是错误的。不过你来看看这一段,我相信你会有所发现。”

  沙都子从加贺手中接过日记,很熟悉似的打开其中一页,这是祥子所记的日记最后一页。

  “你读读这里!”

  沙都子将日记拿给加贺,加贺看着她手指的那一段:

  “这几天都好累。报告积了很多没写,波香的鼾声太吵了,睡不着。又长了湿疹,好痒,真讨厌!”

  确认加贺读完了之后,沙都子又将日记往前翻了一页。

  “你再读读这一段!”

  加贺很快地将这一段读完了。

  “照上面的记载看来,或许……”他抬起头来说,“原来如此,祥子这时候正为身上所长的不明湿疹所苦恼。我好像也曾听华江说过,对身体上突然长起的东西感到很烦恼,这会是真正的原因吗?”

  加贺的表qíng突然变得非常沉痛。

  “祥子好像说过她染上了什么病……会是被夏天里陌生的男人所感染的吗?”

  “因为警察什么也没有说,所以事实上是错误的,这只是很普通的湿疹而已!但是祥子却不这么想,而且,她也没有勇气去看医生。”

  “她将这件事qíng告诉藤堂,藤堂知道自己的qíng人患了这种病,自己的身体也会变得很奇怪。而且,如果他的身体也产生异常状况的话,四周围的朋友可能会以异样的眼光来看他。”

  “这只是我的推测而已!”

  沙都子安慰加贺似的说着,但是加贺却回答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在被藤堂杀死之前,祥子就想到要自杀了!”

  沙都子想了一会儿之后说:“大概是吧!”

  “虽然打算自杀,但是在自杀之前就先被人杀掉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加贺说:“我们找藤堂确认一下吧!”

  沙都子听了,耸耸肩地说:“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7

  一月四日,加贺恭一郎出席藤堂正彦的丧礼,其它的朋友都没有来。加贺烧着香,认为事qíng会演变成这个地步,都是自己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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