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嵊也没说什么,点头道:“也好。”说罢,对她道,“我想和煜书说几句话。”
蒋品一立刻把位置让给了傅煜书,站在傅煜书身后不舍地看着父亲。
傅煜书拿到电话,跟那边的蒋嵊问了好,随后便都是蒋嵊在讲话。
蒋品一站在傅煜书身后,听不清电话里他们具体在说什么,但看傅煜书脸色认真,蒋嵊言词不断,应该是要紧事。
其实也不算什么要紧事,只是蒋嵊个人的一点感慨,关于在这里见到过的那多年来一直住在一起的老朋友,以及一直捆绑着槐园所有人的古安和,他真的非常感慨。
“这么多年了,没有人有勇气去反抗古家,长年累月的欺压已经让槐园的人失去了勇气,我想那些已经逝去的人未曾没想过反抗,只是有亲人在古家手里,他们捆手捆脚,无法违背古家的命令,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一种奴xing,就连我也在时间的流逝里渐渐变成那样,幸好有你出现。”蒋嵊长叹道,“当初品一骗我说出去散心时,我就知道她是要去找你,她还年轻,还有力气和勇敢作斗争,可我已经老了,没有那个能力了,那之后我一直在想我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直到今天,我才非常肯定,我做对了。”
傅煜书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着一层剪影。他穿着最简单的黑西装,坐在椅子上姿态优雅清贵,鼻子上架着的无框眼镜为他整个人增添了一份儒雅温润之气。
他是个学者,有着渊博的学识,他的资历与阅历让他有着许多人都没有的超然与淡泊,这样的人做自己的女婿,实在无可挑剔。
“你会介意品一有个我这样在坐牢的父亲吗?介意她有过那样的家庭吗?”蒋嵊说出了自己担忧,毕竟这个社会如此现实,保不齐傅煜书真的与蒋品一结婚后,就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到时蒋品一一个人在外无依无靠,必然会吃亏。
还有傅煜书的父母,问他这个问题,何尝也不是在问他的父母?
傅煜书也了解蒋嵊的担忧,他的担忧不无道理,蒋品一那样宁为玉碎的个xing的确很难搞,但他不认为自己会和她有什么过激的矛盾。
“我不会。”至始至终,除了打招呼外,傅煜书就说了这么三个字,其他全都是蒋嵊在说。
槐园里的住户被刑拘接受调查后,案子的线索越来越明朗。多年来的稀奇外来者意外死亡案和园子里的人无缘无故自杀案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古流琛也在槐园里其他几家人的指控下而被通缉,蒋品一的记忆也渐渐清晰,究竟是谁将她绑架,做了什么事,她慢慢都回想起来了。
韩瑾瑜听过蒋品一的叙述,对这个遭遇过那样可怕的事后还可以如此淡定的女人非常好奇,他也没多说什么,吩咐下属将蒋品一的笔录整理好签字按手印,先去查案子了。
当务之急,是尽快抓到古流琛,这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具有很高的反侦查能力,槐园被查封后他就一直没回去过,根据傅煜书提供的曾在平江市话剧团外见过他的线索,他们调取了那一片所有的监控录像,进行大范围的排查走访。
事qíng到此,已经安全了很多,大部分问题都解决了,只差抓到人提起公诉,让犯罪的人受到法律的制裁。
其实看起来,这些事并没有那么难以解决,过去为什么没有人想过报警呢?是被那些不法财物诱惑,还是因为没有勇气面对警察?或者担心没办法把古家一网打尽,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
总之,一千个人有一千个理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们无从得知。在这种境遇中,我们只要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好了。
生活趋于正常化,蒋品一打算让舞蹈教室重新开课,她不想再在话剧团里那间教室教了,想找个家附近的,这样还可以让母亲去看自己上课,说不定会对她的病qíng有所帮助。
最近母亲的病qíng好像好了很多,有的时候甚至会主动去做饭,也不再问她是谁,这让蒋品一非常高兴,甚至有点得意忘形,晚上也不跟傅煜书一起睡了,直接睡在母亲房间,想要让母亲快点完全康复,这样她就可以把所有事qíng告诉母亲,让母亲去看看爸爸了。
知道了槐园的内qíng后,蒋品一对母亲非常迁就,她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嫁给古流琛才出了事进了疗养院,这么多年来呆在那种地方,没有亲人陪伴在身边,应该很寂寞吧。
傅煜书可以理解蒋品一的孝心,但这样被冷落他还是有点不舒服,可他又不能开口说自己吃丈母娘的醋了,所以只好去找些工作来做,不把全部jīng神放在这个上面。
说是工作,其实也是在家里,因为他不能离开蒋品一太远。古流琛一天不被抓到,他就一天不能放松。
傅煜书在学校时带过几个老家在平江的博士,他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就把自己家的几个房间布置成了实验室,叫了正在放寒假的几个学生来一起做项目。
学生们都非常积极,每天都准时到傅教授家报导,一时之间傅教授家可谓门庭若市。
只是,这样忽然热闹起来的家让蒋品一有点不适应。她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对傅煜书不够好,他怎么都闲的又去搞得他的研究了。
回想起他和任曦离婚的最大原因,蒋品一有点担心他再沉迷到研究里,所以虽然没有反对,可还是非常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傅煜书的学生里有个女博士叫段灵夯,这个人蒋品一最不喜欢。
首先,虽然新年已经过去,天气会随着日期的增加而变暖,可明明还是很冷的,她每次来却都穿得很单薄,打扮得花枝招展,根本不像是来做研究的,也不知道是给谁看。
其次,每当蒋品一在他们做实验的时候进去送点水果和饮料什么的,她老是一副“你不懂不要乱碰什么东西不然就完蛋了”的表qíng,挺轻蔑的,根本没把她这个“师母”放在眼里。
蒋品一也不知道傅煜书知不知道这件事,反正她是非常不喜欢段灵夯,这姑娘问问题时总是贴着傅煜书,傅煜书侧身让开她还往上贴,非常之不要脸。
对,就是不要脸,这么说可能有点难听,可她办的出来应该也不在乎别人说难听话了。
好几天晚上,蒋品一都没搭理傅煜书,他进屋她就睡觉,他求爱她就装死,反正就是各种冷战,希望他可以自己发觉自己哪里有不对。
但男人的思路和女人完全相反,傅煜书本来其实也挺累的,搞研究很费脑子,不只是体力上休息就能恢复,他也挺心烦,然后又被蒋品一各种拒绝,只以为她是因为她母亲的事没心思和他怎样,于是便全都压了下去,闷声不语。
这样,傅煜书满心还以为是自己在迁就她,远不知道蒋品一已经快被他给bī疯了。
这天,几个学生照理来家里“上班”,蒋品一生了打压段灵夯的念头,也不再向过去那样总穿得很朴素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翻出了好久没穿的裙子,端坐在梳妆台前化妆,眉毛、眼睛、嘴巴,每一样都没放过,jīng致淡雅的妆容让她本就漂亮的五官更加艳丽bī人,那股子jīng明不可小觑的御姐气场愈发qiáng大,她穿了件一字领裙子,脚踩黑色高跟鞋,全副武装地下了楼。
她下楼梯时,正是傅煜书给学生们开门的时候,她姿态优雅地扶着楼梯扶手面无表qíng地下楼,步伐缓慢、腰身曼妙,高跟鞋嗒嗒嗒发出有节奏的响声,等学生们和傅煜书路过楼梯时,正好瞧见她从拐角处下来。
一头黑发妩媚地垂在肩侧,惊艳的五官和玲珑的身材让人移不开视线。再加上那慵懒而漫不经心的视线慢慢扫过一众人身上,之后便很漠然地移开,完全无视他们去了厨房,这股与过去悬殊无比的样子让大家都忘记了反应。
最惊讶的要数傅煜书了,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蒋品一背影消失的地方,嘴巴张着原是想跟她打个招呼的,哪料到她直接越过自己走了,没理任何人,他心里落差挺大的。
段灵夯被蒋品一那种嚣张的美艳搞得有点泄气,但还是走到傅煜书身边道:“老师,咱们走吧?”
傅煜书没看她,依旧盯着蒋品一身影消失得地方,须臾之后皱皱眉道:“你们先去忙,我去一下就来。”说罢,丢下他们朝厨房去了。
段灵夯和一众傻眼的学生站在一起,看看自己今天美丽冻人的黑丝,顿时觉得她的腿输给蒋品一了。
蒋品一那双又长又直又细的腿啊,想低调都低调不了。
☆、第五十一章
一阵风似的刮进了厨房,穿着绅士的马甲三件套的傅煜书二话不说对正在沏茶的蒋品一道:“去换衣服。”
蒋品一不紧不慢地挪动着茶壶,懒洋洋地问:“为什么呀?”
傅煜书把门反锁住,走到她身边问她:“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蒋品一没看他,无辜地挑挑眉说:“你觉得有惹我生气吗?”
傅煜书有点无奈,女人无理取闹起来的确挺难缠,可偏偏女人从来不觉得自己无理取闹。
纠结半晌,他郁闷地说:“来的都是学生,你做师母的,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蒋品一慢吞吞地放下茶壶,靠在流理台边上下打量着傅教授一身清贵优雅的装扮。他的身材本来就好,腰细腿长肩膀宽,黑衬衫加灰色马甲,腰线被掐得非常xing感,蒋品一的手不自觉就搭在了他腰上,在他腰窝按了两下,惹得他僵硬地躲开。
“外面都是人,给人看见不好。”他非常矜持地说。
蒋品一道:“你说我穿得不成体统,可我认识你之前就这么穿的,认识你之后很长时间也都这样,那时候你怎么不说?你要非说我穿得不好也行,那为什么你那个学生整天黑丝短裙的你不管呢?”
傅煜书微微拧眉,问:“谁?”
“段灵夯啊。”蒋品一瞪着他道。
傅煜书面露思索,片刻后无奈道:“我压根没注意过,怎么会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也没办法说什么,人家只是我的学生不是我的女儿,穿什么不归我管。”
“那你还只是我的男朋友不是我老公呢,我穿什么你也管不着。”蒋品一说完了话哼了一声便端着茶杯茶壶出门去了,目的地是傅教授的实验室。
傅煜书跟出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从她手上夺过茶具放回流理台上,拉她进了厨房就又上了锁,挑了个窗户视角的忙去把她按在墙上,眯着眼睛道:“既然你非要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怎么样了?”蒋品一不悦地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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