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理的脸色稍稍缓和下来,这也显示出她了解了,不过仍然有些惊讶的表qíng。
“要是这样,为什么不把车停进停车场?”
“这个是宾馆的停车场装有监视摄影机,会记录到车牌号码的。考虑一下现在要做的事qíng,那就不能让我车子留下任何记录。”
“是喔。”她暧昧地点点头看着我说:“你很清楚这里的事嘛!”
“这前做过这家宾馆的咨询顾问。”
两人并肩而行,边留意摄影机边走进宾馆。我们拿到的房间,内装是单一色调素雅的设计。一进到房间做的第一件是:打开窗户看看。原以为只是进到山里头,却意外地看得到海,而且偶尔还听到汽笛声。
“你打算要在这里做什么?”
“你马上就会知道的。你就先在这漂亮的沙发上坐下来等着吧。”
但是树理并不坐在沙发上,反而坐在盖着chuáng罩的chuáng上,很有兴趣地看着室内的装潢。 不知道她是每次来这种地方,还是和以前去过的地方做比较,这一点我就无法判断了。
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使出自己的记事本,然后拿起房间里的笔,开始写一篇文章。
“你在写什么?”
“叫你等一下的。”
她躺在在chuáng上弹了一下,像是要确认一下chuáng的钟rǔ石。然后她拿起桌上的摇控器,打开电视,不断转换电视频道,转到成人录影带电视台,画面上刚好是luǒ体的年轻女人张开双腿,男演员好像正对着她恶作剧什么的。当然这是有马赛克的,敏感的地方都看不到。
树理急急忙忙将电视关掉,看到她那个模样我只能忍住不笑。
“真意外,还蛮纯真的嘛。”
“只是关掉鬼打架的节目罢了,你想看的话就开给你看啊。”
“不用了,谢谢。我现在可是在做重要的事qíng。”
“哦!”树理一下子翘膝一下子又放来。“男人真是变态,看那种东西有什么好高兴的?”
“女人也有喜欢看这种东西的啊。”
“但没有像男人这种程度啊,尤其欧吉桑最白痴,已经没什么零用钱了,但是援jiāo一出手就是几万元,只能说是头壳真是坏掉了。被女孩子玩弄了还不知道吗?”
“玩弄?还用了蛮难的字眼嘛。”我停下手来,抬起头说:“你真的这么想?那些欧吉桑是白痴?被那些小女生利用?”
“不是吗?”
“听着吧,在这个世间的那些欧吉桑差不多都是浴血奋战竞争激烈的社会,一万元的价值可比谁都清楚。会付那样的价钱,是因为他们认为有那样的价值。”
“所以啊,我说……”
“所以你想说的是为了xing而去付钱是件白痴做的事?才不是这样。一般玩女子高中生,在很久以前可是要付上几十万元也不见得可以玩得到的。而现在只要花几个几万元就可到手,那简直就是大减价大拍卖,不抢购的人才奇怪呢,那些欧吉桑应该是这么想的。其实那些小女生才是白痴呢,原本值几十万或上百万的,用个尾数就卖了,她们大拍卖的不只是她们的身体连自己灵魂的价值都大崩盘了。”
“她们可不会连心都出卖的,她们说这只是卖身的生意而已。”
“那只是她们自己说给自己的听的而已啦,不这样讲的话,那些欧吉桑是不会敞开心的,不过这又怎样?这样说就可以让那些欧吉桑更有所行动吗?那些欧吉双杠一边抱着那些女孩一边这样想:其实这女孩子是死都讨厌跟我做的,但也没什么关系,我该付的都付了就好啦——也就是说,那些欧吉桑付了钱就有无视于她们内心的权利。这样的话,为什么不能说是灵魂的大崩盘呢?”
不知道是像机关枪一样说得太快,还是她没听懂这些话的意义,树理低着头没说半句话,我叹了口气说:
“在这世界上有些东西是比钱有价值。我认为都是:人心和时间。钱是无法打动人心的,而且失去的时间也无法用钱买回来。所以,要是能用这两个东西来成就些什么的话,我是会不惜成本的。”我从笔记本撕下一递给她。“聊天就了解到这里吧。继续我们的作战,就像刚刚讲的,时间比金钱还要贵重呢。”
“这是什么?”
“读了就知道啊。”
树理看完纸上的内容,慢慢择头来,双颊有点僵地说:
“从这里打电话?要我打?”
“是啊,因为对方希望先确认你没事,若是由你本人直接打电话的话,他们应该会很满意吧。”
“那为什么要特地跑到这里?”
“这有两个理由:一个是考虑到有反侦测的qíng况,还有一个是那个汽笛声的话最好,警方会去分析那是什么声音。要知道是汽笛的话,他们应该就会推测犯人隐匿的场所是靠近海边的,说不定从汽笛声还可以找出是横须贺军港呢。”
“意思是说要误导侦查喽?”
“就是这个意思。”
我拿起chuáng边的电话按了几个号码,不一会儿手机响了,然后看一下手机的萤幕,再挂断宾馆的电话。
“你在做什么?”
“确认一下宾馆的电话号码是否会显示出来。不地没关系,你就这样打就可以了。”我把电话qiáng递给树理。
她双手jiāo叉胸前并看着电话,润了一下嘴唇才说:
“接电话的不一定是我爸爸喔。”
“我想一定会是你爸爸不会错。要是别人接,就马上说请葛城先生听。若是这种状况的话,也只能等十秒钟,并且要告诉对方只要过了十秒你就会挂电话。”
“可是我想爸爸一定会问我许多问题的。”
“是吧。但没有多余的时间多说什么,就告诉他说没时间回答问题,你只要照着纸上写的念就好了。”
“我知道了。”她慢慢地闭上眼睛说:“打打看了。”然后睁开双眼。
我指了一下电话。我看着树理吞了一口口水,然后深呼吸,才伸手拿起电话。
树理颤抖着手指按下电话号码,我的心跳也开始加速,不知道有没有没注意到的地方,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自我确认。
电话铃响声从树理的耳朵旁传出来,喘息了三声,接着电话似乎接通了。有人出声,但无法判断是不是葛城胜俊的声音。
“啊!爸?是我啦!知道吧,我是树理啦。”她边看着我写的纸条边说。
对方很激动滔滔不绝地说着,连我也听得到声音。树理显得一脸困惑,吸了一口气说:
“对不起啦,没有时间慢慢说,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人……你这样问我也没办法回答呀。反正你先听我说,没时间了啦。”
我紧盯着时钟的针跑,已经过了十五秒了。
“我没事的。请放心。拿到钱以后会放我回去的。这些人在旁边……啊,对不起,时间到了。”
我的手指就放在切断键上,心想再两秒钟就切断的那一瞬间,远处的汽笛声响起,之后我立刻切断电话。
“完成了!”我握拳挥了一下,站了起来。关上窗户,回过头来看着树理说:“幸运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汽笛声响的时间点刚刚好。”
但是树理的样子有些奇怪,缩着背好像很冷的样子。
“怎么啦?”我在她旁边坐下,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我正想头号她要不要紧的时候,她忽然紧抱着我。
“终于做了,无法回头了!”
树理的脸颊靠在我的胸前轻声地说着。
“你害怕了吗?”
树理无法回答,一直维持同样的姿势,连她身体身躯的颤抖都传到我手臂上了。
“那是一定的。”我说:“我们所做的不是一般的事,是普通人没有办法做的事,所以换得的成果也应该是不小的。”
树理轻轻地点头,向上看着我,那眼睛微微泛着泪光。
一股没预期的感qíng从我内心一湧而上,说是冲动也可以。我自己没注意到的一些东西,正确地说,应该是注意到了而努力去忽視的東西在我的心中摇摆着。
我抱着树理的双臂将她抱得更紧了,她似乎吓了一跳地看着我。
各式各样的思绪在我脑中jiāo错,其中也有不少是我自己对自己问题的解释。在这里抱这个女孩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大影响吧,当然是会加深两个人的关系,让计划往好的方向进行。我的脑子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但是我放松了的力量,她离开了我的怀抱。我想做的不是这样的事qíng。我现在所做的是我这一生最具挑战的游戏!
“总之先离开这里,我想应该不会被反侦测到,但是待久了也没有什么好处。”
树理沉默地点点头。
回到车上,发动引擎,正要出发时,树理说:“等一下!”我踩下煞车。
“我有个请求……”
“是什么?”
“我想去这附近的一个地方。”
“又有什么事吗?”
“不是这样的。是去一个我喜欢的地方。以前,是我死去的母亲曾经带我去过的一个地方,可以让我心qíng平静……拜托啦。”
树理对着我双手合十,我有点吃惊,我没想到这个小妮子会有这样的làng漫神经。
“有点远吧?”
“我想不会吧。”
“我只是想要早早离开这个地方。”
“那没问题。但也不是说像鼻子眼睛那么近的地方,我是说有车的话不会很远的意思。”
“喔!”我的脚离开煞车的踏板,慢慢地移动车子。“你知道路吧?”
“嗯,大概吧。”
我只能吐一口气了。“好吧,只好靠导航系统了。”
“知道了,那先回到原来的路上。”
“OK。”我踩下油门,将方向盘大大地转了个圈。
照着树理的指示,持续在国道上跑,然后沿着海岸道路出去,左边是海,右边是绵延不绝的小山丘,过了一会儿树理说往右转,萧悫方向盘,这里的坡度变得很陡峭。
“会爬得很高喔,这边没错吗?”
“没错。”树理用很有自信的语调说。
越往前走民家也越来越少,四周高起的遮蔽物也渐渐没了,简直就看到地平线一样。好像爬完坡道了,平坦的路往前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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