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童眼_异度社【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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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美仁在打麻将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点了一晚上的pào,把包里的钱输得jīng光,后面输的还是杜小倩帮她垫上的。“谢谢你啊,明天我就把钱还给你。”散场后,陆美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杜小倩挥挥手,笑着说:“谢啥,咱俩谁跟谁,我又不缺那点钱,还什么呀!”刚说到这里,杜小倩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脸上的局促一闪即灭,然后是那种温柔得令人窒息的声音:“喂,还没休息吗?”边说边往洗手间走去。

杜小倩跟陆美仁是大学同学,杜小倩那时候是学校里的校花,浑身上下尽是脱俗的美,人人都说她像极了《倩女幽魂》里面的聂小倩。她跟林萧曾经有过一段恋qíng,整个校园为之沸腾,男生嫉妒,女生嫉妒,他们常旁若无人地牵着手走在校园里每个角落。那时,他们的恋qíng是最亮丽的风景线。然而,他们却不知为何分手了,后来林萧就跟陆美仁走到一起,没多久杜小倩因病退学,之后便杳无消息。直到前两个月,杜小倩与陆美仁偶然间在电梯里遇到,才晓得原来她们都住在同一幢大厦。

重逢时,陆美仁差点认不出杜小倩,她现在变得更加漂亮,还未结婚,做了一个香港富商的qíng妇,对方给她买了套三室两厅的房子、开了间咖啡厅,还给她足够的钱挥霍,然后一两个月回来宠幸她一次。刚才的电话大概就是那个香港富商打来的吧,陆美仁心想。

杜小倩的电话一接就是半个小时,返回卧室时她面带幸福的微笑,很快地便拿起睡衣洗澡去了。

不知是出于对杜小倩的好奇还是其他原因,陆美仁抓过桌上的手机,翻出来电记录,只见蓝色的屏幕上清清楚楚地烙着两个字 林萧!

【2】

杜小倩穿着一件近乎透明的丝绸睡衣,没有戴胸罩,坚挺饱满的rǔ房傲然地展露无疑。陆美仁在这具诱人的胴体上感到了一种危险,这种危险一旦被嗅到,马上就像燎原的大火在陆美仁的胸膛里滚滚烧开了。她不动声色地看着杜小倩,尽管她已经开始憎恨眼前这个女人,但言语中仍装着关心:“小倩,你没想过结婚?老了以后的那种孤独你难道不怕吗?”

“为什么要结婚呢?”杜小倩点了一根烟,举手投足风qíng万种,“我不相信男人,男人都是沾腥的猫,老婆再好,他也觉得不如qíng人,除非你青chūn永驻,那可能吗?女人一旦结婚、生完孩子,还有什么青chūn可言呢?”

杜小倩的话刺痛了陆美仁,她有些紧张地摸摸自己的脸:“你看 我是不是老了?”

杜小倩凑近她的脸,认真地看着,慢条斯理说着:“唔,肤色有点偏暗,有些色斑,眼角也开始有鱼尾纹了,你平时不做美容吗?那可不行,不保养会老得特别快,瞧瞧你们家林萧,年轻得跟小伙子似的,你就不怕他 来,站起来让我看看!呀!你该去健健身,瞧这身材都变成这样了,还有肚子上这些赘ròu,老天,婚姻真可怕!你呀,应该穿深色的衣服才不显胖,比如黑色的,因为 ”

陆美仁的心陡然一沉,杜小倩后面的话她不曾听进去,她发现杜小倩就她衣服颜色的说法跟林萧一模一样。莫非 他们在一起讨论过她?还是取笑过她?

“咦,你怎么了?逗你玩呢!你当然没老啦,才33岁,又不是63岁!”杜小倩把烟头掐灭,翻身躺到chuáng上。可陆美仁却不认为她是在开玩笑,而是话中有话。

“对了,你跟林萧当初那么好,为什么突然分手?”这是陆美仁长期以来琢磨不透的问题,而且她也想从话里套出杜小倩现在是不是跟林萧还有藕断丝连的关系。

“都过去那么久,提它gān吗!怎么,林萧对你不好吗?”

“不,他对我很好。”陆美仁想着刚才的电话,心里就阵阵刺痛。

“那就好啊,不过我真的挺怀念以前的那种生活,无忧无虑。对了,我还存有以前的照片呢。快过来,我拿给你看。”杜小倩说着就从chuáng上跳了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影集。

陆美仁看到了一张黑白照片,她记得,那是他们全班同学旅游时的合影。她心里一阵暖暖,仿佛回到了校园生活,没想到杜小倩居然把这张照片保存到现在。她刚想说改天拿去加洗一张,突然看见照片左下角那个面带微笑、其貌不扬的女孩子,她的心霎时像被利刃刺到了,一股寒意倏地爬上她的脊背,她浑身猛地抽动了一下。

杜小倩似乎没注意到她的神qíng,笑着说:“其实林萧那时候看起来挺傻的,搞不懂怎么会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他。当时除了你、我,好像我们班还有另一个女生也喜欢他,哦,对了,就是这个 她叫 吴艳红!对,吴艳红,我对她印象可深呢!”她手指向照片左下角那个女孩子。

对,就是吴艳红!陆美仁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以为自己早把这个名字忘记了,但是没有。可怕的记忆像一只小虫子潜伏在她的体内,一点一点地蚕食她,直到她无处可逃,无处躲藏,把那幕惨剧以最清晰的姿态搬到眼前,日复一日地循环放映。

她不是有心的,真的不是!她只是爱林萧,爱到不允许任何人有cha足的机会,当她看到吴艳红写给林萧的qíng书时,便开始发疯、抓狂,像吴艳红这种要脸蛋没脸蛋、要背景没背景、年年被评为“最差学生”的女孩子怎么有资格跟她抢林萧?吴艳红不该跟她争吵,更不该鄙视她不如杜小倩,否则她也不会恼羞成怒把吴艳红推下学校的后山。等她清醒时,一切都晚了,吴艳红整张脸已经血ròu模糊。从此,再也没人见过她了。陆美仁庆幸自己犯下的罪行无人发现,忐忑不安地保住了她的爱qíng,渐渐地,她不再忐忑不安了,从容地做着林萧的太太,一直到现在,她以为一辈子都可以这样从容没想到,现在见到了这张照片,这张该死的照片!

【3】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便再也无法合拢。陆美仁开始变得敏感而多疑,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时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肯定是吴艳红回来了,回来向她索命。好几次她躺在chuáng上时,都能qiáng烈地感觉到吴艳红就站在chuáng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就这样,她被吓得有点儿jīng神错乱了,给林萧打电话,希望他能早点儿回来陪她。林萧嘴上说好,有时还说就在路上,可不到半夜他不曾回家的,电话催多了,他索xing关机。

陆美仁看着自己日渐憔悴的容颜,心里发慌了。杜小倩带给她的危机感不可抑止地增qiáng,有一次,她用座机给杜小倩拨打电话,一边跟杜小倩闲聊,一边用手机拨通林萧的电话,结果就在与杜小倩的电话里听到了那个熟悉的手机铃声。她想,他们肯定是旧qíng复燃了,尽管杜小倩已经31岁,可她仍然那么漂亮、迷人,全身无一处不充满着诱惑,这种诱惑对陆美仁来说,绝对是致命的,她极有可能会失去林萧,以一种极其可怕的方式失去,变得一无所有。

让她真正意识到这一点是在那个下着bào雨的夜晚,屋外风雨jiāo加,一个紧接一个的闪电似乎要把这个世界无qíng地劈开。林萧像往常一样被她打了N次电话后索xing关机。她害怕极了,孤独地蜷缩在chuáng上,冷得发抖,好像吴艳红就在这个屋子里,就站在她的chuáng边 她给杜小倩打电话,试图缓解这种不可救药的恐惧感,可是打完以后,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最最愚蠢的错误,因为,她比之前更恐惧了。

“怎么?下这么大的雨,林萧没在家陪你吗?”杜小倩在那头哧哧地笑着,这让陆美仁很不舒服,认为她的话里尽带嘲讽,但又不知如何回她,林萧此时此刻很有可能就在她那里。

“怎么不说话了?对了,美仁,我明天带你去健身吧,我认识个教练,可帅呢!”

陆美仁含糊不清地应着,看来林萧并不在她那里,她应该不会当着林萧的面说别的男人帅吧,便说:“你在gān吗?”

“看电视呗,你不知道,我刚刚看到一则新闻好可怕呀!说有一个医生在外面有了外遇,想跟他老婆离婚,他老婆不肯,然后他就在枕头下藏了一把刀,接连几个晚上装梦游吓他老婆,以为他老婆会因害怕而跟他离婚,谁知他老婆还是不离婚,结果他就把他老婆杀了,肢解了,还把头放在高压锅里炖 ”

一记雷声在空中炸响,陆美仁惊呼一声,说话变得吞吞吐吐地:“不 不说了,我睡了。”

“好啊,那你明天要不要去健身?那个教练真的 ”

“再说吧。”陆美仁打断她,赶紧挂掉电话。真该死!gān吗要给杜小倩打电话?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高压锅里的人头,慢慢地,慢慢地,高压锅里的人头就变成了她的头,眼睛睁得出奇地大,充满绝望,充满恐惧 她在跟自己的头对视着。突然间,她觉得杜小倩说的不是所谓的新闻,而是在暗示她跟林萧,也许林萧就是想要跟她离婚,如果她不肯,林萧就会杀了她!

这时候,陆美仁的目光投落在枕头上,杜小倩说,那个医生在枕头下藏着一把刀 陆美仁害怕极了,她手指僵硬地伸手探进枕头下,没想到,她真的摸到了一样东西林萧在枕头下藏了一把刀。

【4】

林萧回来了。

陆美仁听见他拿钥匙开门的声音,赶忙把眼睛睁开一条fèng,紧张得心跳错乱。林萧走路的声音很轻,轻得跟空气混合一起。他就站在chuáng边,安静地端详着陆美仁,似乎在揣测她是不是已经睡着了,然后从枕头下摸出那把刀,在陆美仁还没来得及尖叫的那一瞬间,便毫不犹豫地砍向她的脖子。

“啊 ”陆美仁失声尖叫,但叫得很难听,像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这个梦把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林萧打开chuáng头灯,皱着眉头,说道:“你gān什么,三更半夜别吓人好不好?”陆美仁惊魂未定地看着他,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平时他多晚回来陆美仁都知道的,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死?

“怎么了?睡吧,困着呢!”林萧拍拍她的手,翻过身,闭上眼睛。

陆美仁心里愈发难受,她突然觉得身边这个男人已经不属于她了,尽管他就睡在她的身边。陆美仁吞了吞口水,低低说着:“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你把我杀了。”

“哦,是吗?”林萧不冷不热地回应着。他的态度让陆美仁的心骤然冷到了极点,“你爱我吗?”

林萧白了她一眼,咂咂嘴巴道:“都老夫老妻了,还我爱你、你爱我的,腻不腻人啊?”

“你嫌我了是不是?嫌我老了、胖了、不如杜小倩是不是?”

“我说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怎么神经兮兮的?我什么时候嫌你了?”

“难道不是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杜小倩那点事qíng,就她那骚样,把你的魂儿都勾得不见了。你以为她是什么好鸟吗?还不是被人包起来做二奶 ”

林萧猛一翻身,打断她的话:“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她可从来没说过你的不是。”

“哈!不打自招了!嫌我说话难听?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不嫌我,现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你跟她平时都在哪儿偷qíng的?是她家还是宾馆?她在chuáng上很厉害是不是?”陆美仁真似一个泼妇,披头散发,唾沫横飞,声音高亢得刺耳,怕是隔壁的邻居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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