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镖师实录_尘夜【完结】(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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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老问:“你还有别的请求吗?”

  李烟烟摇摇头,看向里奥,后者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失望神qíng。李烟烟说:“里奥,你不是我们国家的人,犯不着为了这件事牺牲,所以咱们离婚吧。”

  里奥吃惊地看着她,急于说些什么,下一瞬却软软地倒了下去。临昏过去前,里奥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郑老看向李烟烟问:“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李烟烟说,“里奥很单纯,他本来就不是我这种女人能够得到的幸福,希望你们能护送他平安回到家乡,他应该平安到老。”

  郑老沉吟了一会说:“虽然这是你的请求,不过他已经知道了我们行动的内容,所以我会暂时留他一阵,直到你们的任务结束,你没有意见吧。”

  李烟烟看向郑老:“只到任务结束。”

  郑老点头:“对。”

  李烟烟说:“我明白了。”

  郑老又问:“赵远你呢?”

  被点到名字的男人有些扭捏地站起身来,像一个在课堂上没有做好准备却被老师点名站起来的孩子那样,他嗫嚅了半天,最后低着头说道:“我……我想不去了。”他飞快地看了陆蓥一和卓阳两人一眼说,“大老板、二老板,不好意思。”

  陆蓥一摇摇头:“你不必觉得羞愧,你家里还有两位老人要照料,你本人也没有接受过相关的系统培训,就算是我也不建议你去冒险。”他道,“还有雪璧,你也别去了。”

  张雪璧却抬起头来,冷哼了一声说:“我自己会做决定。”

  陆蓥一说:“你做个毛的决定啊,一个死宅男跑国外冒什么险去。”

  张雪璧说:“lulu你凭什么看不起宅男啊!”

  郑老咳嗽一声说:“Sprite还是去一下吧,我们需要你和蓝影的技术。”

  陆蓥一说:“他不去。”

  张雪璧说:“我去!我糙,陆蓥一我一把年纪了,你让我自己决定自己的事好不好。”

  陆蓥一叹了口气道:“我管不了你了。”

  李景书淡然说:“我自然和我家少爷同去。”

  郑老上下打量了李景书一番说:“李先生当年在L省的事件中帮了我们军方大忙,这次能够有您坐镇,我们自然欢迎之至。”

  陆蓥一疑惑地看向李景书道:“景叔你认识郑老?”

  李景书摇摇头:“未曾亲见,如雷贯耳。”

  郑老笑了起来:“您的名字在我们这批老兵当中才是如雷贯耳,还有燕归燕馆爷,如果有他在就更好了。”

  “他身体不行,不再走镖了。”李景书淡淡道,从他嘴里说来,这一趟任务便也就成了一次普普通通的走镖,陆蓥一听了心中也不由得定了不少。特工、间谍这些东西都离他有点远,然而一旦想明白这也就是一趟信镖,自信便回到了他的身上。

  郑老道:“那么我再确认一下,这次会出任务的人是陆总、卓副总、李烟烟女士、张雪璧先生以及李景书先生。”

  “还有我。”不知什么时候,房立文重新回到了这间房间,他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睛里却燃烧着闪亮的火焰,“我也去。我必须去!”

  陆蓥一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卓阳轻轻拍了拍陆蓥一的手,示意他不要cha手了,于是,这件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第177章 送别

  半个月后。

  宴席上觥筹jiāo错, 山珍海味摆满桌子, 人们频频举杯,脸上挂着舒心的笑容, 谁也看不出他们中的许多人即将开拔海外, 去完成一趟艰辛的任务, 或许不再能回来。

  卓阳走到百里旬身旁坐了下来,后者正在自斟自饮, 脸上挂着有些吊儿郎当的笑容。看到卓阳走来, 他便腾出一只手举了举杯,卓阳凑过去, 和他碰了一下。

  百里旬说:“你还真是长大了, 我走的时候你连喝一小杯啤酒都会倒。”

  卓阳面不改色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你身上有血腥味, 白天你gān什么去了?”

  百里旬闻言竟然真的闻了闻自己身上,随后道:“真的?我还以为已经洗掉了。”

  卓阳笑了笑:“血腥味是最难洗掉的东西,我们这种人身上的血腥味又格外难洗。”

  百里旬哈哈一笑:“我倒不知道你现在成了一个哲学家。”

  “所以,你下午去杀谁了?”卓阳如今已经知道了百里旬的身份, 他隶属国安部特别行动小组, 并且有一个特别中的特别身份, 他是清道夫,负责清除一切需要清除的人。

  百里旬顿了顿:“蔡知临。”

  卓阳惊讶地看着他:“蔡知临?”

  “我们中间有jian细,你已经知道了。”百里旬边说边自顾自切着他的小羊排。羊排烤得很嫩,一刀切下去流出香浓的ròu汁,叫人闻了食指大动。他说,“我们既然得到了葛顺的消息, A国自然也注意到了,这次搞这个镖师选拔赛,也是我们想要看看对方在我们这里都埋了些什么眼线。”

  “万珏和蔡知临?”

  “万珏基本已经排除嫌疑,有问题的是蔡知临和他背后的人。你还记得那个存在感很低的人质皮埃尔吗?他本来就是蔡知临特意安cha进来的眼线,当时我们的人装出gān掉你们的时候特意放过了他,这小子逃了出去,我们这半个月顺藤摸瓜,终于在今天把蔡知临那批人一网打尽。”百里旬看了卓阳一眼,“说起来暂时你们也要忍一忍,你们现在是黑市户口。”

  卓阳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现在明面上,我们是一群死人?”

  “对。”百里旬说,“有一批镖师在出任务的途中无意间遇上了一群犯罪分子,不幸罹难,消息已经放出去一阵子了。”他说,“怎么,这个事qíng你不习惯了?我看你真是太平日子过久了。”

  卓阳改了个话题,问:“这次我们去A国,你不去吗?”

  百里旬吐出一块骨头,gān脆用手抓着羊排的两边边撕边啃起来:“我不去,我另外有任务。”

  卓阳顿了顿问他:“百里叔,你打算一辈子这么下去吗?”

  “什么叫一辈子这么下去?”

  “居无定所,四处涉险。”卓阳说,“我没记错的话,我16岁的时候,你27岁,我今年已经29了,快到而立之年,而你已经过了不惑之年。”

  百里旬的手微微停了停,随后苦笑起来:“这羊排烤得火候不够,好像没以前那么好吃了。”他拿过一旁的餐巾纸擦了擦手,而后端起酒杯,自顾自倒满了跟卓阳碰了一下,而后一饮而尽。“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他说,“在国家让我退下来之前,我就必须一直走下去。我也没那么伟大,你别以为我是话本小说里忠君报国的那种英雄,我只是觉得做这一行也挺好的,好吃好穿还有很多钱花,而且很刺激。”

  然而每吃一口美食都要担心其中有没有下毒,有再多的钱也未必能够保证自己一定看得到明天的太阳,如果光靠物质享受的诱惑,很少有人能够在这条路上一直勇敢无畏地走下去。卓扬看着百里旬,默默地替男人又斟满了杯中酒。

  时间是一个奇妙的东西,曾经百里旬是一个成年人,卓阳是一个稚嫩的少年,他们两人间存在着不仅是年纪上,还有阅历上、经验上、眼界上种种的差距,可以说,一个未成年的少年和一个成年男人几乎如同两个物种,而现在,时光匆匆而过,他们两人如今已经可以平起平坐,做一样的事,喝一样的酒,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喝过对方,就像百里旬再也没法在卓阳面前摆出长辈的样子,后者也已经不再是那个会乖乖听他说鬼故事的小孩了。

  卓阳说:“我想安定下来了,尝过了平凡生活的甜美,人就很难再走回以前那条杀机重重的单行道上去。”

  百里旬看了他一眼,也给他杯中斟满了酒,他说:“你这样有点危险啊。”男人感叹着,“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生出贪图安逸的思想,动画片里都知道说‘打完这一场仗我就回老家结婚’是在立FLAG。”

  卓阳诧异地看了百里旬一眼说:“你居然还看动画片?”

  百里旬的手在空中停住了,过了会,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我曾经。”他说,“有过一个女儿。”

  卓阳愣住了,百里旬既然说是曾经,那么现在这个女儿必然已经离开他了,这还是往好的地方想,离婚,或是别的什么,但还有一种可能,或许那女孩已经不在人世。卓阳默默地举起杯子:“我自罚。”

  百里旬一把遮住了卓阳的酒杯:“胡说什么,人没死。”他道,“就是她妈不想跟我过了,gān我们这行的,家里人太遭罪了。”

  “什么遭罪不遭罪的?”两个男人同时抬起头来,正看到陆蓥一端着酒杯浅笑盈盈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蓝戎。

  卓阳这边眉头才微微一皱,那头便立即丢来了一个挑衅的目光。

  陆蓥一无语地看了看这两个蓝家的男人,或许酒真的是个好东西,它让人们在那种飘飘然的感觉中,脱下伪装,卸下防备,做回最真实的那个自己。

  卓阳说:“我们在说gān我们这行的家里人跟着担惊受怕,比较遭罪。”

  陆蓥一哈哈一笑:“我倒另有一种看法。”

  百里旬让出一个位置,让陆蓥一坐到卓阳身边,蓝戎则捏着酒杯靠墙站着,看起来也喝得有点多了,眉目之间更添了一份艳丽。真的很奇怪,他和卓阳其实长得有点像,眉目神qíng,如果拆开看或许还不觉得,但是放到一起便真的会让人有一种他们两人有血缘关系的直观感受。而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正如他和卓阳的身份一般,他们两人给人的感觉也是两极化的,卓阳是明亮的、阳光的、正的一面,而蓝戎是yīn冷的、影子般的、负的一面。陆蓥一不由得有些感慨,不知道蓝戎是天xing如此,还是因为被蓝家当成卓阳的影子培养才变得如此,不管怎么说,二十多年下来,也许比起他和陆琢迩,卓阳和蓝戎才更像是一对双生子,同样的出色,却又那么截然相反。

  百里旬说:“陆总有什么高见,百里洗耳恭听。”

  陆蓥一却举起手中酒杯与百里旬小小碰了一下,gān脆利落并且绝对不要脸皮地说:“百里叔,你别喊我陆总嘛,我是卓阳的人,他喊你什么我就喊你什么呗,你叫我小陆就可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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