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毫无头绪,只好不想,随便找了个隔间,先把自己的负担释放掉再说。
当我在便器上蹲有两三分钟后,感觉负担已经被卸去了大半,肚子里也轻松和好受了不少。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似乎从什么地方传来一阵水往上翻涌时的咕嘟咕嘟声。我屏住呼吸,搜寻声音的来源,竟发现它就是从我坐的便器里传出来的。
怎么回事?我慌忙起身,转过身去向便器里面看,发现声音果然来自里面,奇怪的是,此时便器里的秽物和水不是往下去的,而是在往上翻涌,并且它的速度越来越快,顷刻间几乎就要把一个便器给灌满了。
“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边骂着粗话,一边整理着衣服,打算往外走。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便器里翻涌出了一些奇怪的东西,让我有种熟悉感觉的东西,顾不得那些恶臭的气味,我凑近了一些,想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终于,我看清楚了,那是一段白色的尼龙绳,它起初只是在便器里露出了短短的一段,但随着那些污水和秽物的上翻,它露出得越来越多,终于,它的另一端露了出来,那是打着活结的一个绳圈。
我禁不住浑身泛起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便器里的污水和秽物仍然在不停地往上翻涌着,在咕嘟一声冒了一个大水泡后,一缕黑发被翻了上来,紧接着,头发越来越多,几秒钟之后,它们竟把整个便器都覆盖了。就在我打着哆嗦,几乎要逃走时,那堆头发竟慢慢地凸出了水面,这时我才看出来,那是一个人的脑袋。它先是露出了额头,然后是眼睛、鼻子、嘴巴,成缕的头发因为吸水过多而贴在她的面颊两旁,使我清楚地看到了她那张熟悉的面孔 是我童年记忆中的那个女孩。
我大叫了一声,就向厕所外面逃去,出了厕所门,我甚至没有回头验证一下自己是否看清楚,就径直跑向宿舍门口。但到了宿舍门口时,我最终又站住了,我突然想到,我已经是个大一学生了,不再是一个九岁的小女孩了,如果老是这样疑神疑鬼、糙木皆兵的话,说不定会闹笑话的。想到这里时,我就决定再回去看看,毕竟这个女孩自小到大已经骚扰过我多次,但始终奈何不了我,那么,由此可知,她更不能拿成年的我怎么样。
这样想着时,我已经开始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往回走,我又一次进了厕所门,但里面静悄悄的,我又无比警觉地走到了我用过的那个便器隔间旁,看到那个隔间就和我走出去时一样,仍是敞开的,站在外面就能够看到里面的qíng景。
但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并没有丝毫的异常,便器没有向外面翻涌污水,更没有所谓的人头从便器里钻出来,一切安静得就像从没有人来过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是我又梦游了,还仅仅是我的幻觉?我想了想,排除了前者;依我的经验,在我梦游时,一般是不会认为自己是在梦游的,因此,站在相反的角度来说,一旦我怀疑自己是在梦游,那就恰恰说明我是清醒的。
看来只能是我的幻觉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回了宿舍。
大约迷迷糊糊在chuáng上睡了一个多小时后,我又一次被肚子里呼噜噜的声音和浑身的酸软难受给折腾醒了,我又一次穿了拖鞋进了厕所。
这次还好,没有任何的幻觉出现,很快,我就清空了肚子里的秽物,但就在我要从便器上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从外面走进了厕所的声音。但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个人竟径直走向我所在的这个隔间,然后,她在隔间外面站住了。
这时,我已经从便器上站了起来,在听到这个人停在了我所在的这个隔间门口时,我警觉地从隔间门下方的一尺多空格处向外面看,看到了一双穿着牛仔裤的纤细双腿,脚上穿的是一双白色的女式运动鞋。
我禁不住又一次紧张起来。为了避免误会,我起初没有说话,在僵持了一会儿后,我看到这双腿仍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外面,就不由得开口问:“谁在外面,这里已经有人了。不好意思,请你另找一间吧。”
但外面的人既没有动,也没有答话。这时,我已经感觉有些不妙了,只好虚张声势地对着外面大声说:“我不管你是谁,但你最好尽快离开,否则我就要喊救命了。”
没想到我这句话竟然起了作用,我话音刚落,那双腿就转身离开了。等她的脚步声远去后,我出了厕所,在宿舍走廊里前后看看,并没有人影。于是,我又向自己的宿舍门口走去,就在我几乎要走到自己的宿舍门口时,一抬头,我突然发现,在走廊尽头竟有一间宿舍的房门dòng开,qiáng烈的灯光从屋门里面照she了出来,把走廊的尽头照得明晃晃一片。
我不禁觉得奇怪:学校里是施行灯火管制的,谁还敢用这么高瓦数的灯用来照明?
就在我正觉得奇怪时,屋里走出了一个身影,一个女孩的身影,尽管她是站在qiáng烈的灯光中,但我仍然能够看清楚,她上身穿的是一件白色T恤,下身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在灯光里站定后,她开始向我招手,然后,我听到一个呼唤我的声音,仿佛就是响在我的大脑里,她说:“来啊,过来和我玩。”
她的声音让我感到无比的亲切,我几乎就要心动了,就在这时,我听到宿舍里传来我表姐叫我名字的声音,想必她睡醒后不见我,就又以为我梦游去了,为了不让她担心,我慌忙回头答应了她一声;但当我再回头向走廊尽头看时,灯光消失了,女孩也不见了。
【4】
第二天,尽管我因睡眠不足而导致jīng神不佳,但我的拉肚子却轻了许多,熬过了困倦而漫长的一天后,第二天晚上,我刚下自习课,就一头扎在了chuáng上昏睡了过去。
到了半夜时,我又一次被一阵难忍的肚子疼给折腾醒了,看了看chuáng头的闹钟,又是凌晨三点多钟;我不禁心里感到了一丝欣慰,昨晚这个时间,我已经进了五次厕所,但今晚只是第一次,这样看来,想必明天我的体能就可以恢复到正常状态。
我下了chuáng,急匆匆赶到了厕所里,一阵宣泄之后,顿觉浑身都是轻松无比。然后,我走出了厕所,刚出厕所门,我一眼就看到了走廊的尽头的异样 那扇门又开了,仍然像昨晚一样,一道qiáng光从门内照she出来,然后,一个女孩走出了屋门,站在了qiáng光里,又一次向我招手。
在她向我招手的同时,一个幽幽的、飘忽不定的声音开始在我的大脑里回响:“过来呀,你过来陪我玩!”
忽然间,我的双脚好像被一种qiáng大的引力吸住了一样,竟不能自控地向她走去。我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近了,我已经能够看清楚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T恤,下身穿着一条牛仔裤,只有她的面孔还融在qiáng光里,一时无法看清楚。
这时,我突然明白,这种qiáng光是不正常的,至少我们日常生活中不可能使用如此高瓦数的光源。我禁不住疑惑地问她:“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然后,我脑子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回响:“我当然认识,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但我并没有看到她的嘴巴张开过。同时,我尽管对她充满着疑惑,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和思想,只是一直向她走去。
最后,我们的距离缩短到几米了,再走两步,我差不多就到了她的门口,并融入那种qiáng光里。这时,我忽然听到表姐在身后喊我:“翠丝,你在gān吗呢?”然后,我听到她啪啪啪跑向我这里来的脚步声。
然而,就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回头时,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了变化,那种qiáng光就像是电影镜头回放那样,开始快速收缩,然后,女孩的面孔像突然浮出水面一样,从qiáng光里凸显出来,她面孔青紫,滴血的双眼圆鼓鼓地瞪着,愤怒和怨气似乎已经完全将她的那张脸扭曲了,她张大着嘴巴明显是在对我嘶叫,而同时,我脑中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嘶叫声,那声音比起用铲子去抢锅底的声音不知道要难听多少倍;在失去知觉前,我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再没有比这个更令人恐怖和毛骨悚然的声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表姐的喊声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后,首先看到的就是表姐一脸焦急的面孔。我问表姐:“表姐,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梦游了?”
表姐问:“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到这里吗?”
我说:“记得一些。但我觉得不像是梦游,因为发生的一切太bī真了。”
听了我的话,表姐的脸上立刻就起了变化,惶恐表qíng几乎是顷刻间就布满了她的脸,她又问我:“翠丝,你不会又看到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了吧?”她的声音已经在发颤了。
为了避免吓到表姐,我只好说:“没有,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我去厕所回来时,迷糊了,找不到我们的宿舍门了。”
表姐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说:“那就好,你差点吓到我了。”
然后,表姐扶着我站起来,这时,我问她说:“表姐,你怎么会起chuáng了呢?”
她说:“我也是尿急醒了的,睁开眼,却看到你的chuáng上是空的,就慌忙跑出来,却看到你站在走廊尽头的暗处一动不动,我料想你就是又梦游了,就连厕所都顾不上去,立刻跑过来,想把你弄到屋里,但我只喊了你的名字一声,你就倒在地上了。”
表姐的话禁不住又让我紧张起来,我问表姐说:“表姐,你说我是站在黑暗处?”
表姐说:“是啊!”
我说:“表姐,难道你就没有看到别的什么?”
表姐说:“我只看到了你一个人,如果不是你的睡衣和别人的不一样,我还不敢确定就是你呢!”说到这里,表姐警惕地问我:“你不会又想吓我吧?”
我只好装作开玩笑的样子说:“表姐,我就是要吓你的。”
这时,我们已经到了宿舍的门口,表姐对我说:“只顾照料你,厕所我还没有顾得上去呢,我现在要去厕所,你还去不去?”
我说:“我刚去过,不去了,表姐。”
表姐说:“那你就赶快回屋老实睡觉吧!”说完后,表姐向厕所走去。
于是,我推门进了宿舍,重新在chuáng上躺下。但我在chuáng上躺下大约有几分钟后,突然听到表姐在厕所里大声的尖叫,我慌忙下chuáng,穿了拖鞋就往厕所方向跑,进了厕所门,我很快就找到了表姐,他已经晕倒在一个隔间的便器旁。我左右看看,厕所里空无一人,我慌忙走进去,把表姐抱起来,开始大声喊她:“表姐,表姐,你醒醒,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大约喊了有十几声后,表姐睁开了眼睛,看清楚是我后,她一头扎进我的怀里,哭着说:“翠丝,刚才几乎要吓死我了,太恐怖了。”
我说:“到底怎么了,表姐,你慢慢说。”
表姐用发颤的声音说:“我进来的时候,厕所里明明没有人,但我刚在一个隔间的便器上蹲下,隔间的门口就出现了一双穿着牛仔裤的纤细双腿,紧接着,一个女孩的脑袋头朝下出现在那双腿之间,从隔间门下的空格处窥探我,她的模样太可怕了,两眼在流血,并且她的两眼只有眼白,没有瞳仁,在她龇牙咧嘴恐吓我的时候,一条白色尼龙绳从她的脖子上垂落了下来,拖在地面上,从她吐出嘴巴的长长舌头看,我觉得她一定是个吊死鬼;就在我不知所措时,她的一双手竟从隔间门的上方探了进来,天啊,她的胳膊竟有那么长,隔间门已经有一米高了,而我与隔间门的距离又有一米了,她竟直朝我的脖子抓来,而更让人恐怖的是,她的脑袋怎么可能会在小腿处出现,难道她的脖子也是可以伸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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