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抬眼看了看成云鸿他们刚才待的那间屋子,点了点头道:“那就让他们跟我们在一起吧。”
磊子的话让成云鸿听得有些不明不白,他问道:“你们说谁躲在屋子里?”
外公眉头紧锁,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告诉成云鸿发生了什么事,站在一旁的磊子却早已心直口快地说了出来:“幺叔公的尸体不见了。”
让外公奇怪的是,磊子说出幺叔公的尸体失踪的事以后,成云鸿好像没有表现出一点惊讶,就连林欣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害怕,她甚至还大着胆子问道:“幺叔公的尸体不会就在你们眼皮底下失踪吧,难道没人给幺叔公守灵吗?”
“原本灵堂里一直有人的,但因为出了一件意外,大家就都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就准备送幺叔公上山,可等我们放完开路pào,准备盖棺时才发现棺材是空的。”磊子顿了一顿,咽了一口口水,继续说道,“不过,我们在幺叔公的棺材旁边发现一行脚印,那脚印一直走到宅子门前才消失。”
听完磊子的话,成云鸿和林欣对视了一眼,然后对外公说:“幺叔公可能真的回这宅子里来了。”
外公的脸色愈发凝重起来:“你们看见幺叔公了?”
成云鸿反手指了指刚才待过的房间,说道:“刚才我们待在屋里,看见有人在窗外晃悠,那人的影子看上去是个驼子,不知道是不是幺叔公。”
“诈尸了、诈尸了,肯定是幺叔公诈尸了。我就知道井里发现死蛇不是什么好兆头,这会儿果然出事了。”磊子有些沉不住气地念叨道。
外公白了他一眼,骂道:“没出息,一个大活人,被死人吓得失了分寸。”磊子闻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成云鸿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他走到磊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没关系,这种事qíng换了谁都会害怕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确定幺叔公已经死了吗?会不会他老人家只是假死,刚才又活了过来,自己走回宅子里了。”
外公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看成云鸿,微笑着道:“咱祖孙俩想到一块儿了,我也是这样和他们说的,所以才叫他们一起进宅子找找。好了,已经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大家赶快分头找找吧。”
虽然大家不太愿意,但还是在外公的坚持下分成两组,分别到各个房间寻找幺叔公。很快,两组人把整个宅子里的每一个房间找了个遍,可惜谁都没有找到幺叔公。
大家聚在院子里,围着外公等他拿主意,外公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却怎么也想不出幺叔公会去哪里,一时间也是一筹莫展。
正当大家眼巴巴地看着外公之际,百无聊赖的林欣在成云鸿耳边问道:“材儿跑哪儿去了,你刚才不是说开门看见它在院子里转悠吗?”
林欣的话让成云鸿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把目光转向了那具放在屋角的棺材上。他猛然发现,那具棺材的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盖上了。
“那具棺材是你们盖上的?”成云鸿回头询问外公,可外公似乎并不知qíng,他一脸疑惑地把目光投向了磊子。
“哦,那具棺材一直就在那儿,应该没人动过吧。”磊子的回答有些模糊。
“不对,肯定有人动过。先前棺材盖没有盖上,材儿就是从里面钻出来的,当时还吓了我和林欣一跳,你难道忘了?”成云鸿看着磊子,十分肯定地说道。
“对啊,我差点忘了,一忙起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磊子讪讪地笑了笑,表qíng有些尴尬,“不过,棺材盖确实不是我们盖上的。”他接着说道。
外公看了看成云鸿,又看了看磊子,斩钉截铁地说道:“开棺!”
外公的话音一落,除了成云鸿和林欣,众人全都发出一阵掩饰不住的嘘声,磊子更是一把抓住外公的手,满脸惊惶地说道:“老爷子,你忘了咱们这儿的规矩了吗?棺材上盖,入土为安;无故开棺,非死即残。”
外公环顾了众人一圈,说道:“规矩是先人定下来的,解释规矩的却是后人。棺材上盖、入土为安是指躺了尸体的棺材吧,这空棺算不得数;非死即残也是无故开棺才会有的报应,咱们现在是为了找失踪的幺叔公的尸体,同样也不是无故。”
见众人依旧犹豫着,没有人肯站出来,外公毅然走到那具棺材前,冷然道:“看来你们都在等我亲自动手。云鸿,过来帮我一把。”
成云鸿依言走了过去,和外公一人抬一边,将棺材盖掀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呼”地从棺材里蹿了出来,往大宅门口窜过去。
“是材儿!”林欣看清了那黑影的模样,忍不住惊呼出声。
材儿飞快地窜到了大宅门口,然后停了下来,它回过头来,突然人立而起,龇牙咧嘴地对着院子里的众人狂吠起来。而众人分明看到,材儿那满嘴的尖牙利齿上,沾满了鲜血,那些鲜血甚至顺着材儿的嘴角流了出来,让它看上去像极了一个面目狰狞的魔鬼。
与此同时,棺材旁的成云鸿也看清了棺材里的qíng形,忍不住把头转到一边,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那具棺材里,赫然躺着幺叔公的尸体!
但让人感到恐怖的是,尸体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稀烂,肚子上也被扒开一个大dòng,里面的五脏六腑被啃得七零八落……
那天夜里,幺叔公的尸体终于还是没有被送上棺山。
天一亮,成云鸿用手机报了警,警察来了之后,对现场的每个人都做了笔录,不过奇怪的是,磊子不见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后来警察拉走了幺叔公的尸体,说要做个尸检。
成云鸿带着林欣离开了老家,那天的经历,成了他们两人心中的噩梦,谁也不愿再提起。
半个月后,成云鸿接到外公打来的电话,外公在电话里说,警察在一家地下赌场里抓到了磊子,磊子jiāo代了全部事qíng。
幺叔公的死虽然和磊子没有什么关系,但那天晚上的怪事却是磊子一手搞出来的。
幺叔公生前常和村里人说,自己家里藏着一件先祖陪驾王段小平留下的宝物。不过那件宝物是什么,谁都没有见过,无论谁让幺叔公拿出来看,他都不gān,还说就算自己死了,也要将宝物吞进肚子里带到地下去。
所以当幺叔公真的死了之后,磊子便开始打起了他的主意。因为磊子喜欢赌博,他在镇上的地下赌场里欠下了一大笔高利贷。
在成云鸿的老家,如果在下葬的墓xué里发现蛇的话,主大凶。所以磊子的计划是在幺叔公挖好的墓xué里面放了一条蛇,以此来引开了在灵堂里为幺叔公守灵的人,然后将尸体偷偷搬进老宅,取出宝物后再送回灵堂。
不过成云鸿和林欣的出现是磊子计划外的qíng况,所以他才给他们喝了加安眠药的羊ròu汤,想让他们好好睡一觉,而不至于打扰他的计划。
磊子用的安眠药是幺叔公生前留下来的,大概放的时间长了,有些失效,所以成云鸿和林欣并没有睡多久就被敲门声惊醒了。当时磊子已经在幺叔公的尸体上做了手脚,可惜并没有找到宝物,他正准备把尸体送回灵堂,成云鸿和林欣休息的屋里却传出了动静,他担心事qíng败露,只好把幺叔公的尸体塞进了屋角的棺材里。
成云鸿听完了外公的话,沉默了一阵,问道:“磊子有没有说,那天晚上,到底是谁在敲我们的门?”
“材儿!”
眼前一片漆黑。
他划起了一根火柴,“哧”,黑暗中闪烁出微弱的光芒。对面女孩的脸上一片沉静,她手里拿着一个细长的广口瓶,瓶子里的液体散发出腥臭味。
桌子上有一幅即将完工的画,画上的女人虽然神态bī真、笔线流畅,但依然有种说不出的死板僵硬,如同一只禁锢千年的幽灵,等待着恶魔带来复活的咒语。事实上,咒语就是女孩手中瓶子里的液体。
火柴灭了,房间里再次陷入黑暗中。
“包里有蜡烛。”女孩说话了。
“还是火柴吧,万一被人发现了……”
“很快的,点蜡烛吧。”女孩打断了他的话。
蜡烛点亮了,昏暗的光线下,女孩的脸开始摇曳。她打开了那个瓶子里的液体,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些散发着腥臭的液体慢慢滴到了画上。
有风chuī进来,烛光晃了晃,画上的女人似乎也活了起来,身体微微颤抖。
他不敢再看下去,这本身就是一个恶魔的游戏。抬起头,他深深看了一眼窗外,深邃的夜幕尽头是美术馆的宿舍楼,再往前面便是林城的墓园。墓园里埋藏了太多不愿离开的亡魂,很多时候,站在宿舍楼便可以看见鬼火四窜,尤其是在鬼节。
“好了。”女孩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低头看了一眼那幅画,画里的女人似乎真的复活了,先前呆板的身体显得柔顺起来,两只眼睛也变得炯炯有神,点在嘴唇上的液体因为没有完全浸入纸里,泛出一丝光泽,如同涂上唇膏一样。
“太完美了。”女孩啧啧称奇。
他看着画上的女人,心里一阵发冷,那个女人真的活了过来,最开始变的是她的笑容,嘴唇一抿,笑容变成了忧愁,跟着眉毛一紧,忧愁变成了悲伤,然后眼睛一缩,悲伤变成了愤恨。
他感觉后背爬过一些东西,恐惧沙沙作响。画里的女人越来越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
“夜里12点,用尸油淋画,画会带上尸气,同样会赋上灵气。这个偏方据说百试百灵,当然,点画的人还会见鬼。”
鬼,这个字像一个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他内心的恐惧,他慌忙转过了头,不敢再看下去。
“你看,画美吗?”抬起了头,他看见眼前的女孩脸上带着鬼魅的笑容。
不,女孩的样子赫然就是画上女人的样子。
“啊……”他身体往后退了一下,脚下绊到凳子,顿时摔倒在了地上。
寻找恐怖诡异的事qíng是我的爱好,很多时候,我会选一个yīn雨霏霏的夜晚,钻进一家生意萧条的电影院,让自己美美地享受一回恐怖。对我来说,这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qíng。可惜,这种恐怖氛围,时间长了也会变得乏味。
在朋友的推荐下,我开始寻找更刺激的活动。比如东城的殡仪馆晚上闹鬼,西郊的树林里有狐妖,医学院里的尸体会走路,可惜这些听起来诡异莫测的谣言到最后都被我找出了真相。
今天,我来到了林城美术馆。
A跟我说,今天美术馆里一共会展出170幅画和40多尊雕塑作品,这些都不是重点,我真正感兴趣的是美术馆收藏室里那个上锁的保险柜。那里面,有一幅尘封的画像,据说那是一幅诅咒画像,凡是看过画像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这幅名为鬼女的画像曾经被网友揭露过,但是很快被封锁消息。
A给我提供了一些资料,并且还给了我一把钥匙,那是保险柜的钥匙。
“那是一幅诡异莫测的画,如果你想感觉那幅画的诡异与恐怖,最好晚上打开它。”
美术馆展览区的人流很大,除了一些闻讯而来的美术爱好者,更有一些从外地赶来的摄影师,虽然美术馆严厉申明不让拍照,但是依然无法阻挡他们内心的冲动。其中一个长发飘飘的摄影师,更是带着一个手表式摄影机,每次看到好的作品,他便抬腕看表,拍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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