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楚寒秋回来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苏秦和苏娅也得以全力投入竞选工作中。
投票日渐渐临近,各地流言四起,纷纷说有人正策划在投票前再度刺杀冯穆元和苏秦,并收买地方黑恶势力发动bào乱。一时间,山雨yù来风满楼。
为了保险起见,苏秦决定聘请国际知名的安保公司前来为自己提供服务,主要是检查和指导特勤中心提供的安全保卫工作。新世纪集团最大的国际合作伙伴美国斯柯特系统公司的老板向苏秦推荐了着名的汤姆生安保公司。
不久,美国汤姆生公司派出的专家就带着助手到了东M国。
这是一个沉稳的中年华裔男士,据说有着多年的安保经验,曾替多个国家的领导人设计过安保系统并训练警卫人员。
他和助手先在总统府观察过之后,又到苏秦的私宅查看。
在苏秦别墅的客厅里,他们碰上了出来倒水的楚寒秋。
楚寒秋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便漠然地走开了。
那两人也没理他。
不过,他们心里却都很明白。
原定计划已经启动。
罗汉到了。
第15章
清晨,楚寒秋独自在山路上跑步。
他正式到苏府工作已经有两个月了。在他的全力守护下,加上着名心理医生的治疗,以及殷美娟的百般呵护,苏偌的jīng神状态已逐渐好转。以前,这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无论日夜,随时随地都处于极度惊恐不安的境地中,现在则只在黑夜会摆脱不了噩梦的纠缠,一到白天便基本恢复了正常。
最近,苏偌通常在早晨会睡得很安稳,楚寒秋已经可以离开他,出府到山上去进行一些基本的锻炼了。
他仍然穿着惯常的黑色棉布T恤、黑色长裤、黑色袜子和黑色的软底皮鞋,轻捷地穿过树林、糙地、山路,跳过小溪,越过瀑布,然后再绕回来。每天他的跑步线路都不同,毫无规律可循。
林中不断有清脆的鸟鸣响起,蝴蝶、蜻蜓、蜜蜂也在翩翩起舞,有些还会跟在楚寒秋头上,陪伴着他向前飞一阵,然后才离开。
空气清新,弥漫着青糙、树叶和鲜花的芬芳气息,满山遍野都是翡翠般碧绿的大树,哗哗流淌着的溪水清澈gān净,整个山野仿若仙境。
楚寒秋很喜欢这个时候的自由、安静和放松,仿佛清晨的山水都只属于他。
可是,这天早晨他却看见了另一个人。那是苏娅。她穿着一套粉色的名牌运动衣,脚下是名牌运动鞋,长发挽在脑后,看上去很jīng神。
她正在山路上慢跑步,瞧见了楚寒秋,不由得一愣,随即跑过去拦住他,笑道:“楚先生,你往哪儿跑呢?我们一起跑吧?”
楚寒秋正在往回返,而苏娅却刚出来。他看了看她身后,轻声说:“你不该一个人出来。”
“没事。”苏娅满不在乎地说。“这两个月一直风平làng静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楚寒秋便不再说什么,陪着她又重新往山上跑去。
苏娅一直对他很好奇,边跑边忍不住跟他说话:“楚先生,我弟弟的qíng况好像好多了,这真得多亏你了。”
楚寒秋没吭声。
“哎,楚先生,你是夜叉吗?”她的好奇心炽烈得已经打败了从小受到的良好教育,以及在美国养成的从不打听别人隐私的良好习惯。
楚寒秋淡淡地道:“不是。”
苏娅看了他一眼,有些不信。她一直在说话,结果弄得呼吸急促,步伐混乱,很快便气喘吁吁,跑不动了。她便停了下来,掉头往回走。楚寒秋一直跟在她的身旁,始终一言不发。
苏娅笑道:“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沉默?老不讲话,你不觉得难受吗?”
楚寒秋看了一眼这位以雄辩滔滔享誉东M国的年轻女政治家,觉得她其实跟苏偌一样幼稚,只是表现的形势不一样罢了。
在这个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高科技时代,她居然一点警惕xing都没有。她似乎不知道,那些在她脚下爬着的蚂蚁,头上飞舞着的蝴蝶、蜻蜓,身旁跟着的飞蛾、蚊蝇,身上都有可能带着东西。或许在远处,有人正举用声波探测仪在分析她说的话,甚至gān脆有人举着望远镜在读她的口形。四周无人,并不代表着安全。
不过,很奇怪的是,以高科技产品起家的苏秦,自己却基本不用那些现代化的东西。他家里的布置传统典雅,仍然使用着佣仆和管家,而不用那些现在已经非常普遍的各种智能产品。
在这个时代,几乎所有东西都被那些制造商安装了智能芯片,最大限度地纵容人们的懒惰,苏秦家里却很少使用这些东西。苏家一直喜欢使用昂贵的人工,那些古老的中西合璧的礼仪总会使来客感到自己的尊贵。
楚寒秋沉默着,对她幼稚的问题不置可否。
这时,苏娅忽然发现他居然穿着皮鞋在跑步,不由大奇:“哎,你怎么不穿运动鞋?不怕伤着脚?”
楚寒秋不得不简单地解释道:“工作的时候不能穿运动鞋。”
苏娅恍然大悟。他们工作的xing质不同,确实得随时准备着穿着皮鞋飞奔。
以前,苏娅的时间几乎都被父亲和自己的工作以及弟弟的病况所占据,对楚寒秋的好奇心暂时被遏制了,现在忽然得以与他同行,便实在忍不住,什么都想问。
“楚先生,你平时不工作的时候,会做什么?”
楚寒秋轻声说:“会呆在清静的地方休息。”
苏娅感到很意外:“是吗?我还以为你会出去狂欢。”
楚寒秋没吭声。
苏娅对他非常佩服:“楚先生,你的忍耐力真是了不起。你对我弟弟那么有耐心,我觉得连我父母都做不到,我就更做不到了。当然,我们都非常爱护他,可是,在他这种qíng况下,我们也支撑不了多久的。如果没有你,多半最后只得委托给专业机构。他们肯定会把我弟弟当成jīng神病,对他瞎折腾。”
楚寒秋静静地说:“你们付了钱的,那是我的工作。”
苏娅想起她也曾经对母亲这么说过,不由得微微有些惭愧。“楚先生,我们可都没这么想过。”她认真地说。“付钱给你是应该的,可这也表达不了我们的感激。”
楚寒秋淡淡地道:“你们太客气了。”
“楚先生,我总觉得你对我弟弟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苏娅热qíng地笑道。“谁都知道他是个懦弱无能的人,是个一无是处的花花公子,稍遇刺激便歇斯底里,完全不能应付任何意外事件。他们对他客气有礼,奉承讨好,不过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这次他从菲律宾回来后病成那样,我知道很多人都看不起他。可是你没有,你似乎打心眼里就没有轻视过他,而且我觉得,你很同qíng他。是吗?”
她在那里抽丝剥茧,不断地探问,楚寒秋无法保持沉默,只得答道:“是。”
苏娅感到很惊讶:“可是,按理说,你应该更瞧不起他,因为你是如此的坚qiáng,比常人要坚毅一百倍,甚至一千倍。”
我也曾经崩溃过。楚寒秋淡淡地想着,轻声说:“这不一样。苏公子的经历确实让人同qíng。阿布沙耶夫组织的人是很无qíng的。有过那种恐怖的经历,jīng神上受到巨大伤害,也是可以理解的。”
苏娅点了点头,忽然问道:“楚先生,你结婚了吗?”
楚寒秋觉得她的思维颇为突兀,决定不再回答她的任何问题。
苏娅却不肯罢休:“你除了工作之外,有什么爱好?”
楚寒秋瞧见了绿树掩映中的苏府,便礼貌地说:“苏小姐,您已经到了。”
自那以后,苏娅便开始天天一早出去跑步,让苏秦夫妇感到惊讶,以往这个女儿只是偶尔出去跑一跑或者散散步,从来不会这么有恒心的。
楚寒秋仍然保持着自己的习惯,每天改变路线。他很少沿着山路跑步,总是会进入没有路的地方,攀上山岩,跳过溪涧,越过树梢,翻过一个又一个山头。
因此,两人再也没有碰上过。
这段时期,东M国的政局比较动dàng,引起了世界的极大关注。
独立党议员在议会提案,要求政府炸掉通往中国的输油管道。这条管道从西M国的海港蜿蜒北上,进入东M国境内,在北面又重新回到西M国,最后进入中国,这种象征意义令他们无法接受。与这条管道的政治影响相比,每年区区三亿美元的“过境费”是微不足道的。因此,他们qiáng烈呼吁彻底炸掉这条象征国家耻rǔ的管道。
自由党议员却qiáng烈反对,认为这是商业行为,与政治无关。东M国经济落后,国力弱小,每年三亿美元的财政收入不是小数,政府可以用来兴建基础设施,改善人民生活,为孩子提供免费教育,完善社会保障体系。如果认为收取的“过境费”偏低,不足以抵消其不利影响,可以适当提高,譬如增加到五亿美元,甚至十亿。这个提议被反对党斥为见利忘义,形同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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