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陆基笑道。“这孩子的身手极好,一夜之间连杀六人,让我都感到震惊。”
苏娅好奇地问:“基叔,那后来呢?”
“后来,我向你爸借用了他的天车,把这孩子送到香港。”陆基笑容可掬地说。“然后,他就自己离开了。”
苏秦这才想起这件事,微微一笑:“原来你借我的天车是用来做这件事。”
“是啊。”陆基笑道。“抱歉,没告诉你。”
苏秦洒脱地一挥手:“这有什么好抱歉的。大哥想要什么,尽管跟兄弟开口,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不需要解释什么。”
陆基亲切地对他笑笑,接着对苏娅说:“临别时,他给了我一个电子邮箱,说如果有事用得着他,可以往这个邮箱发邮件。”
苏娅立刻问:“那你用过吗?”
“用过一次。”陆基淡淡地道。“那是五年前的事了。我要杀一个一直跟我没完没了作对的混蛋,不方便用帮里的弟兄,于是给他发了邮件。”
“结果呢?”苏娅越来越好奇。
“他gān脆利落地把活gān了。”他微笑着点头,显然很欣赏他正在讲述的这个人。“我们没见面。他gān完就走了。”
“五年前?”苏娅立刻在脑海中将五年前发生在东M国的重大命案过了一遍。忽然,她明白了,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你说的这个人,是夜叉?”
陆基微感诧异:“嘿,你的脑子转得倒是挺快的。”
五年前,在东M国曾经发生过一件轰动一时的大事。
当时,身为议员的陆基让儿子陆书杰参加竞选掸尼市长,但其他党派的一些议员却大肆反对,称陆书杰不具竞选资格,并拿出一些资料,言辞激烈地提出异议,不久,竞选委员会便向外界宣布,取消了陆书杰的参选资格。
几天后,对此事反对得最激烈的人民党主席欧阳熙在议会大厦的台阶上被人she杀。他身中两枪,一在咽喉,一在眉心,当场毙命。
此事在东M国政坛引起震动,大家心知肚明,都知道是谁gān的,却都不敢吭声,就连总统也始终保持沉默。
之后,陆书杰向竞选委员会提出复议,很快便恢复了参选资格。最后,这位刚满三十岁的年轻人顺利当选了掸尼市长。
据当时警察的调查,该杀手是隐身在距立法院有一千一百米外的一处高层写字楼,用远程狙击步枪进行的刺杀行动。当警察经过地毯式搜查,终于找到那间房间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了。杀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媒体根据警察部门提出的报告,详细报道了这次事件。
根据杀手的手法,警察部门认为,这次暗杀行动是十年来行踪最为飘忽、身份最为神秘的国际职业杀手夜叉所为。这个杀手轻易不出手,但只要他接下生意,便一定会得手,据信至少有七起恶xing谋杀案可以确定是他下的手,另外还有二十多起重大暗杀事件与他有关。但是,迄今为止,国际刑警组织和各国警察部门连夜叉的真面目都不知道。他一向独来独往,似乎从来没人见过他。
实际上,“夜叉”这个名字只是华人黑社会对他的一种称呼。在中国古代的神鬼故事里,夜叉是很神秘的一族,即使它站在你面前,你也觉察不到它,除非是具有极大神通的神佛,才有可能知道他的身份。后来,各国警方也都以这个名字来称呼这个神秘莫测的职业杀手了。
夜叉有个招牌式的习惯,就是喜欢远距离she杀目标,两千米以内弹无虚发。他常常是连发两枪,专she眉心和咽喉,即使目标穿着防弹衣也无济于事。
不过,夜叉极少接活,而且要价奇高,可能这也是他能一直逍遥法外的原因之一。
此时,忽然知道陆基居然见过夜叉,苏娅兴奋不已:“真的是夜叉?”
“我可不知道。”陆基摇了摇头。“我没问过他。而且,我刚才说过了,十年来,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苏娅忽然想起来:“那你怎么给他必需的资料?”
“寄到哥本哈根的一个邮政信箱。”
“哥本哈根?”
“对。”
苏娅想了想,正色道:“基叔,这次你一定要当面见他,把我们的计划详详细细地告诉他,确保他能够百分之百地完成,不会出现任何偏差。”
陆基只略一思忖便知道她的话是对的。这次的行动太复杂,不是开一枪那么简单。他点了点头:“好,我通知他到东M国来。但是,他只会见我,不会见你们。这是他的规矩。”他向苏娅qiáng调,深怕她纠缠不休,一定要见见传说中的夜叉。
苏娅的确十分好奇,听了这话,顿时有些泄气,却只得答道:“好吧。”
苏秦看着终于有了点孩子气的女儿,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当天晚上,一封邮件便发往了那个在美国匿名邮箱服务公司申请的电子信箱里。美国匿名邮箱服务公司使用的是当今最先进的匿名服务器,能够保证使用者的地址不被追踪,因而安全度颇高。
这封信的内容也非常简单,毫无可疑之处。
“八月十五日是基叔生日,邀请你来喝一杯寿酒。”
第7章
四海帮的帮主饶金荣在机场出口等了好一会儿了。
从德国柏林飞来的航班已经降落,可他要等的楚寒秋却一直没出来。
饶金荣倒也不着急,站在一边,仔细地瞧着出来的旅客。
终于,楚寒秋出现了。
虽然已经过去十年,楚寒秋的面容却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但身体却明显消瘦,脸色也差了很多,跟饶金荣十年前看到过的受了重伤的楚寒秋差不多。不过,他的气质却成熟多了,也冷漠多了。他提着一个黑色旅行袋,大步从通道里走出来。
隔着透明的玻璃墙,饶金荣看见楚寒秋前面有一个老太太,正推着装满行李的推车步履维艰,只得停下来。她转头四下看着,似乎想请人帮忙,一看见楚寒秋便叫住了他,与他说了两句话。楚寒秋神色平和,却仍然没有笑容,只是点了点头,上前抓住推车的把手,只用一只手就将推车推动了。
饶金荣看着他客气地帮老太太推着车出来,不由得微笑起来。
刚到出口,来接老太太的亲属们便一拥而上,从楚寒秋手上接过行李车,连声向他道谢。楚寒秋一言不发,只是微一躬身,便向外走来。
饶金荣迎上前,亲切地叫道:“阿秋。”
他后面跟着的人立刻上前去,接过楚寒秋手中的旅行袋。
楚寒秋看见他,淡淡地笑了笑:“荣哥。”
饶金荣笑着问:“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楚寒秋漫不经心地说:“我给基叔带了件小礼物,海关让我jiāo税,所以耽搁了。”
饶金荣立刻叫过来一个人:“去海关问问,把楚先生的钱要回来。”那人立刻答应着去了。
楚寒秋看着他的威势,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多说什么。
东都正下着瓢泼大雨。他们一出大厅的门,便有人打着伞上前来替他们遮雨。同时,一辆林肯房车驶过来,停在他们面前,有人随即上前拉开了车门。
楚寒秋迅速上车,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太招摇了。
饶金荣明白他的意思,笑道:“阿秋,是基叔关照我来接你的。而且,当初认识你的人就只剩下我了。如果派个你不认识的人来,你也不会跟他走的。所以,我就亲自来接你了。”
楚寒秋轻轻点了点头:“谢谢基叔,谢谢荣哥。”
十年前,饶金荣便习惯了这个年轻人的沉默寡言,这时也不再多说什么。汽车很快驶上高速公路,直向东都的新城开去。
数年前,新世纪集团旗下的房地产公司在邻近翡翠山国家森林公园的地方买下了一大片土地,开发出一个豪华社区。这个社区的环境营造得十分优美,山水相间,玲珑剔透,以jīng致的中国江南造景而闻名,亭台楼阁,曲径通幽,湖光山色,鸟语花香。身在其中,让人悠然忘却红尘俗事。
社区里只有四十幢豪华别墅,每幢别墅都是不同国家的建筑经典,并有自己的名字。陆基便住在其中一幢法式别墅里。
汽车开进了保安措施十分严密的社区,穿过两旁是茂密竹林的小路,开进了陆基的别墅海天阁。
饶金荣一下车,几个四海帮的兄弟便恭敬地迎了上来,叫道:“荣哥。”
饶金荣略一点头,便带着楚寒秋径直进了陆基的书房。
在他们身后,有人提着楚寒秋的旅行袋跟进房中放下。
陆基热qíng地过来与楚寒秋握手:“阿秋,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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