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绣花鞋/梅花党_张宝瑞【完结】(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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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老歪与白蕾耳语几句,然后带他们走出了飞机场。

  机场门口停着不少汽车,白蕾等钻进汽车,飞驰而去。

  肖克望着汽车远去,沉思着,他在想着办法,qíng报一定在白蕾手里,白蕾一定不会把qíng报轻易jiāo给任何人,一定要找到白蕾!

  他暗暗下了决心。

  香港的夜,疯狂、浮躁,充溢着血腥气味。

  二十二、巴黎留学的靓女

  新华社香港分社大楼里。

  肖克正在焦灼地等待着北京的指示。一分钟甚至一秒钟对于他都至关重要,白蕾随时可以把关于中国原子弹试验的qíng报转移。他一下飞机就随新华社香港分社的汽车来到了这座大楼,迅速向北京做了汇报,并等待指示。

  北京终于来了电话,电话中传来一个令人高兴的讯息,国民党PP特务组织搞到的所谓关于中国核试验的qíng报是假的。

  四层楼上一位中国同志走过来,笑着对肖克说:“香港是各国qíng报机构的争雄之地,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呢!你注意一下这几天的报纸,一定会有重大新闻出现。”

  肖克想:对啊,美国中央qíng报局、苏联克格勃、台湾国民党PP组织、北大西洋公约组织、英国与法国谍报机构,哪个不想把有关中国核试验的材料率先搞到手呢!他们都惧怕亚洲巨人的崛起,害怕共产党中国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第三日,香港《明报》等报纸果然登出了头条重要新闻:共产党中国的四名劫机者在香港美美酒家遭到袭击,两名劫机者被击毙,一名女劫机者受伤住进医院,一名男劫机者下落不明……

  这几天,金炽就像一头丧家之犬在香港的僻巷徘徊,靠乞食为生。那日夜里的惨景使他终生难忘。

  当他与白蕾和另外两名劫机者来到金老歪的博通赌局时,他欣喜若狂,他万没有想到如此顺利就逃出了大陆。金老歪为他们举办了隆重的接风酒宴,金炽捧着醇美的白兰地,简直醉了,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苏菲的影子,那苗条轻盈的身材,富于魅力的微笑……白蕾高兴得跳起了探戈,金老歪也得意忘形地为她伴舞。金炽看着,看着,慢慢地白蕾变成了苏菲,是苏菲在疯狂地旋转,舞姿婆娑,使人眼花缭乱……

  金炽大声喊道:“苏菲,苏菲!”如醉如痴地扑向“苏菲”

  “啪!”金炽的脸上挨了重重的一记,清脆,响亮。

  “混蛋!你这个醉死鬼!”旋转中的白蕾大声骂道,将金炽端到一边。

  “哇!”金炽头一歪,肚子里吃的东西喷向空中。两个恶奴过来把他架走了。

  金炽被那两人架到后面一个楼上,来到一个房间,那两人把他扔到chuáng上,出门去了。

  过了不知多少时间,金炽朦胧中感觉又进来两个人,那是大个子和小个子两个劫机者。

  大个子和小个于进来后,往chuáng上一靠。大个于看了看金炽,骂道:“这小于睡得像死猪!”

  小个子偷偷对大个子说:“没想到咱两个劳改逃犯,今天逃到了花花世界。”

  大个子有点忧郁地说:“下一步怎么办呢?”

  小个子说:“跟自蕾到台湾去!”

  大个于吐了一大口烟圈:“恐怕没那么容易,咱们有什么见面礼呀?”

  小个子沉思着,忽然眼睛一亮:“咱们不如把那个姓白的小姐gān掉,把那份qíng报抢到手,然后一同到台湾。”

  大个于喃喃地说:“这个主意不错。”他咬咬牙道:“先下手为qiáng,说gān就gān,咱们去找那个姓白的小姐。”

  小个子问:“她现在住在哪儿呢?”

  大个子说:“她说就住在楼上。”

  白蕾跳够了舞,浑身累得像散了架,一回到屋里,连衣服也没顾得上脱,就倚在chuáng上睡着了。

  正睡间,窗户上投下一个人影,那人影愈来愈大,有个人旋开了窗柄,悄悄跳了进来,接着又有一个人跳了进来。

  前面那个正是大个于,后面那人是小个子。大个子悄悄来到chuáng边,从腰间抽出一个匕首,狠命朝白蕾刺去这时,白蕾房间的组合柜两侧的门开了,冲出两个huáng头发蓝眼睛的大汉,各举着消音手枪,一齐拨动扳机。

  大个子和小个子顿时倒在血泊之中……

  两个人疾步来到chuáng前,发现白蕾左臂受了伤,一个人急忙背起白蕾,飞也似的从窗口跳了出去,另一个作掩护,也随着跳了出去。

  白蕾屋内亮着壁灯,因此这一幕惨剧被躲在门外的金炽看得清清楚楚,他清楚地看到大个子和小个子两个劫机者被来人击毙,并劫走了白蕾,那两个来人好像是俄国人。

  金炽受了点刺激,那夜逃出博通赌馆后,一直在香港小巷里徘徊,他觉得博通赌馆是座凶宅,不敢去那里,但是身无分文,在川流不息、灯红酒绿的香港又没有立足之地,如果去中缅边境上那个训练学校,又没有路费,怎么办呢?他感到了阵阵绝望……

  绝望之中,他又遇到了一个艳姿绝色的人。这一日晚上,他正怔怔地躲在一家烤鸭馆的橱窗外,望着那油乎乎的烤鸭垂涎,忽然旁边走过一个时髦的女人,那女人身穿银狐色旗袍,穿一双粉色高跟鞋,盘着高高的发髻,匆匆而过。女人路过他旁边时,小巧玲珑的挎包滑下了肩,她急忙回头把挎包重新挎到肩上。

  “啊,苏菲!”金炽发狂地叫道。

  那女人愣了愣,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迅捷地在金炽脸上扫了一下,惊喜地叫道:“金炽!我的同学!”

  那女人正是苏菲。

  “你怎么到了这里?”金炽问。

  苏菲神秘地朝前后左右瞅了瞅,小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金炽随她来到一家酒馆,二人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原来苏菲自从那次与金炽分手后,被派到美国纽约唐人街一家饭店当女招待,勾引一些在那里吃饭的联合国官员,以刺探联合国内部的qíng报,实现台湾阻止中国大陆进人联合国的计划。事qíng败露后,她被美国政府驱逐出境,又来到法国巴黎,以一个台湾留法学生的身份,在巴黎大学经济系读书,负责在中国大陆留法学生中物色发展PP组织成员。

  当苏菲听完金炽讲了他的经历后,吃惊地说:“哎呀!那个关于中国核试验的qíng报可能是假的,因为提供qíng报的人早已在三个月前被捕……”

  因为那个提供qíng报的人就是苏菲在巴黎发展的一个大陆留法女生,她叫苏楠。苏楠的父亲是大陆中国核武器专家。

  苏菲向金炽叙述了这个大陆留法女生堕入她手中的经过……

  方方正正的博士帽,是所有青年人欣羡的留学生的象征。当中航在巴黎降落时,苏楠的心怦怦跳个不停,她以优异的成绩在北京大学经济系毕业,又以优异的成绩被国外名牌大学录取,多么灿烂的前程,多么令人羡慕的事qíng,这个文静的少女简直昏了头。

  在巴黎大学公寓里,来自亚洲的留学生苏楠的微笑吸引了苏菲。她宛如一个小巧jīng致的瓷瓶,透出东方女子天然的丽质,初次见面,在楼道里,苏菲用清脆而柔和的英语问苏捕:“小姐,是中国人吗?”

  苏楠看见她眼中闪着友善的目光,点了点头。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无论是日本人,还是朝鲜人。

  越南人,都不会像你这般纯真……“苏菲絮絮不休地讲着,像流水一般,发出脆音。”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台北来的,叫苏菲。“

  “啊,咱们是同姓,我叫苏楠。”苏楠高兴地说。

  “那可好了,姓苏的三百年前是一家。”苏菲咯咯笑着,脸上泛起两口小酒窝。

  她们同住一层楼上,吃住在一起,苏楠包饺子,请苏菲来帮忙,一个擀皮,一个和馅,十分热乎。苏菲买了一台双缸洗衣机,每逢洗衣服,也把苏楠的脏衣服抱来一块洗。阳光融融,两个形影不离的少女跑到海边游泳、追逐、嬉闹;有时苏菲脱得仅剩一条三角裤,懒散地躺在松软的海滩上,瞧那海鸥的竞逐。她把这称之为阳光浴,而苏楠却不习惯,在北京时,她都很少穿裙子上街。

  “你呀,真封建!”苏菲总是俏皮地噘起小嘴奚落她。

  “我可看不惯西方的xing解放,没有一点遮掩,有什么意思?”苏楠说。

  苏菲嘻嘻笑着,一头扎进湛蓝湛蓝的大海。

  苏楠红着脸跑开了……

  苏楠学习很用功,不愿把时间花在jiāo际上。她的父亲是一个正直的科学家,解放前夕,毅然从美国辗转回国,表示了坚定地跟共产党走的决心。父亲总是对苏楠讲,在中国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个政党能够比得上中国共产党,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他看透了国民党的腐败,认为只有跟共产党走,才是一个知识分子的真正出路。苏楠从记事的时候起所接受的都是忠于祖国、热爱社会主义的教育,她系着鲜艳的红领巾长大,从小学到高中,年年是三好学生。班于部,后来加人了共青团,又考上了大学。一切都是一帆风顺,以致她单纯到不知什么叫挫折。她在家里是骄傲的公主,在大学时因扮演过安徒生童话剧中的一个皇后。在艺术节为同学们演出,又添了“皇后”的雅称。她在阳光下成长,在阳光下微笑,可是她哪里知道藏匿在法国的阳光下的罪恶!

  圣诞节前夜,苏菲为她准备了一条漂亮的法式连衣裙,蝉翼般的黑纱裙,绣着美丽的玫瑰花纹。

  苏楠过生日时,苏菲给她买了一个大生日蛋糕和五瓶法国红葡萄酒。生日蛋糕上cha着二十四支蜡烛,那晚苏捕玩得很痛快,她多喝了几杯,有些醉意朦胧。祝贺生日的同学都走了,只有苏菲陪伴着她。

  她的脸发烫,倚在苏菲的怀里。苏菲道:“最近我租了一辆轿车,趁着这高兴劲儿,我带你参观一下资本主义世界……”

  苏楠没有拒绝,随她走下楼,来到一辆皇冠轿车里。苏菲驱车朝巴黎市中心驰去,她驾驶技术不错,轿车七绕八绕来到一个地方。

  苏楠透过车玻璃朝外一瞧,只见街上尽是luǒ女,轿车刚一停下,一群luǒ女便围了上来,凑到窗玻璃上做着各种怪动作。

  苏楠吓坏了,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巴黎最有名的花街!”苏菲笑道。

  “快离开这鬼地方!”苏楠的酒已醒了一半,大声叫道。

  轿车狠命地响着喇叭,飞快穿出花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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