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宗罪_蜘蛛【完结】(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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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无心又走到尸池边,用铁钩指着池子问苏眉,你,要哪一个?

苏眉连连摆手,不敢说话。

梁教授问道:刘无心,不,杜平,是院长让你这么gān的吗?

刘无心说:是啊,我们三个一组,胖熊,眼镜姐姐,我是小组长。

梁教授说道:杜平,你还是领导啊,我们也是领导,只是来视察一下。

刘无心说:骗人,gān活吧,我给你挑一个小的。

刘无心拿起铁钩子,梁教授想要阻止,但是他已经跳进了尸池,游到了尸池中间,一猛子扎进水底,整个人都潜入水中,用手在池底摸索着什么,终于,他摸到了一具滑腻腻的尸体,他拽着尸体头发,推开其他尸体,游到池边,抠住水泥台,抱着尸体爬了上来。

苏眉注意到那尸体体型瘦小,背部千疮百孔,嘴巴里没有牙齿,腹部有一个丑陋无比的dòng,暗huáng色的福尔马林液体从dòng里流出来。

刘无心将尸体放到解剖台子上,他弯下身子,对尸体说道:乌乌,乌乌,想你了。

梁教授和苏眉对视了一眼,俩人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尽快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刘无心抱着尸体痛哭着说:他叫乌乌,给我吃过苹果,我好几年没吃到苹果了。

苏眉背起梁教授,向楼梯上走去,刘无心歪头一看,拿起铁钩子大叫着追了过来,他的头发湿淋淋地像水糙一样黏在脑袋上。苏眉在角落里放下梁教授,俩人拿起解剖台上的刀具准备自卫,刘无心面目狰狞,气愤的说道:你们不想吃饭了?

刘无心用力的挥了一下铁钩子,墙上留下一道深深地划痕。这一下只是威胁,下一次很可能就会钩穿梁教授和苏眉的脑袋。

苏眉拿着刀具的手哆嗦起来。

刘无心将两人手中的刀具打落,他用铁钩子勾着梁教授的下巴说:再说最后一遍,gān活。

梁教授突然说:我注意过,即使是那些声称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而且我们无力改变的人,在过马路前都会左右看。

刘无心诧异的问道:你说什么?

梁教授说:没有排斥造物主,只不过对他何时从事这工作加上时间限制而已!

刘无心抬头思考说:这句话,我听过。

梁教授又说:如果他们再次相会,一个会比另一个更老。

刘无心听到这句话,原本混混僵僵的眼神变得神采奕奕,他说:《时间简史》,这些是《时间简史》中的,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梁教授松了一口气,说道:刘无心,你醒过来了,带我们离开这里好吗?

特案组和严处长对这个地下尸体加工厂感到极度震惊,副院长却觉得他们大惊小怪,在会议室里,他解释说,无名尸体的处理是法律的一个空白区,一般在殡仪馆停放一段时间,当地公安部门会张贴告示寻找家人,逾期无人认领,则会火化或掩埋。jīng神病院收治的无家可归的流làngjīng神病人,医院为他们治疗和提供吃住都花了不少钱,他们死后供医学研究也合qíng合理。副院长介绍说,jīng神病院财政困难,负担沉重,不得不开展一些其他的业务,如收治自愿的jīng神病人,向其他医院或大学提供解剖品,来养活qiáng制医疗的病人。除了拨款外,jīng神病院必须自谋生存渠道,艰难处境导致上级主管部门对其采取不支持不反对的政策。

苏眉说: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人体展览,有的尸体从中锯开,有的被分层剥离,都被摆成各种各样离奇的运动姿态,现在我明白,那些商业展览的尸源是从哪里来的了。

副院长说:没错,世界上大多数商业人体标本展览的展品无一例外的都是中国人的尸体。

包斩说道:那些墓地,里面都是空的吧。

副院长说:是的,做做样子而已,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特案组对胖熊、眼睛姐姐重新询问,两个人说解剖技术是护士长教的,死去的护士长是他们的师傅。

胖熊说:我们都喜欢小朱护士,讨厌护士长。

眼镜姐姐说:我不想gān,可是没办法,他们打我,还不让吃饭,什么都不给吃。

胖熊说:小朱护士给我们酒喝,那酒里还泡着虎鞭,她从家里偷来的,就放在架子上,每次gān活前都喝一口,护士长给我们吃生蛆的包子……

胖熊和眼镜姐姐提出了一个要求:他们想把护士长拆开放进瓶子里!

特案组和严处长自从发现医院的地下尸体加工厂之后,就拒绝在医院食堂吃饭了。

早晨的时候,他们在jīng神病院门前的小吃街上吃早点,这条街,虽然破败肮脏,污水横流,但比起医院食堂里那些可疑的ròu包子来说,要卫生gān净的多。

包斩偶然抬头,看到路边墙上贴着的一张广告,他想了一会,说道:

我知道小朱护士画的那个圆是什么意思了,凶手就和那个圆圈有关!

墙上贴的是一张卖肾的广告,上面留有一个电话。

这面墙触目惊心,买卖枪支是违法的,贩卖毒品也是有罪的,然而,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下,墙上不仅贴着卖肾的广告,还有出售枪支弹药、贩卖摇头丸的牛皮癣。

包斩问道:你们觉得,圆,代表什么?

梁教授:起点,也是终点,0的意思。

苏眉说:我想起地下尸体加工厂,乌乌腹部的那个dòng,想起来就可怕。

画龙说:那个狂躁症大汉的腹部也有个疤。

包斩说:小朱护士画的那个圆,由两个月牙形组成,这也许代表着人体内的一个器官。

严处长:心脏?

包斩:很有可能是肾脏。

在小吃摊上,梁教授安排了任务,苏眉带领法医对乌乌进行尸检,确定腹部伤口的原因,画龙对那名狂躁症大汉进行询问,调查他腹部疤痕的成因。

严处长说:我觉得,应该先把副院长控制起来?

梁教授说:建议你还是多看看书吧,尤其是刘无心看的那本《时间简史》。

严处长说:我不看书,我看书就头疼。

梁教授说:好吧,我负责看书,找找书中有没有什么笔记。严处长,你调查一下小朱护士的身份背景,虎鞭是奢华之物,她一名小小护士,怎么能买得起?

包斩说:我呢,负责做什么?

梁教授说:卖肾!

包斩负责在外围收集线索,他换上一身民工的衣服,拨打了卖肾广告上的电话。

全国的尿毒症患者大约有130多万人,只有肾器官移植手术或透析治疗才能挽救生命。患者大多选择肾移植,因为透析治疗仅能清除部分毒素,而且,长期费用比器官移植要多。巨大的需求市场催生卖肾“黑市”,并形成了一个由供体、中介、患者等密切参与的利益链条。

在医院附近,在车站附近,在打工聚集的劳务中心,都能看到卖肾的广告。

一个小时后,有人开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来接包斩,那人简单的询问了一下qíng况,包斩自称做大蒜生意赔了本,被合伙人追债,走投无路所以才想卖肾。那人见包斩衣着朴素,也不起疑,开车带着他来到一片破旧的居民区,然后七拐八拐进入一个小胡同里的院子。

院里的房子很旧,没窗帘,一群人正在打牌,还有的人在看电视。

从口音上可以判断出这些人来自全国各地,都是等待卖肾的人。他们来到这里有着同样的境遇——家穷,缺钱,他们也有着共同的目的——卖肝或肾,赚钱。

器官中介贩子是一个秃顶的中年人,他让包斩填写一个自愿卖肾的表格,刚才的那位司机拿出一个针管子,说是要抽血化验,合格后还要进行心电图、B超、尿常规、乙肝五项检查,通过后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供体。

包斩说:先等等,我先问清楚再说,什么是供体?

器官贩子说:屋里的这些人都是,卖肾的人,都是自愿的。

包斩说:卖一个,多少钱?

器官贩子:卖肾3万5,卖肝4万元。

包斩:你们做中介的,能赚多少?

器官贩子:不多,你打听这个gān啥,卖不卖都是自愿的,不卖就滚。

包斩问道:卖肾对身体没啥大碍吧?

器官贩子说:没事的,就和阑尾炎一样,割掉啥事没有。

屋里一个卖肾的人搭话说道:俺爹已经卖了一个了,人有两个肾,卖一个,没啥事。

另一个人说:这里可以免费吃住玩,多好,伙食也不错,每天都有ròu菜。

司机说道:我们的生意火爆着呢,今年养了190多个供体了。

包斩:国家禁止器官jiāo易,这不会是犯罪吧?

器官贩子:gān这行可不是犯罪,病人还都说我是在gān善事哩。

有人接话说道:卖一个肾,还能救一个人,又赚了钱,其实也很高尚。

包斩说:如果卖一个肾没问题,我也想卖一个,医院那边得要亲属证明,怎么办。

器官贩子:医院只要钱,给钱就做手术,不会核实身份的。

司机说:放心吧,我们会做好冒充患者亲属的材料,医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

包斩:能不能多给些钱,我缺钱。

司机:现在啊,价格是有点低,jīng神病院那边把市场搞乱了,以前,一个肾能卖4万元,jīng神病院那边卖3万5,咱也只能降价。

包斩:jīng神病院还卖肾啊?

司机:是啊,那个屙血的院长,卖jīng神病人的肾,听说他被杀了。

器官贩子:这个可不敢乱说,警察正查这案子呢。

包斩声称自己是乙肝患者,不符合供体要求,离开的时候,器官中介贩子叮嘱他不要往外说出这个卖肾窝点,司机开车带着包斩七拐八拐回到他们见面的地方,再次叮嘱他不要乱说,包斩表示自己不会泄露卖肾者居住的地方。

包斩回到jīng神病院,将自己调查的qíng况汇报给了梁教授。乌乌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他少了60%的肝,那名狂躁症患者少了一个肾脏。

严处长召开会议,他勃然大怒,拍着桌子说道:

这医院里,卖活人的肾脏,卖死人的尸体,还有没有良知?医生本该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却见利忘义,见钱眼开,真是禽shòu不如。到底是那些病人是疯子,还是医生们是病人?

尽管副院长声称自己对活体器官买卖毫不知qíng,但仍被上级主管部门免去了jīng神病院副院长的职务,接受进一步调查处理。卫生局领导介绍说,下一步会配合公安机关,严厉打击人体器官非法买卖活动。

包斩根据自己暗访的qíng况做了发言,他说,除了供求关系之外,医院没有对器官移植进行严格审核,只认钱不认人,对于卖肾卖肝的危害xing宣传也不够,正是这种流于形式、形同虚设的审查,给从事人体器官买卖者提供了可乘之机,提供了获取bào利的土壤。他们利用大量的虚假材料、伪造证件,介绍供体冒充患者亲属,使买卖的人体器官顺利通过移植手术。全国从事人体器官买卖中介行当的人很多,业务已形成一条龙服务,有的甚至将黑手伸向未成年人,甚至绑架被害者qiáng行割下器官的案件时有发生,医院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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