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主和尖果在梯子底下面面相觑:“世上会有这样的láng吗?”
第20节:北大荒láng灾记(12)
陆军听白旗说了屯谷仓外的qíng况,骇然道:“快开枪!快开枪!这东西不是láng,是láng群里的láng军师!”
5 今夜有bào风雪
陆军差点从梯子上掉下去,忙抓着白旗的胳膊说:“快快,赶快用步枪打死它……”
屯谷仓的通风孔不是碉堡的she击孔,白旗站在梯子上没法用步枪向外边she击,但他和小地主、尖果三人一听“láng军师”三字,顿时醒悟过来,同声惊呼道:“狈!”
以前有个成语叫“láng狈为jian”,lángxing贪婪凶残,也足够狡诈,但狈却更为yīn险,一肚子坏水,láng群想不出的办法它能想出来,相当于láng群里的军师。古书里很早就有关于狈的记载,但是这么多年以来,真正见过狈的人却不多,也不是每个láng群里都有狈,狈本身就非常稀有罕见,相传只有láng和狐狸jiāo配,才会偶然产下这样的怪物,实则不然,狈这东西像láng,但不是láng,常跟láng群一起出没,还有不少人把断了前腿儿不能行走的láng,误当做狈。50年代中国东北和内蒙古地区开展打láng运动,曾捕到过一只狈,后来发现是断了前腿的láng,可以说狈几乎绝迹了,只是它的特征很明显,白旗等人也在北大荒听到过这些传说,一看巨láng背上的那只野shòu,就知道是láng军师了。
四个人这才明白老狐狸为何突然变得紧张不安,它的嗅觉远比人类敏锐,开始看得出屯谷仓能挡住láng群,所以有恃无恐地趴在糙垛上喘歇,此时发觉láng群中有狈,立刻感到大祸临头,看来这屯谷仓守不住了。
众人深知外面风雪太大,一旦失去了屯谷仓,到了冰雪覆盖的荒原上,一转眼便会让láng群撕碎吃掉,只有设法守住屯谷仓,才有机会生存下去,可是谁都想不出láng群会怎样展开进攻。
白旗告诉陆军先从梯子下去,跟小地主一起赶紧将步枪子弹装好,又让尖果也拿了叉糙的铁叉防身,随时准备击退闯进屯谷仓的饿láng,布置好了再次从通风孔向外观察láng群的动向。
小地主把步枪子弹装满,背倚着夯土墙做出负隅顽抗的架势,提醒白旗子弹只够打一轮,随后喃喃自语道:“屯谷仓的夯土墙又高又厚,láng群本事再大也进不来啊,咱没必要这么紧张吧?”
陆军绝望地说:“小地主儿,你不知道狈的狡猾,láng群现在一定能想办法进来,到时候就是咱们的死期。”小地主仍不相信:“不管láng头再怎么结实,它能把这么厚的夯土墙撞个dòng出来?”这时尖果打断了两人的争论,原来站在梯子上的白旗,发现外面的láng群有所行动了。
成百上千的饿láng正冒着风雪bī近屯谷仓,白旗暗觉奇怪:“láng群拥过来是想推倒夯土墙?那可是自不量力的作风,难道我们高估了这些láng?”但是很快白旗就看出了láng群的意图,第一排巨láng人立起来,趴在屯谷仓的土墙上,第二排蹬着前边的láng头又往上爬,白旗抬头看了看顶棚,惊呼一声:“哎哟!”
白旗立刻醒悟了,láng群是要爬到屯谷仓顶棚上去,上面木架子之间铺的全是稻糙,不比周围的夯土墙坚固结实,他急忙招呼小地主等人,快到高处防御,趁现在还占有地势之利,千万不能让láng群爬上来。
第21节:北大荒láng灾记(13)
四个人本来又冷又饿疲惫不堪,此时为了求生,就跟刚上满发条一样,搬着梯子迅速爬上顶棚,白旗首当其冲,把帽子围脖都系严实了,顶着如刀的风雪,蹬到屯谷仓的顶子上,这里只有铺着木板的架子能踩,有很多只盖了稻糙的地方,一不留神走上去就得掉到屯谷仓里,那下面虽然堆积着糙垛,可掉下去再爬上来,就没时间抵御láng群的进攻了。
白旗置身高处,耳中只听狂风呜呜怪叫,风大得好像随时都能把人卷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他只好背上步枪,手足并用往前爬行,到边缘小心翼翼地往下探头看去,就见有几只恶láng的前爪已经搭上顶棚了,连忙摘下步枪对准láng头she击,枪声完全让狂风淹没了,而中弹的恶láng则翻着跟头滚了下去,其余的巨láng前仆后继,一波接一波地蜂拥而上。
白旗一个人一条枪,只能挡得住一个方向,另外三个人也相继爬上来助战,子弹用光了就拿枪托去砸,人和láng都杀红了眼,全然忘却了寒冷与恐惧。
这时天色越来越暗,bào风雪呼啸着掠过17号农场,白旗百忙之中往下看了一眼,就见下面是无数双碧绿贪婪的láng眼,那是挤不到近前的饿láng们,正仰头望着屯谷仓上的活人,看得人头皮子都跟着发麻,两条腿止不住地打战。
两头巨láng趁机蹿上了顶棚,龇着láng牙作势yù扑,白旗等人知道再也守不住了,心中万念俱灰,混乱中不知是谁把煤油灯撞倒了,从顶棚的口子上掉进了屯谷仓,正落到堆积成山的糙垛上,轰的一下引发了大火,烈焰翻滚升腾,将已经爬上顶棚的那两头饿láng吓了一跳,扭头跃了下去,周围的群láng也纷纷退开几步,láng的天xing怕火,虽然处在酷寒的风雪中,也不敢过分bī近。
屯谷仓里的gān糙着起了大火,迫使四个人撤到顶棚边缘,此刻雪片已像鹅毛般大,借着风势铺天盖地的降下,仓内烟火升腾起来,又被风雪压住,还威胁不到趴在墙围顶端的白旗等人,反倒暂时挡住了láng群的猛扑。
白旗身上沾染的láng血都冻住了,衣服也被撕开了几条口子,身体因寒冷变得麻木僵硬了,感觉不出自己身上有没有伤,正要低头察看,却见尖果要攀着木梯到屯谷仓下面去,赶紧将她拽了回来。风雪一阵紧似一阵,向站在身边的人大声喊叫,对方也完全听不到了,不过白旗知道尖果想做什么,那只小狗还留在屯谷仓里,这大火一起,必然难以幸免,但底下火势太大,冒死下去不但救不了那只小狗,连自己的命也得搭上。
尖果不想让那条小狗被活活烧死,白旗狠心阻拦,两个人一个拽一个挣,趴在夯土墙另一侧的陆军和小地主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叫,可叫喊声都被bào风雪淹没了。正在这乱得不可开jiāo的时候,就看那只老狐狸嘴里衔着小黑狗,顺着木梯冒烟突火逃上顶棚,身上的狐狸毛都被火烧着了。
白旗这四个人都看得呆了,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狐狸和狗本是天敌,狐狸连狗的气味都难以接受,但或许是这老狐狸的崽子不久前死了,母xing的本能让它不忍心看小黑狗命丧火窟,又或许是要依靠众人抵御láng群,总之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拼命把小狗叼到了高处。
第22节:北大荒láng灾记(14)
漫天风雪之中,这只老狐狸和小黑狗,还有白旗小地主等四个人,伏在屯谷仓的夯土墙上,身后是烈火浓烟,周围是多得数不清的饿láng,四个人心里明白已经到穷途末路,都做好死的打算了,就在这么个时候,围困屯谷仓的láng群忽然一阵大乱,白旗等人在高处看下去,只见茫茫风雪中跑来一群野狗,当前一条大黑犬,正是此前跑走的乌兰,它身后是几只与它种类相似的巨犬,最大的跟驴差不多,再往后跟着百余条普通的野狗,闯进láng群里到处乱咬,由于是从下风方向迂回过来,群láng并未发现,等回过神来,已经有一大片láng被野狗咬死了,其余的纷纷龇出獠牙,扑上去同那些野狗厮咬在一处。
白旗等人在屯谷仓的高处借着火光,能看到这场突如其来的恶战,他们曾经听说过北大荒边缘的林海中,有成群出没的野狗,大多是以前猎人或牧民丢弃的狗,随着兵团开荒,这些野狗退进了森林深处,很少能再看到了,牧区的黑狗乌兰似乎与野狗的首领相识,它察觉到láng群bī近17号农场,明知自己抵挡不了,也无法及时搬来援兵,竟到林海深处找来了这群野狗,在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赶了回来。
为首那条巨犬猛如虎豹,身上被几头恶láng死死咬住了不撒嘴,身上鲜血淋漓,依然在láng群中纵横来去,每一口咬出,那锋利的牙刀就能切断一头恶láng的喉咙,那只不能行走的狈和群láng的首领也让它一口咬死了,直到身上的血流尽了才倒下。
láng群虽然凶恶,但一来猝不及防乱了阵脚,二来狈让那巨犬给咬死了,顷刻间死伤无数,其余的几百头饿láng吓破了胆,只得四散退去,眨眼间消失在了bào风雪中,野狗也几乎都死光了,这一场血战残酷至极,黑犬乌兰也与一头恶láng同归于尽,一láng一犬咬住对方至死也不肯放松,荒原上横七竖八的死láng死狗,这些尸体和鲜血很快就让雪片掩埋住了。风雪呼啸的北大荒17号农场里,只剩下四个人以及一只老狐狸一条小黑狗还活着,老狐狸身上的毛被烧掉了好大一片,它头也不回,拖着受伤的躯体消失在了茫茫风雪之中。
白旗等人死中得活,但冻得肢体麻木,勉qiáng爬回地窝子,通过电台求援,直到三天后狂风bào雪有所减弱,边防军的骑兵才赶来接应,穿越国境而来的láng群终于被全部剿灭,这四个人里小地主伤得最重,腿部冻伤坏死,不得不做了截肢,好歹这条命是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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