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尸体_张宝瑞【完结】(10)

阅读记录

  龙飞一看手表,哟,现在离下班还不到一刻钟。

  龙飞请qiáng院长通知这两位医生再过来一下。

  不一会儿,侯家竞和梅林走了进来,神色免不了有些紧张。

  龙飞热qíng地招呼他俩坐下,说:“请二位来,没别的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你们要注意安全。我判断你们卷进了一场复杂的斗争,因为你们接近过‘绿色病人’,敌特很可能会对你们下手,我让两位同志送你们回家,自己更要提高警惕,有什么qíng况可以立即与我们联系。”

  两位医生显然受了惊吓,为了消除他俩的心理负担,也为了避免夜里走在路上太扎眼,龙飞让路明送女医生、雨琦送男医生。

  路明心想:男的送男的、女的送女的多好,这样多别扭。他在枪林弹雨中可以不皱一下眉头,可就是在女人面前手足无措,因此至今都在打光棍。

  此时夜深人静,路明与梅医生走在空旷的大街上,感到浑身不自在,有意与梅林拉开几步距离,而梅林却落落大方,故意放慢脚步等他,还嘻嘻地笑说:“哟,没想到我们的大侦探还如此封建!哪有半夜三更一男一女这样逛马路的?你是在押送犯人呐!”

  “那,那你说该怎么走呀。”路明反问。

  “应该这样,我教你。”女医生把手伸进路明的胳膊肘,挽住他的手臂,“这才像一对恋人嘛!”

  路明像被火烫了似的一下跳开了。“不要这样。”

  “怎样了?你这个人呀!”说着又挨了上来,“你不是来保护我的吗?像你那样离我八丈远,一旦有事你还救得了我吗?”

  路明想想也是,就不再拒绝。

  他俩挽臂默默走过两条街,这漂亮姑娘身上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摇神dàng的气息,似麝如兰,幽香扑鼻。在拐进一条弄堂时,梅林忽然站住,踮起脚尖,“啪”地在路明脸上亲了一下,说:“到家了。就是这一间,就我一个人住,进去坐坐吧。”说着掏出钥匙,开了门锁,把门一推,就拉路明进去。

  路明平生头一回被这么美丽的少女亲吻,热血腾地涌上脑门,脸红得像个关公。幸好在黑暗中无人看见。

  此刻路明已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他心里清楚,梅林在故意勾引他,这一步跨出容易收回难了,便说:“梅医生的好意我谢了,但实因公务在身,身不由己,改日再来拜访。再见!”

  梅林撒娇地说:“什么意思嘛,怕我吃了你?胆小鬼!”

  路明这才理解龙飞为什么要自己送这位年轻的女医生。觉得这案子古怪,是她第一个接触的病人,本有疑点;现在又轻浮风骚,明摆着是在用色相勾引公安人员。目的何在,意yù如何?不如顺水推舟,进去看看她有什么花招。或许能在她家里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呢。于是嘿嘿一笑,说:“笑话,难道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还怕你不成?”

  这么一来,还真把梅林镇住了,眼珠一转,嘻嘻笑道:“你这人真有趣。好了,我的大侦探,为了你的形象,我只好不留你了。请回吧,晚安!”说着砰地将门关上。

  路明差点被门夹伤,又不便硬冲进去,再一想,好险!如果真的跟她进去了,又查不出什么,那可是犯纪律的。万一她倒打一耙,我就傻了。于是仔细辨认了门牌号码,转身返回驻地。

  雨琦送侯大夫来到两条马路jiāo叉路口时,见到一家饮食店,里面也有不少人在吃宵夜。侯大夫便对雨琦说:“凌组长,你看这深更半夜的,还要劳驾你护送我回家,真不好意思。”他指着饮食店对面的一幢楼房说:“你看,三楼第二个亮着灯的窗口,就是寒舍。我今天被绿色尸体弄昏了头,连晚饭也忘了吃,现在还真饿了。走,我请你去吃宵夜。”

  雨琦肚子也饿了,便说:“好吧,我请客。”

  他俩走进饮食店,侯大夫要抢着要付钱,雨琦说,“别争了,否则我就不吃了。”

  侯大夫笑道:“恭敬不如从命,我就不客气了。”说着退了下来,在就近一张桌子旁坐下等着。

  当雨琦端着两碗馄饨,一屉小笼包子的餐券找侯大夫时,人已不见了,只一眨眼的工夫,就跑了?雨琦拔腿追出门外,哪里还有姓侯的影子?太大意了。这对雨琦来说,真是又气又恼。但也由此判断侯大夫有问题,因此龙飞才要自己送他回家。这叫敲山震虎,他果然沉不住气,跑了!

  不用说,他指的那一家肯定不是他的家。

  当她懊恼地回到住处时,路明也回来了,向龙飞一汇报,龙飞一跃而起,“果然不出我所料!立即行动,先去梅林家看看。”

  当他们三人驱车赶到梅林家时,见楼上还开着灯,路明终于舒了口气,心想:还好人没跑掉。可是,当他在门外喊了几声,屋里没有反应时,又有点急了,伸手一推,门居然没有锁上,怎么回事?

  雨琦心想自己是女同志,便抢先走了进去,喊道:“梅大夫,梅大夫”!还是没人答应。

  龙飞qíng知不妙,“快上去看看!”

  三人上到二楼,一看果然没有人。

  原来唱了一出“空城计”!

  路明气得骂了起来,“这个臭女人,竟敢把我当猴耍!”

  龙飞与雨琦jiāo换了一个眼色:莫非这屋里有什么古怪?

  这间屋子十几平方米,除了一张chuáng、一个chuáng头柜、一张写字台、一个挂衣橱,没别的。跟旅馆差不多,但收拾得gān净利落,一尘不染。好像主人有洁癖;又好像不是天天来住。就在这时,“当”地一声响,原来是挂在墙上的自鸣钟敲响了半夜一点钟的钟声,这声音吸引了三位侦探的视线,不约而同地集中到这座钟上。

  这座自鸣钟配着红木框子,有三尺多高,一看造型便知是西方国家制造的,奇怪的是木框子上却雕刻着一朵朵梅花。再仔细一看,紧发条的钥匙眼儿也呈梅花状,并与众不同地凸现出来,活像一只按钮开关。

  龙飞伸手一按,只听“啪”地一声,说时迟那时快,雨琦将龙飞朝前一推,只见寒光一闪,一把飞刀she了出来,正对准龙飞原先站立的位置。如不是雨琦出手相救,龙飞定遭不测!

  好险!三个人同时惊出一身冷汗。

  忽听梅林的笑声响起,“哈哈哈,都说龙飞乃大陆警方第一神探,不过如此!先给你个教训,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小心你的脑袋!拜拜!”

  龙飞等三人几乎同时“唰”地拔出手枪,背对背四面寻找目标。

  咦,屋子里根本没人,这人在哪儿?莫非出鬼了!

  梅林在不在屋里?

  不在。

  在不在附近?

  也不在。

  那她的声音从哪里来?

  龙飞知道上当了:这是梅林的录音,而这座自鸣钟内不仅安有飞刀,还有录音机,说不定还有更利害的东西呢,“不好,有定时炸弹!”

  雨琦已经从钥匙孔中取出那梅花状的金属物,龙飞迅疾出手将挂钟的时针反拨了几圈,“嘀嗒”之声立即消失。

  在回驻地的路上,三人一直沉默着,谁也不想说话。

  雨琦知道龙飞的心qíng沉重,而自己心里的滋味又何尝好受?

  路明则对敌特恨得牙根发痒。

  案qíng越来越复杂,敌暗我明,难道我们就这样被敌特牵着鼻子走?

  龙飞从没像这次破案如此窝囊过,对手竟敢明目张胆地将“绿色病人”送往医院,又将“绿色尸体”调包盗走!

  什么用意?

  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是有意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他们是双管齐下——对我们是能杀即杀,不能杀也是声东击西,而且还会有更大的yīn谋。而为什么我们会如此被动?今夜又差点中了敌特的连环套,他们这一招太狠了。必须给予迎头痛击!

  该检查一下我们自己是否也有问题了……

  第六章 灵堂里的枪声

  龙飞与雨琦通过市公安局查找到白金手表的主人钱广的住址。

  这是一幢法式建筑的花园洋房。他俩没有冒失地撞进去,以免打糙惊蛇,即使是去见到钱广,又能怎么说呢?这对“恋人”手挽手围着钱宅转了一圈儿,发现钱宅占地面积很大,花园内隐约可见假山、喷水池、雕塑……气派非凡!

  龙飞与雨琦调头去了市工商联,了解钱广的家世背景。

  据工商联的同志介绍:钱广是一位爱国心很qiáng的民族资本家。出身小业主家庭,父亲是靠烧土砖、卖沙石起家的,可惜积劳成疾,过早地去世了。留下一份仅够母子俩口的砖厂,于是钱广从十五岁开始,便集经营、管理、推销于一身。他也受骗过、失败过,但没有灰心过、放弃过。

  他的商业信条是“产品体现人品,质量就是生命!”。

  他的经营策略是“守住自己的金矿,抓住身边的机遇!”。

  他的做人原则是“诚信为本,真诚待人!”

  因此,他赢得了生意场上的众多朋友,圈内人士对他评价颇高,口碑极好。这得益于他的乐善好施,广结善缘。

  解放以后,他虽人在国外,却心系祖国,为国内赈灾和建校捐赠过上千万元。

  钱广有两个老婆。原配夫人周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糟糠之妻,老实、贤惠,育有一子,名叫钱世,今年已三十来岁。武汉解放前夕,在国民党的胁迫下,钱老板只好带着资金和孩子去了南洋。夫人周英不肯去,说虽然主要产业和资金已转移到国外,但祖传家业仍在国内,她要留守。钱广到国外后一直回不来,年前才找了个比他年轻得多的二夫人,名叫李华,未生育过。

  大约一个月前,大夫人周英被诊断出患了肝癌,她向政府提出想最后见见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市政府向中央报告,通过外jiāo途径,同意钱广先生全家回国。于是钱广在阔别祖国十六年后,终于在半个月前携二夫人李华和独生子钱世回到家乡。

  工商联的同志又说,刚才接到讣告,钱广的大夫人已经病故。明天上午就要举行葬礼。龙飞听了心里一动,觉得这是接触钱广及其家人的好时机。便向工商联提出,由侦破组的同志们以工商联的名义前往钱府吊唁,工商联的同志表示同意。

  龙飞的这个计划,因事关党的统战政策,便向省公安厅张江副厅长与北京的李副部长分别作了汇报。张副厅长原则上同意这一方案,为慎重起见,又特地请示了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上级的指示jīng神基本一致,主要可归纳为两点:

52书库推荐浏览: 张宝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