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老板拿下老花眼镜,看看小珍珍,随即给她拣了两个大苹果,用一只纸袋装着,递到珍珍的手上,说:“小妹妹,快回家去,别在路上贪玩。”
珍珍回到家里,把苹果jiāo给妈妈。王霞从纸袋里拿出苹果,一看,里面还有一张小纸条呢!她取出来摊开一看,只见上面写了一个“急”字,旁边还加了个“!”号,王霞以为是一张废纸,也没介意。珍珍吃完苹果,就跑到马路对面去玩“造房子”。
水果店老板走到她面前,用手拍拍她,说:“小妹妹,我的苹果好吃吗?”
珍珍天真地说:“好吃极了。”
水果店老板指指珍珍胸前的徽章说:“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是你捡来的吧。”
“不,是我妈妈的。”
水果店老板一听,眼珠一转,急忙又拿了几个苹果,递给珍珍说:“你喜欢吃苹果,爷爷再给你几个。”
珍珍小手直摇,说:“不要,我妈妈说不能要别人的东西。”
“你拿回家给你妈。”水果店老板说着,硬把几个用纸袋装的苹果,塞到珍珍手里。
小珍珍拿了苹果跑回家喊着:“妈妈,妈妈,苹果!”王霞接过一看,纸袋里又有一张纸条,上面并排写了两个“急”字,旁边两个“!!”号。王霞感到奇怪了,便问珍珍这苹果是哪来的?珍珍说是水果店老板给的。
隔了一会儿,王霞想想还是叫珍珍去付苹果钱,结果带回来的是三个“急”字,外加三个“!!!”号。
真是奇哉怪也!
过去,珍珍也到那家店里买过水果,可从来也没出现这样的事。今天看来,这纸条儿显然不是无意识地带进去的,一次多一个“急”字,多一个“!”号,说明是有含义的。她仔细想了想,是不是那朵梅花徽章在起作用呢?她决定亲自去试一试。
王霞把珍珍那枚梅花徽章取下来,别在左胸上方,来到了斜对面那家水果店,对戴老花眼镜的老头说:“老板,请给我买三斤苹果。”
老板望了她一眼,很热qíng地给她称了三斤,也用一个纸袋儿装好,jiāo给了王霞。王霞回到家里,把苹果全倒出来,可是,却没发现纸条。
王霞更加迷惑不解,为什么珍珍三次都有“急”字,而我去却没有呢?是不是他欺负小孩儿幼稚,想通过她的手来传达什么信息呢?王霞想到最近她们旅社里经常开会、学习,要大家提高警惕,防止敌人的破坏,而这枚小徽章又是从旅客的房间里捡到的。现在发现了这个怪事,不管它是不是敌qíng,也应该及时向公安局报告。于是,王霞不顾天色已晚,带着这枚梅花徽章,来到了公安局报案。
济南市公安局一见这梅花徽章,十分重视,他们接到过公安部的通报,怀疑这是梅花党的标识,不敢怠慢,立即向北京报告,惊动了公安部领导。李副部长又当即将qíng况与龙飞作了通报。龙飞也把武汉的qíng况向老首长作了报告,并检讨了自己办案不力。他在报告中讲到敌特送来皮箱里的人头是钱广二夫人李华的,长江边上的绿色尸体也已查明是济南园林局的副总工程师。联想到机场登记过李华去过济南,觉得济南方面也值得重视。他提出是否该去济南调查一下。李副部长一口同意,并让他与凌雨琦扮做夫妻一起去,就住齐鲁大旅社。
龙飞觉得不妥,一则一男一女单独出差不方便、二则雨琦走了,武汉的事qíng怎么办?
李副部长说:“不是还有路明吗。”
路明是个好同志,可比较粗心,万一遇事处理不当,岂不误事?
李副部长说就这么定了,要相信同志相信组织。
龙飞只好服从命令。但在挂断电话前,还是说了自己最大的忧虑:“我们的队伍中有内jian!”
李副部长说,“既要保持高度警惕,又不能糙木皆兵,要有证据,并说,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快了。因为敌人比我们还要着急!”
挂断电话,龙飞又喜又忧。喜的是,听部长的口气,已认定我们内部有敌人的jian细,并已心中有数;可忧的是自己还搞不清究竟是谁?内jian不除,后患无穷!
他到雨琦房里,把与李副部长通电话的内容向她说了。雨琦也为案qíng的复杂与我方的被动而担忧。现在一听要让她与龙飞一起去济南,感到不可思议。
“这里的qíng况很棘手,怎么可以让我们俩个同时离开呢?”雨琦提出疑问。
龙飞故作轻松地说:“难道您不愿跟我一起去?这里还有路明嘛!”
雨琦瞪了龙飞一眼:“领导的指示,我敢不听?什么时候走?”
龙飞说:“马上走,军用飞机送我们。”
深夜一点,龙飞与雨琦到达济南空军机场。军车将他俩送到市区,就开走了。
龙飞与雨琦来到齐鲁大旅社,以夫妻的名义登记了一间房,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他俩正巧住进了李华与袁平偷qíng的214房间。房间内仅有一张双人chuáng,两只单人沙发。龙飞想,这怎么睡吗?看来今夜只能睡地板了。他匆匆去卫生间冲了个澡,便抱了被子铺在地上躺下。
此时,奔波劳累了一天的雨琦,已进卫生间洗澡,当她全身赤luǒ地站在梳妆镜子前,看到了自己洁白如脂的胴体,圆润挺拔的rǔ峰,不由轻轻叹息了一声。
哪个少女不怀chūn?只是“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她,感慨造化弄人。有多少翩翩公子与自己门当户对,自己偏偏看不上,而自己看得上的人朝夕相处,却又偏偏是有妇之夫。她早已在心里暗恋龙飞,只是龙飞的夫人南云是自己尊敬的大姐,且对龙飞qíng真意切,他俩是珠联璧合,生死相许,雨琦不可能有机会。但她对其他异xing总提不起兴趣,以至二十六七岁了,仍待字闺中。也不知是否造化弄人,老天给这位痴qíng女子创造了机会,南云被作为外jiāo官派往国外执行特别使命。这下龙飞没了“家”的概念,全身心扑在破案上,而雨琦则与之形影不离,不仅是他工作上的得力助手,还是他生活上的“监护人”,但在感qíng上却无越轨之举,成为最佳拍档。
自己天天面对他,近在咫尺又似远在天涯。可望而不可及!今夜同处一室,正好是个机会,向他大胆表白。只要他爱我一次,我也就心满意足了。爱,不是占有,我可以不要名分。想到此,雨琦自己也觉得脸红了。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镜子,这一看不打紧,只听“啊——”一声惊叫,又尖又急。
一只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浑身长满绿毛的大老鼠正瞪着一对绿眼,对她虎视眈眈!这位身经百战的女公安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是怕老鼠。
这声尖叫,惊得龙飞一跃而起,意识到雨琦有了危险,不及细想一下撞开卫生间的门,冲了进去。
其实卫生间的门并没有锁。
龙飞因用力过猛,地上又滑,竟与猝不及防又赤身luǒ体的雨琦撞个满怀。雨琦惊魂未定,就势将龙飞紧紧抱住:“吓死我了,有……老鼠!”
龙飞一听只是个老鼠就把她吓成这样,害得自己也虚惊一场,真是啼笑皆非,急忙将她推开。
雨琦羞红了脸,连忙抽过浴巾将身体裹住,仍惊魂未定道:“我没骗你,我明明看见一只长了绿毛的大老鼠,恐怖极了。”
龙飞仔细搜索,并未发现老鼠的踪迹,摇头苦笑道:“你看花了眼吧。”说着就走了出去。
雨琦呆立良久,不敢面对龙飞。
当她走出卫生间时,龙飞已发出均匀的鼾声。
可当雨琦拉亮电灯时,突然看见那只绿毛大老鼠已趴在龙飞胸口,正对着龙飞的面部,作势进攻。由于灯光一亮,那老鼠怔愣了一下,机不可失,雨琦抓起chuáng头柜上的圆珠笔,疾如匕首地击中了老鼠,那老鼠“嗞——”地一声哀叫,蹬直了腿。
当龙飞惊醒时,看到枕边足有二斤重的绿毛老鼠,也大吃一惊。
这只老鼠不寻常。
他俩分析,老鼠身上长绿毛,闻所未闻,可以断定,这是只人工喂养、改良、训练过的老鼠。联想到不断出现的绿色尸体,定是梅花党的杰作。
龙飞怕老鼠有毒,让雨琦不要用手接触,用塑料袋装起来,以便回去研究。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恶作剧,也许是一场罕见的谋杀案!
就是为了不bào露身份,他俩才乘军用飞机秘密飞来济南,而且扮做夫妻住进这里,但敌人显然已掌握了他俩的行踪,还认出了他们。
这真是奇哉怪哉!
他们立即对房间进行仔细检查,没有发现其它老鼠的痕迹,再仔细一看!卫生间的抽水马桶后面有个dòng。
隔壁住的是谁?!
他俩提枪跑了过去,一看是服务员值班室。敲了几下门没反应,睡得这么沉?将门一推,门是虚掩着的,进去后拉亮电灯,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倒在地上,脸上已现出绿色肤斑。一摸,还有气,急忙送进医院。同时与山东省公安厅取得联系。
病人被抢救过来,能开口说话了。
她就是王霞。当她拿着梅花徽章到公安局报案后,公安局立即去水果店抓捕那老头,却晚了一步,让他跑了。
此刻,王霞报告了一个非常重要的qíng况,她说:“下午我来上班的路上,忽然见到那个水果店老板,骑着辆自行车拐进了胜利桥下的惠民路。我心里一动,也骑着车慢慢跟在后面,看见他进了四时水果店,与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打了招呼。一起出门向东,进了三十号底楼一单元。我去看过门牌号码,没错。”
她喘息一阵,又说:“后来我就来上班了,心想在这旅社打电话人多耳杂不方便。还是明天一早去公安局报告,没想到刚才眯盹儿中,小腿上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一只全身绿毛的大老鼠吱溜一下钻进了墙dòng。我被这一痛一吓,就晕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谢谢你们救了我。”
龙飞一听,jīng神一振,立即带领公安gān警直奔胜利桥惠民路,将卖水果的老头和妇人堵在了被窝里,他们束手就擒。
这对男女都是PP组织成员。据他们招供,前几天从武汉过来一位自称“上校站长”的人,要求他们协助抓李华,并出示了梅花党大陆工作部少将部长、代号“huáng鼠láng”的手谕,我们不得不按他的命令执行。
这老头是梅花党华东工作站山东分站中校副站长,而这女人则是他发展的特务、多年的老姘妇,担任联络员工作。因为一直没有上峰的指令,他们乐得逍遥待命。因此这女人并无直接犯罪,经过雨琦的政策攻心,她决心戴罪立功,jiāo出了她知道的山东PP组织成员的所有名单共有84人。分布于全省各地,而济南有29人,这家齐鲁大旅馆就是他们的一个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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