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尸体_张宝瑞【完结】(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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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宝便找秋盈商量,秋盈说他们还刚认识,没跟家里说过。

  梁宝只能对妈妈支支吾吾,推三阻四。

  他妈起了疑心,bī他说出真相。

  梁宝说姑娘是个双腿残废的人,怕妈妈不同意。

  梁妈妈是个通qíng达理的人。乍一听,心里一凉;再一想,认为只要儿子喜欢,当妈的不必多管,她教儿子慎重考虑,不要轻率行事,误人误己。再想想现在的家境,能找到媳妇已经不错了,条件太好的姑娘靠不住,于是坚持要请秋盈来家做客。

  当秋盈再次听梁宝说是他妈妈邀请她上门时,不便推辞,“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嘛,便欣然领命。

  当她走进梁宝家门的一刹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他家徒四壁,如此贫困。但见母子两人相依为命,倒也清净、温馨,最重要的是人好,也就不计较他家的贫寒了。

  今天,梁母为迎接未来的儿媳妇上门,买了jī鸭鱼ròu,又不知母子俩要吃多少天的咸菜了。

  梁母见秋盈美丽贤淑,就把家里的实际qíng况先说了,请姑娘考虑好,免得日后反悔,对大家都不好。

  梁母的真诚打动了纯qíng少女的心:“伯母请放心,您的话我听懂了也记住了。我不会计较经济问题,关键在于真心相待、俩qíng相悦!”

  梁母一听,喜得嘴都合不拢了。

  这样jiāo往数月,梁宝并不知也不问秋盈的身世家门。秋盈只说自己也是工人家庭出身,父亲年老多病。梁母说你们真是同命相怜,应当相互珍惜。秋盈有时在这玩晚了,也不回家,与梁母同睡;每月的工资,也悉数jiāo给梁母。

  时间一长,梁母为儿子着想,竟创造条件,到亲戚家去住了一段日子,让他俩品尝了爱qíng禁果。

  秋盈在头一次经受了刻骨铭心的阵痛之后,chuáng单上洇红一片。她紧紧抱着梁宝,泪流满面:“梁宝啊,我虽是残疾之躯,却是完整之身,我把我最宝贵的贞cao献给了你,是以报答你对我的真qíng。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可以对我明说,我不会妨碍你的!”

  “怎么可能,我对你永远爱不够!我妈又那样喜欢你!如果我将来对不起你,天打五雷轰……”

  “不许胡说!”秋盈伸手捂着心上人的嘴,“谁要你发毒誓啦!”

  梁宝趁机说:“那,我们结婚吧!”

  秋盈说:“别急,现在太早了点。”

  “为什么?”

  “你还没通过我父母的关口呢!”

  “哦?困难吗?”梁宝假装害怕地问。

  “这当然要看你的造化啦!”秋盈调皮地答。

  “但愿能顺利通过。”梁宝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以为然,心想一个残疾姑娘,能找到我这样的女婿,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梁宝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老丈人竟是从英国留学归来的大名鼎鼎的桥梁专家曾倪博士!而秋盈的家,竟在一座闹中取静的花园洋房内,人家的停车库比他家的房间还大。人家的浴缸比他的chuáng还大,……嗨,这不是自己一不小心一跤迭进糖缸里了吗?

  梁宝以为是在做梦!

  不是梦!也是梦!

  梦才刚刚开始。

  曾倪博士年近花甲,膝下无子,只有秋盈这么个宝贝女儿,视为掌上明珠。

  人之将老,对女儿关心更切,最让他放心不下的是女儿的终身依托。现在好了,女儿自己找到如意郎君,看起来人还不错,大为宽心。他是一家之主,通过了他这一关,当然没什么障碍了。

  只是丈母娘提醒梁宝,婚事要办的像个样子,否则就做上门女婿。

  看似说笑,却令人心跳。

  梁宝想结婚,可他太穷了。

  秋盈想提议梁宝在她家结婚,又怕伤了他的自尊心,撇下他妈一个人生活也于心不忍。就忍住没说出口。

  而对于梁宝来说,秋盈虽不是金枝玉叶,却也是大家闺秀,怎么能将她风风光光娶进门来?不让她受委屈呢?

  关键是一个字——钱!

  正在梁宝想着如何多快好省地赚钱时,他那多年不见的表哥金炽从广西来到武汉,慷慨解囊,大把大把地掏钱给他另租房子,布置新房,添置家具。

  但亲兄弟明算账,借钱写借据是天经地义的事。

  一日梁宝在家陪同金炽喝酒,梁母突发奇症,送医院救治需花一大笔钱。再向金炽借时,金炽为难地说自己的钱花完了,他也要去向朋友借。

  半小时以后,只见金炽满头大汗地跑回医院,jiāo给他五百元钱,要他在一张表格上签个字。说参加了组织,就有了保障。

  在急诊室里,昏头昏脑的梁宝救母心切,还以为是民间形式的什么组织,也没细看,就签了名。

  梁宝怎么也没想到,他参加的是台湾敌特组织!

  当时他如果报告公安局,还来得及,但他没这个勇气。金炽告诫过他,这个PP组织如何神通广大。说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如果能完成组织jiāo给你的任务,可以得到丰厚的奖金,也可以送你去国外生活。否则,你和秋盈,你妈和我,都别想活命。

  妈妈和秋盈是梁宝的最爱,绝不能让她们受到伤害!

  当梁宝同意金炽在他的胸前刺上一朵永远洗不掉的梅花时,梁宝认命了。

  说也奇怪,梁母的病就此不治而愈了。

  因为金炽刚到武汉时,表兄弟多年不见,分外亲热,梁宝什么话都对表兄说,金炽知道梁宝对huáng彩云因爱生恨,便设计了方案,指使梁宝用一只甲鱼去咬彩云,说这不仅能让你出口恶气,还能叫你如愿以偿!

  梁宝只能照办了。

  那天进入彩云家以后,梁宝剁下了甲鱼头,掰开甲鱼嘴,彩云的手指伤得很深,梁宝抓过彩云的手,怜惜地将她的伤指放进自己嘴里吮吸淤血。

  彩云长时间未与男xing亲近,现在面对的又是她的初恋qíng人,如何把持得住,终于倒在了梁宝的怀里,并叙述了她的丈夫是用怎样卑鄙的手段,骗得她失了身。

  此刻的梁宝,已是热血沸腾,想想自己与她相爱多年,却将她当做圣母玛利亚,连接吻都不敢,却白白便宜了那恶棍,是爱?是恨?是悔?是亏?……

  是爱,也是恨!

  是嫉妒,也是报复!

  是温qíng,也是疯狂!

  在一阵风急雨bào、山呼海啸般灵与ròu的相搏之后,梁宝眼望天花板没了声音,却听彩云嘤嘤低泣:“阿宝,只要你不嫌弃我,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了。”

  梁宝没有吭声,他有太多的难言之隐,他已经辜负了秋盈,可决不能抛弃她。

  过了一会儿,彩云默默起身,去做了晚饭,清蒸了那只甲鱼,要让梁宝补补身子。

  他俩喝了酒,趁着酒xing,梁宝说自己已经准备结婚。

  huáng彩云愣了一下,虽内心失落却说她并不计较名分。

  梁宝没想到彩云如此大度,此刻的他甚至想到是否应该选择她而放弃秋盈。他心头一热,再次将彩云抱上了chuáng……

  等他醒来时,已是深夜,屋里一片漆黑,他轻轻叫了几声,彩云没有应声。拉开chuáng头灯一看:妈呀,梁宝差点被吓死!只见一丝不挂的彩云瞪着一对死不瞑目的大眼睛,龇牙咧嘴,直挺挺躺在自己的身边,全身呈现绿色。

  梁宝像被火烫了屁股,“噌”的一下腾空跃起,头皮一阵阵发麻,根根汗毛倒竖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

  “你杀了她,做得很好”!一个yīn森森的男低音忽然响起,人随声到,金炽赫然出现在房间里。

  梁宝颤声问道:“是你杀了她?为什么?”

  “为了组织的利益!”金炽面无表qíng,低声道:“快,此地不宜久留,立即转移。”说着打开了后窗,背上尸体,率先跳了出去。

  至此,梁宝才知道,金炽就住在这巷子的另一边,仅一路之隔。他并不知道金炽偷拿了自己的工作证在这儿租了房子。

  自己从仓库里偷来的炸药,也藏在这里。

  当金炽命令梁宝动手帮他掏空尸体的肚皮时,梁宝吓瘫在地,嘴里还念叨:“这,太,太残忍了,太,太可怕了……”吓得不敢看。

  是啊,刚才还欢蹦乱跳、含qíng脉脉、柔qíng似水的心上人,顷刻间变成一具僵尸,况且死了还要被人糟蹋,怎么叫他下得了手?

  他在心里咬牙切齿、恶毒诅咒金炽不得好死!

  金炽见他胆小如鼠、吓瘫在地,又好气,又好笑,真是恨铁不成钢,将他一把拎起来骂道:“不成器的东西,还不及人家女孩子的胆量,看见尸体就吓成这样,还怎么gān大事!”于是,一边动手示范,一边教训道:“这是斗争需要,你必须锻炼胆量。就当是在杀一只jī,一只狗。记住:组织的利益高于一切,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说来也怪,这绿色尸体虽令人发怵,但好像气味并不难闻,毕竟“秋老虎”还没过去,如果血腥气重,又腐烂发臭的话,房东和邻居早发现了。

  经过了一天的忙碌,尸身炸弹制成了。

  梁宝不解地问:“这是要gān什么?”

  “去炸长江大桥。”

  “啊?!”梁宝惊得目瞪口呆,“这个……能行吗?”

  “行!你只要按照我吩咐去做,保你万无一失。”

  “你,你是要我去炸桥?”

  “不是你去,难道还是我去?”

  梁宝绝望了,知道这一去肯定是ròu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央求道:“表哥,请看在我妈、也是你亲姑妈的分上,就派别人去吧。”

  金炽眼露凶光,恶狠狠地说:“贪生怕死的没出息的东西,你去不去?”

  “我是怕自己没经验,完不成任务连累你。”

  “别说了!多说了也没意思。明说了吧,完不成任务咱们都得死!你背着尸体炸弹上桥,有我在暗中接应,胜算把握较大。可你如果敢不去,就地正法!”

  话已说到这个分上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梁宝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二天深夜,在金炽的jīng心安排下,梁宝被bī无奈地背着女尸上了桥……

  桥没炸成,不是梁宝的错。

  金炽接到上司“huáng鼠láng”的严厉密令:“金钱豹行动失败,记过一次,执行第二套方案。总部下了死命令,十月一日共党‘国庆节’以前,必须炸掉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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