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循环1_天下霸唱【完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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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雅楠笑着说道:“吃巧克力还有什么方法吗?啊,我知道了,你是说和室内温度有关对不对?我以前看杂志上介绍过。不过我可不是你妹妹,你长得这么黑,咱们怎么看都不像兄妹啊。”

  臭鱼伸手把陆雅楠没吃完的巧克力拿过来:“又不真的是亲兄妹,咱这么称呼不是显得我没拿你当外人嘛。我也不是说巧克力的吃法,我是指吃巧克力时的方式。我来示范给你看看。”

  说话之间,臭鱼把巧克力全部塞进了嘴里,单手托腮做沉思状说道:“一边大口地嚼着香浓的巧克力,一边思索一下未来人生的道路,这才是正确的生活方式啊。”

  这可真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臭鱼的脸皮比城墙拐角都要厚上三尺。众人大笑,雨夜之中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都烟消云散了。

  藤明月还想听故事,让我再讲一个。

  我有些累了,就对她说我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大脑容量有限,只会讲刚才那一个故事,其余的一概不会。

  陆雅楠对藤明月说:“藤老师,你给他们三个讲讲你家那幅祖传古画的故事吧,上次你给我讲了之后,我觉得真的是很神奇呀。有点聊斋的感觉。”

  我和阿豪本来已经有些困乏了,听说有什么祖传古画,又都来了jīng神。

  藤明月不像普通女孩那么矫揉扭捏,非常大方,有点像美国女孩那样充满活力和具有外向的xing格,既然别人让她讲,她马上就答应了。

  陆雅楠对大伙说:“你们先聊着,我去车里再取些吃的东西来,顺便打电话给家里人报个平安。”说完就起身去外边的车里拿东西。

  在此期间藤明月给我们讲了她家祖传的一幅画中的故事。

  ◆ 第四个故事:古画奇谈

  藤明月讲的第四个故事,是正值明朝末年,天下大乱,天灾兵祸连绵不休,百姓苦不堪言。

  关外宁远锦州卫一线打成了一锅粥,朝廷只得不断地增加税赋承担军费开支。

  由于边饷练饷辽饷太重,百姓不堪重赋,导致内地流寇四起,所到州县,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官兵无不望风披靡。

  在四川,流寇杀人盈野,川人百不存一。在河南,流寇攻开封不克,隧掘开huáng河放水淹城,一代名都就此永远埋于泥沙之下,从此再不复见天日。天下就像是个大火锅,到处都是水深火热。

  在当时的中国,只有江浙两省,略为太平。皆为这两地属于中国之粮仓银库,崇祯皇帝的辽饷几乎全依赖这两省的税收。故此一向都驻有重兵,再加上这江南两省自古富庶,百姓还算能有口安稳饭吃。

  藤家祖籍金陵城郊,也就是现在的南京。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户,家资殷富,而且世代52书库。藤家当家的是当时的名士,名叫藤荣,家训甚严。

  其子藤子季年方弱冠,生xing聪颖,才思敏捷,尤善词翰。

  来家登门提亲者络绎不绝,藤荣皆不允,只让藤子季专心读书。

  适逢流寇大举进攻,兵甲如林,官兵虽重,也不敢断言定能御敌,周边地区的土匪趁火打劫,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冲州撞县杀人放火。

  百姓无不举家奔窜,藤家的粮库也被乱民哄抢一空,藤荣携带眷属避难于中谷县中表亲朱某处,当地的富绅见藤荣是社会名流,于是为其全家腾出几个院子居住,饮食器具供给无缺。

  藤子季因客居仓促,没带什么书籍,学业暂时疏懒了下来,每天只有在村外散步解闷。

  村中有王姓fèng工,与藤子季对门而居,王妻三十许,风姿绝伦,不类村妇。有女名柳儿,貌美尤过其母,常随母碾米于比邻。

  一日柳儿携带箕帚路过藤子季门外,粗布荆钗,殊无艳饰,然而发盘高鬏,秀眉在骨。

  藤子季看在眼里,不禁神为之dàng,目送女远去才反身而归。

  回家之后,冥想梦寐,辗转反侧。早上起来不及洗漱,就等在门外。

  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又见到柳儿在门前路过。

  藤子季细看柳儿,只见裙下双足细锐如笋,益发喜爱不能自拔,伫立多时,眼睛都不会转了。

  直到柳儿的母亲王氏走过来,藤子季自觉失态,方才依依不舍地反身回房。

  王氏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从此不让柳儿出门,所有需要出门做的活都由自己承担。

  藤子季大失所望,咏忆柳诗百首,辗转思量,qíng思悱恻。

  一日,踌躇于院中,负手听蝉。忽然足下锵然掉落一物,视之,银指环也。骇而四顾,只见柳儿在门外一边微笑,一边用手远远地指着地上的银指环,似乎是让藤子季收藏起来。

  藤子季会意,马上捡起银指环藏于袖中,再抬头看柳儿,她已经去得远了。

  藤子季心痒难耐,又苦于无人诉说,于是信口成诗一首:银指环如月弯,向疑在天上,端自落人间,银指环白如雪,yù去问青娥,幽qíng无人问。

  未过多久,流寇被官军击溃。藤荣一家准备还乡。买一巨舟,装载行李,只等来日风顺起程。

  藤子季整日立于门外,想等柳儿言明爱慕之意,然而却杳无见期。

  终于到了该走的时候,只听布帆翩翩作响,藤荣命家人登舟,中流击楫,片刻舟已顺风而下十余里。藤子季望洋兴叹,无可奈何。恨不能胁生双翼,飞过长河。一想到此处,便觉得身轻如叶,飘乎悠到北岸,信步前行,却发现路径已经变得和从前不同。

  道路两旁林木葱葱,间杂荆棘,有数栋茅屋,周围围以豆篱,寂寂无人。

  藤子季紧走几步,来到茅屋近前,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人,以便询问路径。

  却听屋中有嘤嘤悲泣之声,听之怦然心动,受到那哭声感应,自己也觉得哀伤愁苦。

  藤子季听得哭声,于是推门而入,只见一女子红绡掩面呜呜娇啼,自觉失礼,连忙退出门外。

  方yù转身离去,忽听屋中女子说道:“庭前可是季郎?你弃我而去,为何又回来?”

  藤子季细看屋中女子,正是柳儿,不禁悲从中来,声泪俱下。

  柳儿从屋中出来,用红巾为藤子季擦去脸上泪水,说道:“父母之前可以婉言示意,君之亲戚朱某若为你我二人做媒,事无不成,何不归而谋之。我被母亲节制,不能轻出家门,从今而后,唯有在家中等候你来提亲的好消息。”言毕退入屋内。

  藤子季想随她进去再说些话,忽听村中恶狗狂吠,大吃一惊而起,发现自己原来正躺在舟中,适才是南柯一梦。

  后以梦中qíng形私下里告诉父母,藤荣认为fèng工之女下贱,又以路途遥远,聘娶不易为由而不准其事。

  藤子季见父亲态度坚决,毫无商量的余地,忧愁成疾,食不下咽。

  荏苒光yīn,又至chūn日。扶檐垂柳,丝huángyù均。

  藤子季心中苦闷不乐,在纸上写了一首诗:

  云鬟雾鬓本多姿

  记得相逢一笑时

  转盼韶华空似梦

  尤怜chūn柳挂qíng丝

  写毕,倦卧睡去。诗稿被藤荣见到,发现藤子季如此没出息,勃然大怒,但是念在藤子季有病在身,就没有对他说什么。

  时至清明节,游人如织,藤子季也出门散步排解相思之苦。

  行至huáng昏,日渐暮,人渐稀,在途中遇到一位老妇立于道旁。

  老妇对藤子季凝视良久,走过来说道:“好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书生,只是见你神色忧愁,是否有心事?不妨讲出来,老身愿效绵薄之力。”

  藤子季叹息道:“确有心事,但恐姥姥无能为力。”

  老妇说:“就怕你没什么心事,如果有,老身无不能为。”

  藤子季听她言语奇异,就尽以实qíng相告。

  老妇笑道:“此事有何难哉,假如今日不遇老身,则君终当忧愁成疾至死。”

  藤子季连忙拜求。

  老妇说道:“此去半里远,有一宅,王氏母女正寄居于其间。如果不信,可随我前去观看。”

  藤子季欣然前往。行至一处茅屋数间,豆篱环绕,芳糙古树,树荫蔽日,显得yīn森清寂。

  此间景象和在船中做梦时所见毫无区别,藤子季甚觉怪异,问老妇:“我这是在梦中吗?”

  老妇说道:“分明是我引你前来,哪里是在做梦。”

  藤子季说道:“曾梦此景,故疑之。”

  老妇有些生气,说道:“真境何必多疑。”

  藤子季问道:“清明时节,篱笆上的豆花为何发芽?”

  老妇笑道:“书生喝醉了,请再仔细观之。”

  藤子季揉揉眼睛细看,篱笆上果然并无豆花,唯细糙茸茸而已。

  等到进了屋子,柳儿的母亲王氏含笑出迎,对藤子季说道:“年余不见,竟已憔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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