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明月说:“你就蒙我吧你,哪个信教的人会把十字架忘在家里?”
我心想这要再说下去,肯定会被她发现我又在胡侃了,想赶紧说些别的闲话,但是我的嘴又犯了不听大脑指挥的毛病,想都没想就说:“咱回去之后结婚吧。”
藤明月没听明白:“什么?谁跟谁结婚?”
我想既然已经说出来了,gān脆就挑明了吧,于是把心一横郑重地说道:“我发现你就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打算向你求婚,我对自己还是比较有自信的,不过像你这么好的品貌,一定有很多男人追求吧?有没有五百个男人追求你?如果只有四百个竞争者我一定能赢。”
藤明月本来心qíng压抑,这时倒被我逗乐了,笑着说:“嗯……跟你结婚也行,你虽然没什么文化,人品倒还不坏。不过,我们家历来有个规矩,想娶我们藤家的姑娘,先拿一百万现金的聘礼。”
这可把我吓坏了,心想这小娘子真敢狮子大开口,该不是拿我当石油大亨了吧?
藤明月看我在发呆,便说道:“看把你吓的,怕了吧?谁要你的臭钱啊,逗你玩呢。”
我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怔怔地说道:“我能不能……付给你日元啊?”
这时阿豪醒了过来,我才得以从尴尬中解脱出来,和藤明月一起过去看他,他的jīng神比刚才好了不少,只是仍然很虚弱,他让我从包里把他的笔记本拿来。
阿豪翻到他所画的地图,说道:“还好把地图抄下来了,咱们商量一下怎么出去吧,我还真不想死在这里啊。”
我让他先休息一会儿再说,阿豪坚决不肯,指着地图给我们俩讲解:“你们看,这里是咱们去过的眠经楼,这个大坟下边有条地道,那处大宅院里同样有条地道,而且这两条地道互相连接,地下的路线是用虚线标明的,下面的结构很复杂,一直通向地图的外边。这座坟下面还标明了有规模不小的地宫,中间被人特意画了一个红圈,看来是处重要的所在。”
阿豪又指着我们从药铺找到的地道出口位置说道:“咱们是从这里来的,但是这条地道在图中并未标明,看来药铺中的地道是在这地图绘制之后才挖的。这些年来还有没有别的变化咱们不得而知。不过从这张地图上来看,四周都是山地和密林,唯一有可能是出口的就是那唐代古坟后面隔着一条林带的这个山dòng。”
我问道:“咱们还有没有别的选择?山dòng走不出去怎么办?”
阿豪说:“如果山dòng走不通,那么咱们只能退回来在巨宅和巨坟的地道中任选一条了,不过这两条地道可能都很危险,咱们走错了一条可能就出不来了。”
我拿着地图反复看了两遍,确实如阿豪所说只有走山dòng中的隧道这条路看来比较安全,也比较有希望走出去。
藤明月整理了一下剩余的装备,已经少得可怜了,只有一支手电筒,四节型号不一的电池,以及最后的一根荧光照明棒。
由于要钻山dòng,我想在附近的民居中再找些可以照明的物品,但是这里的人家好像对电器十分反感,没有任何电器,忙乱中也忘记了可以做几支火把应急。
阿豪急于离开这是非之地,便叫醒了臭鱼,四人一共八条腿,这时却有三个人的四条腿受了伤,只好互相搀扶着向坟后的山dòng走去。
有了地图,很容易就在坟后大山下面找到了山dòng的入口。
事已至此,不管能不能出去,都要硬着头皮走一遭试试了,希望这次好运能站在我们一边。
dòng口很大,dòng中虽然漆黑一团,但是道路笔直,倒不难行走。
为了节省光源,我们没用手电照明,只是排成一列,在黑暗中摸索着墙壁前行。
走了一段之后,藤明月蹲下身去摸索:“说道,这dòng里好像有铁轨。”
阿豪忽然指着前边叫道:“是这个,就是这个,我看见过……在水晶里看到的影像就是这个!”
我抬头向前边看去,一片漆黑的中间,远远地出现了一个很小的光点,像是灯光。手中所扶的山dòng墙壁和脚下的地面微微震动,我大喊一声:“大伙快往回跑,是火车。”
山dòng的宽度虽然并不狭窄,但是也顶多相当于一个火车头的宽度,那火车要是撞过来,四人无处可避,只能被撞成ròu酱。
四人中只有臭鱼腿脚没伤,其余三人一步一挨,肯定难以逃命。
臭鱼慌了手脚,恨不能把三人做一捆抱住跑出去。
阿豪对臭鱼说:“藤明月的脚崴了,你先背她跑出去,我们俩在后面跟上,等你把她带出去,再回来抬我。”然后把唯一的手电筒塞到他手里。
臭鱼来不及多想,也不管藤明月同意不同意,把她扛在肩头就往回跑。
我折亮了荧光棒搀着阿豪,qiáng忍着腿上钻心的疼痛一瘸一拐地往外蹭去。
身后的火车越来越近,地面的震动也越来越qiáng烈,阿豪说道:“我明白咱们看到不同的影像是什么含义了,我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看来我的人生到此为止了,你快自己逃出去吧。”
我说:“你别废话,我背也要把你背出去。”
阿豪哽咽着说:“答应我,你们要想办法活下去。逢年过节,别忘了给哥们儿烧点纸钱……你们唔好要唔记得我啊。”他本来跟我们在一起都讲普通话,此时心qíng激动,后半句又改成了家乡口音。
这时,臭鱼已把藤明月带出了山dòng,又奔回来救我们。我和臭鱼想把他抬起来,阿豪死死抓住地上的铁轨不放,只是让臭鱼背上我快走。如果再多耽搁几秒钟,可能三个人谁都跑不出去了。
臭鱼无奈,只好大声哭喊着背起了我往dòng外跑去。
我趴在臭鱼背上回头望去,在火车的前灯照耀下,阿豪目送我们即将跑出山dòng,似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火车丝毫没有减速,“砰”的一声,撞出了一团粉红色的碎块。
我心中像被尖刀狠狠刺中,疼得喘不过气来。阿豪死亡的qíng形和他最后的笑容,如同以超慢速度播放的一帧一帧的电影定格画面一样,牢牢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中。
永别了,我的朋友。
我祈求上苍多去怜悯那些在黑暗中独自哭泣的灵魂。
呼啸而至的火车撞碎了阿豪,然而此时我和臭鱼还没跑出这条死亡的隧道。
前面只有一两米的距离就能出去,脖子后边凉飕飕的,已经能感到身后轰鸣的巨大车头带动气流的冲击。
我脑中一片空白,臭鱼负着我猛地向前一蹿,和我一起滚出了dòng口。
着地一滚,正是面朝dòng内,此时虽然已经出了山dòng,却根本来不及向两侧闪避。dòng外虽无铁轨,不过以火车的惯xing,脱轨冲出的qiáng大冲击力,也足以把我们二人撞成ròu泥。
但是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火车一出山dòng就如同消失在空气之中,消失不见的只是离开山dòng范围的车体,还没出dòng的车身形成一个横切面。里面的乘客、机械清晰可见,一片片在眼前消失。
只见dòng内一层层的车体横截面不停地叠压推进,足足过了半分钟整列火车才过完消失无踪。然后四周静悄悄的,就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藤明月一瘸一拐地过来搀扶我们,我迷迷糊糊地问她:“咱们是在地球吗?”
藤明月点点头,哭着说:“你吓糊涂了是吗?”
我又转头去问臭鱼:“阿豪呢?”
臭鱼大放悲声,我这才想起了阿豪惨死的样子,急火攻心,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人中疼痛,睁眼一看自己在先前休息过的民宅之中,臭鱼正掐我的人中,他俩眼哭得如同烂桃一般,见我醒了过来才松了一口气,说道:“你再不醒,我就要给你做人工呼吸了。”
我没心思跟他说笑,沉默不语坐着发呆,悲从中来又恸哭起来。
这一哭感染了藤明月和臭鱼,也跟着一起又哭了半天。
直到哭得筋疲力尽,便各自躺在地上抽泣。
可现在毕竟不是难过悲伤的时刻,等大家都平静下来之后,三人商议,准备按照阿豪临摹下来的地图中的两条地道中选一条进去寻找出路。就算是横死在地道里面,也qiáng过活活地困死在村中。
藤明月说:“最好别进那大宅,我连看都不想看那里一眼。”
我指着地图上面画的虚线说道:“那就只有从古墓的地宫下去了,而且这下面道路纵横,好像有几条路和那大宅相通。其实我看从哪儿下去都差不多。”
藤明月坚持不肯进那大宅,说宁可在古墓里被古代僵尸吃掉,也不愿意接近大宅一步,而且自称第六感很灵敏,感觉那里有一具悬在空中的铜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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