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我正在单位忙活,小雪来了电话,一开口就让我吃惊非小,她说:“王思燕出事了!”
“啊?”我大吃一惊,忙问怎么回事。
小雪道:“她本来在医院例行孕检,突然昏迷,嘴里开始往外喷蛊虫,这是典型的降头术。”
“然后呢?”我问。
“她的病qíng已经控制住了,有我们在,暂时把蛊毒控制,却无法根除。现在我爸爸亲自去慈悲寺,请老和尚济慈出山。”小雪说。
“济慈到底是什么来头?”我倒吸口冷气。
“济慈年轻时候,未出家时,一直在东南亚生活,熟悉降头的手法。”小雪说。
“那老巫婆呢?”我着急地问:“应该赶紧控制住她,这降头术一定是她搞的鬼。”
小雪道:“老巫婆在收容所里失踪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
“警方去晚了,收容所里发现死了两个看护人员,老巫婆和几个巫师已经不在了。”小雪说:“为了最后一个孩子,他们会孤注一掷。现在王思燕已经被保护起来,在她妈妈家里,你过来吧。”
我震惊又意外,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我赶紧打车去王思燕的家。一进门就发现不对劲,王思燕挺着大肚子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沙发是折叠打开的,如同一张大chuáng。厅里开着窗,四面通风,却又挂着窗帘,风chuī窗帘飘起。
解铃、解南华和小雪他们围在王思燕的身旁,沙发上还有周围的地上,爬满了像蛆一样的虫子。又huáng又长,密密麻麻一片,挤挤挨挨在一起蛹动,看得人头皮发麻。
解铃和解南华看起来也没什么办法,面色凝重,他们点燃蜡烛,烧了huáng表纸,而王思燕一直陷入昏迷状态,大肚子一起一伏的。
王思燕的huáng毛男友坐在很远的角落,一边看着这里的动向,一边玩着手机。
“她怎么样了?”我轻轻地问。
解铃叹口气摇摇头:“防不胜防,估计医院有教会的人,他们拿到了王思燕的血,通过血液作法,王思燕中了很重的降头蛊毒,满肚子都是蛊虫,命在旦夕。”
第一百三十章 生死赌局
东南亚的降头术难倒了现场的高人,他们对于中国的道法研究颇深,但外来的法术就一筹莫展了。
王思燕躺着的沙发chuáng周围除了八家将的人,任何亲属朋友都不能靠近,这种huáng色的蛊虫非同小可,不能让它沾到身上。
王思燕的妈妈由亲戚陪着,坐在一边哭。我cha不上手,在旁边gān看着。王思燕脸色蜡huáng,四肢摊开,虫子在她身上爬上爬下。我实在看不下去,心下恻然。
门敲响了,小雪过去开门,进来的居然是古学良。他还领着一个人,正是慈悲寺的主持老和尚济慈。
古学良毕竟和我有师徒之实,我赶紧过去打招呼:“古老师。”
他看我点点头,算是知道了,然后把济慈领到王思燕的chuáng前。王思燕的妈妈哭着过来,抓住济慈老和尚的胳膊:“师父,你救救我女儿啊。她还怀着孕呢。”
济慈点点头:“施主放心,老衲当尽力而为。”
他围着chuáng转了两圈,摸摸王思燕的脉搏,又翻了翻眼皮,嘴里念念有词。拿起王思燕的右臂,把自己的手握成拳状,从右臂手腕开始缓缓往上推,一直推到肩膀。
整个过程中,客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静静看着。
刚推到肩膀,王思燕突然坐起来,她妈妈惊呼一声,就连huáng毛男友都走过来看。王思燕还是紧紧闭着眼,似乎没有脱离昏迷。她突然张开嘴,往外一喷。
我真是亲眼所见,大概几百条huáng色蛊虫从她嘴里生生喷了出来,像是喝醉酒吐了一地呕吐物。蛊虫都是活的,喷在chuáng上和地上,一层挤着一层,不断的蛹动。
有个老娘们看到这场景“哇”一声吐了,隔夜饭都吐出来。屋里本来就腥臭难当,她这一吐,味上加味,我觉得喉咙在发痒,也想吐。
王思燕的妈妈还算不错,虽然悲伤过度,但还是qiáng撑着到卫生间拿出东西来收拾。我看了看huáng毛男友,王思燕的妈妈毕竟是他的丈母娘,可他没有丝毫帮忙的意思,就揣着兜远远看着,似乎生怕晦气沾到他的身上。
我实在看不下去,赶紧过去帮忙,王思燕的妈妈哭了。拍着我的肩膀:“小齐,好人啊。”
发我一张好人卡。我有些腹诽,前些日子找你,你愣是不开门,像防贼一样防我,现在知道我是好人了。
刚才吐的老娘们昨晚不知吃的什么东西,还没消化gān净,熏人一跟头。我捏着鼻子,好不容易给清理gān净,拿拖布又蹭了蹭。
济慈不断地给王思燕推拿身子,每次推拿,王思燕都会吐出一堆蛊虫,到最后吐无可吐,开始吐huáng水。
济慈停下手,面色凝重。
小雪等人过去问怎么样了,济慈凝眉,缓缓摇头:“女施主身中降头蛊毒,这种降头极其yīn毒,是下降者独门之术,如要根治,必须下降者自己出手才行。”
解南华叹口气:“下降者就是泰国老巫婆,她的目的是为了王思燕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轻易解降。”
王思燕的妈妈哭着过来:“各位高人,如果那个坏人要孩子我们就给她好了,只要能保住我女儿的命,一百个孩子我都给她。”
这话说得无比惨烈,众人面面相觑。古学良点点头:“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爸!”小雪瞪他一眼。
解铃摇摇头:“现在不是光这么一个孩子那么简单,我仔细研究过老巫婆窃取胎儿的案例,她每次都要在母体身上画符,所谓母子连心,不光要把胎儿拿到手,还要在母体上作法。王思燕现在的qíng况是,孩子和她一损俱损。”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huáng毛男友挤过来说。
济慈道:“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找到下降头的巫者。”
“老巫婆已经失踪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小雪说。
“还有一个办法。”济慈道:“她的目标是这位女施主,就让这位女施主脱离我们的保护,主动去到外面,引下降的巫者现身。”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济慈道:“现如今已经是死局,女施主留在这里必死无疑,而出去作为诱饵引巫者上钩尚有一线生机。”
解南华想了想说:“我觉得不必冒险,老巫婆是为了王思燕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在她没达到目的之前是不会让王思燕死的,我们可以等她主动上钩。”
济慈摇摇头:“施主,这是一场赌局。是我们和下降巫者之间的赌局,赌注就是这位女施主。她赌的是我们是否能眼睁睁看着这位女施主煎熬,我们赌的是她是否按捺不住主动现身。不管这个赌局最后结果如何,我们都已经输了,因为赌注是这位无辜的女施主。赌注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巫者黑心,她不仁,我们不可以不义。”
众人目光落在王思燕的身上,她昏迷不醒,说着胡话,嘴里念叨:孩子,我的孩子。
谁也没有说话,大家都知道济慈说的是对的。泰国老巫婆她赌得起,我们赌不起。
“长老,你有什么法子?”古学良问。
济慈道:“让一个人推着女施主到她中降之地,其余人暗中保护,巫者自会现身夺人。”
王思燕中降的地方就是妇产科医院,也就是说,我们这些人里有个人要冒充她的亲人家属,带着她重回险地,引老巫婆出现。
“有什么要求呢?”古学良问。
“带女施主过去的人,不能是道法中人,怕打糙惊蛇引起怀疑。我们的对手,狡猾yīn毒,手段毒辣。无所不为。做这件事的人一定要胆大心细,能身临险地,必要时候还要有献身jīng神。”济慈道。
这个活儿只能男人gān,现在屋里不是道法中人的男人只有两个,我和huáng毛男友。
我们都没吭声。王思燕的妈妈听明白,过去一把抓住huáng毛的手:“孩子,燕子是你们家的媳妇,你救救她。”
huáng毛男友看着王思燕吐得满地的蛊虫,脸上都是恐惧和厌恶。他为难地说:“阿姨,燕子是我的对象不假,可我们还没有结婚呢。”
“你们已经登记了。”王思燕的妈妈说。
“是登记了,可还没举办婚礼,在我们老家不算数。”huáng毛男友耐心地解释:“再一个吧。刚才老和尚也说了,需要大智大勇的人,我没有智慧,胆子也小,实在gān不来,一旦gān砸了,毁了你们的计划,那燕子可真就完了。”
王思燕的妈妈嚎啕大哭:“那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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