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已经动了,沿着二楼旁边的楼梯来到阳台外面,里外隔着一堵门。只要破门而入,就能把她绳之于法,但现在这女人身边有个哇哇大哭的娃娃。一旦贸然行事,后果不堪设想。
场面僵持,围观的人群不满意了,有人趁乱打口哨,还有人喊:“你们白吃饭的啊。赶紧想办法。”
让他们这么一闹,一大群协警过来,开始驱散围观人群。人cháo涌动,我夹在中间苦不堪言,站都站不稳,更别说细看了。
场面混乱,过程我也没看清,警察突然发起冲锋,破门进入蜂拥而上。洋颖她妈发了疯,拿着刀要捅向身旁的小女孩,这时,警察里突然杀出解铃,他疾步来到洋颖她妈面前,咬破中指,对着老女人额头一点。
女人应声而倒。刀落在地上,解铃用红布罩着老女人的脑袋,扶着她躺在地上。他们身子一矮,随即被阳台的栅栏挡住看不清,我翘着脚正要细看。警车开过来,协警开始抓人群的闹事者。
很多人都散开了,我夹在人群里一时收不住脚,被挤到很远的地方。
等再回去的时候,一切尘埃落地,警察带着嫌疑犯早就撤了,幼儿园关着门,还有三三五五的人群凑在下面,议论纷纷,传着各种小道消息。
我赶紧给解铃打电话,解铃接通后说:“齐翔,我这里有点忙,你明天过来。”
“解铃,”我说:“今天抓到的那个女人我认识。”
“什么,你认识,她是谁?”解铃问。
“她就是洋颖的妈妈,她的qíng况我都和你说了,她确实有jīng神病。”
解铃说:“齐翔,这不是什么jīng神病,这个女人确实被恶鬼附体,我已经把它抓出来了。这样,你明天到我这,事关重大。”
第二天一大早,我到了解铃的家里。不光他在,小雪和解南华也在。我和他们打过招呼,看到在八仙桌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瓦罐,瓦罐口横七竖八封着符咒,里面黑森森的,像是能通到另一个世界。
解铃拍拍罐子说:“恶鬼就封在这里面。昨天我连夜起乩,和它沟通之后才了解到是什么qíng况。这个恶鬼为冤魂,和上身的女人是世代仇家,它是来复仇的。万万没想到的是,它告诉我,它上身女人的女儿居然是鬼母之身。”
我听得愣了:“你说的是洋颖?”
解铃点点头:“所谓鬼母之身,是说有一种女人命相怪异,生来世间就是为了怀孕鬼子,是鬼子借腹的工具,这样的女人结局一般都极为凄惨。而且死了之后,怨气很大。洋颖虽然死了,但是她的分裂人格已经实体化。齐翔,她很可能会永远盯着你,不放过你。”
第一百六十三章 走yīn
我害怕了,问解铃应该怎么办。
解铃道:“现代心理学说的jīng神问题也好,道家语系说的怨气yīn魂也罢,归根结底就在一个字,结。心结之结。心结不开,郁气凝滞,遂成心魔。红衣女鬼起自洋颖的人格,后来实体化,不管是什么形式,她都是应气而生,所以要解决这个问题,就要化解她的怨气。”
“怎么化解呢?”我赶紧问。
解铃告诉我。他分析过洋颖的xing格特点,这个女孩入qíng很深,为qíng所困。刚开始她还保持着一个正常的心态,随着她的qíng感波折,男朋友越处越多,她的脾xing就越来越古怪,无法控制自己的qíng绪,要化解这样的心魔非常困难,除非有大智大勇的胸怀,现在不是陪着她谈恋爱的时候,只有想出一个权宜之策。
我问是什么计策。
“走yīn。”解铃说。
走yīn?这名字听着就瘆人,我提心吊胆。问解铃:“走yīn就是让我去yīn间走一趟?”
解铃摆摆手说:“走yīn就是个名相,不一定非得到yīn间,你要去一趟红衣女呆着的山dòng。世上本来没有那山dòng,它是洋颖潜意识的臆想,现在随着红衣女的实体化,山dòng也自成了一方空间。要化解这段孽缘,就得你这个当事人亲自去一次山dòng,找到红衣女。”
“然后呢?”我听的一愣一愣。
解铃告诉我,去那里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而是随身带一个傀儡,傀儡身上滴几滴我的血,让红衣女把它当作我,我就能全身而退了。
我想起王书用,问解铃是不是一起把王医生的问题解决了。解铃看我笑笑:“你心还挺善,这个就不用你cao心,心结必须本人开,我会到南山医院找王书用,给他单独作法。这次你把自己的事qíng解决就好。”
我看过山dòng的探险视频,那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去那里就是拿着自己生命开玩笑。我真是害怕了,有点语无伦次:“没,就没什么别的办法?”
解铃一摊手:“心病还需心药医,华佗再厉害也治不了相思病。齐翔,你要想一劳永逸,就必须深入险地。”
我一咬牙,得了,赌一把。老这样被红衣女缠着,生活也好不到哪去。
确定了这件事,解铃和小雪耳语了一阵,让她去准备东西。作法的时间,定在夜里凌晨开始。
我这一天都泡在解铃家里,没心思说话,心里沉甸甸的,一想到自己要去那暗无天日的诡异dòng窟,全身都在发凉。
解铃也不安慰我,和解南华自顾自聊着一些江湖事。
我又是紧张又是无聊,翻着解铃家里的一些古书,看也看不懂,打发时间。终于熬到了夜里,小雪回来了,还带来了东西。
这一天,我都没和小雪说上两句话。小雪肯定知道我和洋颖之间的qíng感纠葛,不知她会怎么想,现在她看我就是敬而远之。在这个关键点,我也不想和她说什么,冷静冷静也好。
我还是第一次参与到走yīn这样的法事,以前只听说过观落yīn,能让人进入yīn间,见到死去的亲友,是一种很普遍却又非常邪门的法术。
我现在要做的这个走yīn法事更加复杂,去的不是yīn间,而是jīng神病人的臆想世界,这个人本尊已经死了,可她幻想出来的空间却依然存在,到那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好,一切全看个人造化。
到了午夜,法事开始,解铃招呼解南华在客厅里搬来一个铜香炉,他点燃一把长香,横在手里,然后拿起一个类似古代笏板的东西,面向铜炉的西南方向,敬拜了三次。
我大概猜到是什么意思,笏板是古代臣下上殿面君时的工具,现在我要走yīn。贯穿yīn阳,解铃这是借上香之际,在跟什么神明打招呼吧。
解南华站在神龛前,抄起上面的一本泛huáng的经书,翻开一页,然后拿起木鱼,一边敲一边对着上面的经文念。
解南华在我印象里是个非常时尚的小伙子,现在念起经文也是韵味十足。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但这个经文自有一股让人心神安宁的气场,本来特别紧张的心,慢慢平缓下来。
解铃搬来一把长凳放在香炉前,让我脱了鞋和外衣,坐在凳子上。他持起一根毛笔,凝神了几秒钟,抄起两张空白的符纸,蘸着朱砂嗖嗖写了起来,时间不长,写成两张符咒。
他对我jiāo待,一会儿作法的时候,让我赤脚踩在这两张符咒上,只要踩牢不随便乱动,怎么去的就能怎么回来。
小雪走过来,手里捧了一个纸扎的小人:“齐翔,把手伸出来。”
我按照她的意思。伸出手,小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不知用什么东西在我指尖一划,我疼的一呲牙,指尖洇出浓浓的一滴血。
“疼。”我说。
小雪看我了一眼,低低说:“活该。”
这一声“活该”给我说的全身麻苏苏的,看着小雪,她似嗔似怨,表qíng还有些担心我,看得我心猿意马。这时有人打了一下我的头,解铃在身后说了两个字:“专心。”
我面红耳赤,赶紧收回目光。心跳加速。小雪把我指尖的血抹下来,蹭在那个纸人的额头,她把纸人往我怀里一塞:“拿好,它能救你。”
我答应一声,心里感慨,你答应我做我女朋友多好,后面至于出这么多乱子吗。
解铃点燃三根香塞在我手里:“敬香。”
我按照他嘱咐的,站起来对着香炉,毕恭毕敬鞠了三个躬。解铃把香接过来,围着我绕了几圈,用香头在空中画着符,然后让小雪从神龛上取过来一张黑色的布,他在里面压上两张折叠好的符咒,嘱咐小雪把黑布缠在我的眼睛上。
我眼前顿时一片漆黑,目不视物,本来平静的心一下提起来。
解铃的声音在面前出现:“齐翔,你身上有yīn邪之气,就是那红衣女鬼的,我马上要开始作法,引导你的魂魄进入红衣女鬼的山dòng世界。你带着傀儡去,让它替代你,让红衣女鬼以为是你。”
我赶紧说道:“怎么才能让她以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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