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毛巾,帮着她擦,贾佩佩看到是我,温柔地笑笑。我对她也笑笑,我们不用说话,一起都在眼神里。
擦过了相框,贾佩佩说:“齐翔,辛苦你了,这一天忙活到现在。”她忽然伸出手,帮我掸了一下衣领,动作虽然不起眼,却足以让我融化。
我正要说什么,这时外面门一开,老贾家那哥几个还有其他亲戚朋友都来了,本来冷冷清清的灵堂顿时热闹起来。
我和贾佩佩不方便说话,互相点点头,各忙各的。
晚上八点,有人燃上长明灯,然后去点桌上的几根长蜡,打火机火苗刚凑到蜡烛头上,突然“嗤”一声爆出无数的烟花。
第一百七十四章 鬼上身
大家累一天了,守灵堂就是走过场,chuáng铺都准备好了。现在突然出现这么个灵异现象,本来叽叽喳喳喧闹的灵堂,所有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起齐刷刷地看向供桌。
燃蜡的是单位的同事,他拿着打火机站在蜡烛前,全身哆嗦。刚才喷出烟花,我离得最近,看的也清楚,好好的蜡烛像爆仗一样火花飞溅,很奇怪。
我过去拍拍他,轻声说:“我试试。”
同事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我接过火机擦出火苗,对准了蜡烛。火苗刚一碰到烛芯,“呲”的一声,火光四she,我离的太近。眼睛居然一花,下意识退后了几步。
贾老大晚宴喝得醉醺醺的,现在才解酒,红着脸过来问:“怎么回事?”
同事有点发懵,我反应很快:“蜡烛有问题。”拿着打火机,去燃另一根蜡烛。这次更可怕,火苗窜出老高,爆出许多火点,吓得贾老大也躲避不及。
他严厉道:“怎么搞的?”
幸好我们来的时候,车子后备箱装着满满一袋子祭品。我赶紧跑出去,打开袋子。从里面翻出几根长蜡烛,怕不够用,又多捧了几根。
拿到灵堂,我们几个人凑在一起挨个试,也怪了,只要不拿上供桌,在下面怎么点都没有问题,可一旦放上桌子,摆在遗照旁边,蜡烛就跟爆仗似的,火花冒出来,火苗子乱溅。
所有人面面相觑。就连最笨的人也能看出来,这和祭品的质量没关系,属于超自然现象。
诡异的沉默里,贾老二忽然说道:“马高人曾经说过,老爸死后不宁,会不会是这个闹的?老爸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心事?大哥,你说呢?”
锋芒直指贾老大。
贾老大yīn着脸,避开这个话题:“蜡烛既然点不燃,那就不点了。下面的流程是什么?”他问我。
我看了看墙上悬挂的老爷子遗像,忽然毛骨悚然起来,想起他临死前qíng景,三个针诡异地cha进天花板,他突然坐起吐血而亡。当时只是觉得惊悚,现在回忆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旁边同事推了我两下,我才回过神,赶紧说道:“下面的流程是播放哀乐,大家一起向死者鞠躬,然后守着长明灯不熄就好。”
贾老大摆摆手:“那就放吧。”
同事打开电脑,开始播放哀乐,所有人站在灵堂前,面对老人的遗照,集体默哀。
谁知道又出了问题,哀乐开始还正常。突然出现一些杂音,滋滋啦啦的,像是受到了无线电gān扰,播到后来声音开始走调,哀乐本来深沉舒缓,压抑非常,突然这么一走调,曲风立时变得诡异,如恶风穿dòng,怪鸟林啸,灵堂的气氛本来就紧张,这么一来,所有人都脸色煞白。
我一个箭步窜到台前,把音乐停了,幸好没惹出什么大乱子。众人面面相觑,今天晚上要出事。
贾老大不亏是大集团的掌门人,看到qíng形不对,也不做深究,挥挥手说:“老爷子才走,牵挂我们大家也是有的,要见怪不怪,今晚大家辛苦辛苦,守着灵堂的长明灯。”
其他人赶紧说,应该的应该的。
我们单位的同事互相看看。现在同事们彼此不熟悉,磨合很成问题,出了这样的事qíng,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忽然人群里有人咯咯笑。这是在灵堂,气氛压抑严肃。这一笑非常特别,众人目光齐刷刷看过去。
笑的人居然是贾佩佩,她垂着头,头发披散,笑得非常开心,就是声音有点飘,让人心里发寒。
谁都知道贾佩佩是大家闺秀,留洋回来的高材生,做事沉稳有度,而且和老爹的关系那叫一个好,她绝对不可能做出耻笑灵堂的事。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只有一个说明,她不正常了。
一群人拥着贾老大,来到贾佩佩面前,我也紧张起来,挤在人群后面过去。贾老大站在贾佩佩前面问:“小妹,你没事吧?”
贾佩佩一边诡笑一边嘴里叽里咕噜不知说些什么,有点类似西南那边的方言,而且口音奇特,听也听不懂。
贾老二惊恐地说:“这不是老爹小时候生活在农村里的那个口音吗?”
“你怎么知道?”贾老大问。
贾老二说:“你忘了,老爹活着的时候有一年回老家认祖归宗,我跟着他回去的,还祭拜过祖庙。在村里,人人都是这种口音和腔调。”
“现在说小妹呢。”贾老大说:“小妹怎么回事,不会是太过悲伤,出现了jīng神异状吧?”
贾老二摇摇头:“小妹很早就出国,她听都没听过这种口音,怎么现在会突然说出来?”
小贾总在后面cha话:“小妹是不是鬼上身了?”
这一句话,围着贾佩佩的人群“呼啦”一声散开。灵堂的气氛本来就yīn森。挽联鲜花烟雾飘飘,此时老爷子的遗照挂在墙上,目不转睛看着灵堂里的我们。
所有人都感觉到恐怖,对贾佩佩避之不及。
“殡葬公司的人到了没有?”贾老大喊。
同事们把我推出去,我是和老贾家打jiāo道最多的,只好硬着头皮过来:“贾总,我在。”
“小齐,怎么回事?我妹妹没事吧?”贾老大问。
我挤开人群,来到贾佩佩面前摆摆手,她始终垂着头,头发遮挡住面容,看不清脸。
贾佩佩就是低头诡笑,说着西南的地方土话,双肩时不时抖动,看样子笑得好开心。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着实有点心疼,犹豫一下,还是伸出手扶住她的双肩。软声说:“佩佩,是我,我来了。”
我手上加力,把她的肩膀往上扳,老贾家这哥几个在后面看着,大气都不敢喘。
贾佩佩并没有抵抗我手上的力。她一边笑一边抬起头。这头一抬起来,所有人都qíng不自禁退后一步,我的手有点抖。
贾佩佩像是完全变了个人,脸色铁青,嘴角上翘,眼睛咪咪着。脸部的肌ròu却是僵硬的,就像是一尊有着诡异表qíng的雕像。尤其她的双眼,眼珠游移,眼球在四下里看,先是看看左,又是看看右。好像眼睛和脸是两套系统,互不影响。
我吓的手直颤抖,还是qiáng忍着恐惧:“佩佩,你没事吧?”
这时,不知从灵堂什么地方突然传来一声猫叫,“喵”。
众人都听到了,声音很飘,似乎来自于高处。贾老大觉得瘆得慌,赶紧道:“哪来的野猫赶紧赶走。”
众人趁这个机会赶紧从贾佩佩身边散去,开始找满屋子找猫。
这一声猫叫,叫的我头皮发麻,因为我听出来了。看护老爷子那天晚上,病房外也有这么一声猫叫,当时我和贾佩佩看到一只长着人脸的虎皮猫趴在窗外。
我心跳加速,今天晚上恐怕真的要出大事,这只怪猫在我看来,代表着不祥。
现在当务之急是救贾佩佩,我想起裤子的屁股后兜装着一样东西。
那是解铃当初给我的“悲”字项链,经历这么多事,我已经把它遗忘了很长时间,以前挂在脖子上,后来揣在衣服兜里,最后随手放在屁股兜里。
这时候我想起来,赶紧把它拿出来,贾佩佩这种qíng况很可能是鬼上身,我不知道这项链能不能对付,好赖也要试试。
我把项链靠近她,贾佩佩果然有了反应,她的眼睛聚焦。眼球直勾勾盯着我。
我把项链在她面前晃晃,说道:“不管你是谁,不要难为这个女孩,有什么大可以冲着我来。”
贾佩佩没说话,眼神变得yīn毒,我一狠心。把项链直接套在她的脖子上。
这一套上,贾佩佩就像是一脚踩进了热水锅,表qíng开始变得痛苦,满嘴方言,像是在恶意地诅咒我。
“怎么搞的?”贾老大走过来,对我怒喝。
“贾总。我这挂项链是高人开过光的,能辟邪,我给令妹挂上,她是鬼上身,那个鬼现在肯定非常痛苦。”我语无伦次地说。
“小妹,你没事吧。”贾老大真是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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