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一惊,我看到的场景是繁复的立体迷宫,为什么在他们眼里只是简单的三条岔路?
仔细一想。明白了,现在我脑海里的成像并不是实际的场景,而是这里的怪声所形成的声音影像。
我不停咽着口水,活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稀奇事。以前看过不少抗日电影,读过课本里的那段历史,印象里日本人一个个猥琐不堪,头脑简单,让嘎子这样的小孩都能耍的满地乱转,游击队员一个人能打一百个日本兵。今天看到这幅景象,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
眼前的qíng景,宏大、变态、不知所以,又似乎透出最深层的人心潜意识里的东西。这种莫名其妙反人类的东西,完全符合二战时日本的所作所为。
“你愣着gān什么,到底怎么走?”喵喵师父问。
以我耳神通的能力,无法用复杂的语言表达出现状,我刚要说不知道,突然怔住,觉得不能说这个话。
我之所以不用进这个危险的地方,就因为我能出耳神通探路,一旦这个作用消失,那我就不能在外面躲着不进来。这是一,二是我不想让古学良瞧不起。
我看着喵喵师父,沉默片刻,出口说:“应该走中间的这条路。”
第二百七十五章 全军覆没
说完我就后悔了,没有三条岔路,我看到的只是乱糟糟一大团,随意指路,真要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这些人非常信任我,一听我说中间的路,喵喵师父一马当先窜了过去,其他热成像的人影跟在后面。
我紧紧盯着他们,想看看这些人怎么进入到这个繁复构件的空间迷宫里。
他们走上迷宫的一条路,这条路并不是平直的,而是在空间扭曲,像奥古勒斯圈一样在空中卷曲螺旋,延伸进立体迷宫的深处。
喵喵师父在前,这些人在后,顺着这条诡异的路进入迷宫深处再也不见。
我忽然反应过来,应该跟着他们走的,耳神通赶紧向前冲去,谁知这时立体迷宫的结构又发生了变化。那条路不见了,换成七八条扭结在一起的路。我不知道往哪走。
这时迷宫深处传出声音:“齐翔的耳神通呢,怎么不跟上?”
是喵喵师父的声音,我想跟着它的声音走,可是眼前的路太复杂,卷曲缠结,不但无路,而且也观不到他们的具体位置。
我发出艰难的声音,一个字节一个字节往外吐:“我、进、不、去。”
喵喵师父的老头从迷宫里出来,窜到我面前:“你为什么不往里面走?”
耳神通比划着:“进、不、去。”再具体的细节说不出来,要把这复杂的前因后果说明白,以耳神通的表达能力要细细讲上一个小时。
喵喵师父疑惑,看出我的为难,说道:“这样吧,既然耳神通进不来,那你的本尊进来吧,给我们当个接应……”
话还没说完,忽然迷宫深处发出一声惊呼。是廖警官发出来的。
现在进去的这几个人,都是沉稳有度的汉子,就算遇到天大的难事和怪事,都不会出现这种声音,而此时此刻,廖警官居然惊叫了这么一声。
喵喵师父急忙道:“我进去看看。你的本尊马上进来,做个接应。可能有不好的事qíng发生。”
它一个飞窜进了迷宫,立体迷宫的格局顿时又发生了变化,喵喵师父进入其中,没了踪影。
我知道坏了,他们陷入险地,都是我瞎指挥的原因。刚才的行为真是自私又不负责任,我头上冒汗,赶紧要从定境中出来,进入地下工事接应他们。
心思刚起,迷宫的格局突然又发生了剧烈变化,如同一个巨大的圆形魔方,快速扭动。像五彩缤纷的万花筒一般,竟然生出许多诡异绚丽的颜色。
我现在是耳神通在听声音,声音怎么会有颜色呢?简直太惊人了,今天进入这里的每一件事都在撼动原有的世界观。
我忽然醒悟,迷宫为什么会有如此剧烈的变化。迷宫是由声音形成的,也就是说,是这里的声音在变化。
我刚想明白这件事,从迷宫深处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开始很小,继而剧烈,瞬间又bào涨,似乎是高昂的噪音。特别尖锐。我正全神贯注听着,声音毫无征兆袭来,如同音波的怒涛海洋,瞬间就把耳神通淹没了,我的耳膜一阵刺痛。
我大吼一声,从定境中出来,缓缓睁开眼,自己还坐在木屋的地上,胸口发闷,喉咙发甜,张开嘴,“噗”喷出大口血。淋在对面的木屋墙上,淋淋漓漓一大片。
这是我这些日子喷的第二口血。这口血喷完,感觉整个人的力气抽光了一样,全身乏力,像是得了重感冒。
我趴在地上,全身动不了,稍一活动胸口就难受,血一个劲往嘴角涌。
缓了好一会儿,我在地上轻轻动着,背包在不远处,那里有水。我现在没别的想法,就想拿出水涮涮嘴。这是现在最大的愿望,也是唯一能做到的。
动一步就喘的厉害,我躺在地上喘不上气,全身难受,像是被大石头压着。
再想提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悠悠回转,这次难受好多了,身上虽然虚弱,能自由活动了。我全身发冷,扶着墙站起来,透过破碎的窗户看。外面已经入夜了。
天很黑,没有一丝光亮,糙丛中有各种虫鸣声,夜风很柔很轻。我来到背包前,掏出水,狠狠簌了嘴,又喝了一大口,缓和下来后脑袋嗡嗡响。看着外面黑森森的天,静谧的营地,竟然像做了一场无法形容的怪梦。
我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蛋,记忆涌了过来。一天过去了,难道所有人都陷在地下工事里没有回来?他们如果安全脱险的话。是不会把我扔在这里不管的。
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艰难地提起包,推开木门,摇摇晃晃从台阶上下来。
绕过几栋木屋,再向前走一段就是地下工事的入口,他们生死不明陷在里面,一大半的原因都因为我。
我要去救他们。
我走了没几步,头愈发昏沉,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可知道时间贵如油,已经耽误一天,如果再耽误一晚上,会发生什么根本无法预料,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我拖着包勉qiáng向前走了两步,忽然看到月光下,从前面木屋的墙角拖出来一道影子。
影子细细狭长,不像是人的,我马上醒悟过来,是猫的,喵喵师父。正想迎上去,不知为什么,突然一股cháo水般的压力涌来,让我无法呼吸,察觉到山一样巨大的危险正在靠近。
我拖着背包闪到房子后面,小心翼翼往外看。房子后面出来一只猫。
它不是喵喵师父,是一只大黑猫。我屏息凝神,两条腿都软了,那正是泰国平头附身的人脸猫。
人脸猫走在白色的月光下,拖着长影子,显得格外yīn森。在它身后,跟着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这种黑衣服很奇怪,款式有点像道袍,对襟纽扣,有些中国风,两个人穿着这样同样的衣服,有点制服的意思。
其中一个是女人,面相狰狞彪悍,脸上还有道刀疤。一看到这个人,我差点窒息,居然是佛理会的王大姐。
很久之前,我和二龙卧底进入佛理会的老巢凤凰居,在最里面的院子里曾经见过佛理会的一场内部法事。会长张四七用彼岸香蛊惑教友,其中有个教友特别虔诚,就是这位王大姐。说起来这位大姐算是传奇人物,得过绝症,后来参加佛理会,不知怎么弄的,绝症居然治好了,她也成了最虔诚的会员,看到张四七一口一个“亲爸爸”。
后来她在医院偷袭过我,一棒子把我砸晕。这娘们下手凶狠,为了佛理会她杀人都敢。我现在就怕这样的人,虔诚信仰着歪门邪道的老娘们,她们满口鬼话。凶狠残忍,什么事都能gān出来,还执迷不悟。
这地方原来是佛理会的人在这参合。那么所有一切都讲通了,假冒煤矿公司骗人进来,大面积种植彼岸香,还和人脸黑猫有关系,组织如此严密,行为如此诡诈,也只能是佛理会了。
市里本来严厉打击过这个黑道门,首犯抓的抓,死的死,收拾差不多了,没想到野糙烧不尽,chūn风chuī又生。这帮人又死灰复燃,跑这作妖来了。
人脸猫窜到我刚才藏身的木屋前,用头顶开屋门。我看到王大姐和另外一个佛理会教友,从衣服底下拿出两把明晃晃的菜刀,跟着人脸猫走进屋里。
我心里一惊。他们难道是冲我来的?
我趴在木屋后面的墙fèng往里看,王大姐打着手电,把屋里照了一遍,光亮扫到我藏身的地方,我赶紧躲在一边不敢再看。
他们在屋里翻了一阵,王大姐恨恨道:“跑了一个。”
另一个人道:“副会长太厉害了。察觉到了什么耳神通,用音波来袭击,那人受了内伤,就算跑也跑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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