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馆长预感到不妙,正想着,从林子深处蹦蹦跳跳出来一个人影。
等完全现身后,王馆长吓得一哆嗦,大气都不敢喘,这是一个穿着破烂的活尸。身上挂着很多树枝,长发披散,十指如钩,一张脸更是没法看了,张嘴露出里面尖尖的牙。
它一蹦一跳来到女工面前,女工本来接近昏厥,还有一丝感觉,抬起头看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用沙哑的嗓子拼命喊着:“哥,哥。救救我,救救我啊。”
王馆长趴在地上,嘴角不停抽动,他已经认出来这个僵尸是谁了。这具僵尸就是二叔的爸爸,他小时候见过这个老人,管他叫二伯伯。
二伯伯不像二叔那么生硬那么冷酷,是个挺和蔼的老人,还给过王馆长糖吃。这老人死的很早,那时候王馆长还小,对于这老人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几乎没有印象。不知不觉中这个人就从生活里消失了。
真是没想到啊,他居然变成了僵尸。
王馆长告诉我,一个人变成僵尸不是那么容易的,不是说人人死了都能变。
人死前一口怨气未曾吐出,或成僵尸;死前有心事未了者,或成僵尸;大怒而死者,或成僵尸。死后人还要埋入yīn地,配合风水。当然,野成的僵尸也有,但需要天时地利,战乱大灾之年可能会多,但现在和平天下,怎么还会出僵尸呢。
现在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这位老人过世之后,是二叔把自己的亲爸爸制成了僵尸。
二叔真要这么做,就不是个人了,是畜生。难怪他能对同泽下手,连老爸都坑,他还有啥可顾忌的。
这一晚上,二叔犯了三条死罪。一是私藏家族典籍,二是糟践无辜少女,三是亵渎老父尸体,这三条拿出来,哪条都能要他的命。
听到这里。我说道:“如果是现代就好了,你也不要费劲心机弄什么古册,只要用手机把这一切录下来就行。”
王馆长摇摇头:“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面临的困难,现在确实有手机可以录像,但这件事如果放在现在,可能就会以另一种方式上演。到时候还是没办法,还是一筹莫展。”
那位可怜的女工在惨叫中,被僵尸活活啃噬而死。僵尸满嘴是血,在树林里蹦蹦跳跳,像个没头苍蝇。王馆长把呼吸频率压到最低,生怕这尸体狂xing大发找到自己。
这时二叔从树林中出来。轻轻摇动铃铛,僵尸发现了目标,蹦蹦跳跳过去。
此时这个僵尸已经不是二叔的爸爸,可以理解为是尸jīng,是另外一种生物,总而言之不是人。
二叔一边摇铃一边引着僵尸往深山里走,不多时没影了。这时二婶和王时玮钻出来,二婶让王时玮先回家,她还要办点事。
王时玮长大了,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王馆长已经猜出来二婶要做什么,她是做善后工作。果然,她把女工的尸体从树上解下来,用极为娴熟的手法把女工重重捆缚,然后从行囊里拿出被药物浸染的布条,把女尸从头开始裹起来,一直裹到双脚。
裹完之后,二婶把女尸扛在肩头背起来就走,像是轻若无物。很快她也消失在树林深处。
王馆长趴在那里很长时间没有动地方,人都傻了,等明白过事来,天空已隐隐出现鱼肚白,天色微微亮。
他从地上爬起来,没走两步摔了一大跤,双腿发麻,血脉不通,他保持姿势呆了整整一个晚上。
他浑浑噩噩从树林里出来,回到家里,虽然困得要死,可就是睡不着,辗转反侧,脑海里全是这一夜的qíng景。
他在思考在一个问题,我该怎么办?
作为一个正常人,他也知道,只凭借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跟二叔二婶抗衡,看王时玮那láng那蛇一般的眼神,自己恐怕连这个堂弟都不是对手。
只能求助,可是求助谁呢?
他想起了家里的大伯,大伯看着他长大的,又是父母生前好友,现在还是老王家主事人之一。找他没错。王馆长此时感觉到自己真是太年轻了,遇事之后一点方略和经验都没有,只能求助家族老人。
他怕自己jīng神不振,去大伯家说话颠三倒四,便简单睡了个觉。睡不踏实,都是噩梦。到中午时爬起来。吃了两个隔夜馒头,喝了个水饱,鼓起勇气到了大伯家。
大伯家盖了二层小别墅,在那个年代是相当了不得的事,大伯把他带到二楼客厅,问怎么回事。
王馆长觉得自己挺镇定了,可真要一说起来,控制不住的语无伦次。深夜中发生的事对他刺激太深,说的嘴角都起沫子了。
大伯打断他,沉默片刻道:“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王馆长愣了一下,赶忙说:“大伯,我对天发誓肯定有这么一回事。我听你的,你要我gān什么我就gān什么,一定要揭穿二叔的真面目。”
“那如果,”忽然从屏风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大伯让你死呢,你死不死?”
王馆长头皮一下炸了,紧紧盯着屏风。屏风后转出一人,正是二叔。
大伯皱眉:“我不是让你别出来吗。”
“再不出来,”二叔看着王馆长说:“我恐怕会被人污蔑死。大侄子,你真是长了一张巧嘴,会倒打一耙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三堂会审
王馆长千想万想没想到二叔在现场,自己还刚讲完他的秘密。
他站起来直直瞪着二叔,二叔也在冷冷地看着他,两个人互相的仇视到达了顶点。
到底还是二叔比较有城府,收了目光,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倒着茶水:“老大,你是主事的,你说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不怎么办。”大伯看向王馆长:“大侄子,你先回去,这里没你的事。”
王馆长知道这时刻骑虎难下,就算现在走了。二叔背地里也不能饶了自己,现在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必须据理力争。索xing豁出去了,把事qíng闹大,家族里人人都知,反而对自己有好处。
王馆长大声喊:“我不走!大伯,昨晚的事千真万确,我真的看到二爷爷变成了僵尸,看到二叔掠夺了一个女工,对了,不信你们可以去纺织厂打听打听……”
“啪!”二叔当场就把茶碗砸烂:“你小子满嘴喷粪,血口喷人,有这么侮rǔ长辈的吗?老大,你听听是人话吗?我父亲过世的时候你就在现场,什么qíng况你不清楚吗?”
大伯晃动茶杯,沉默不语,来了个徐庶进曹营。你们闹你们的,我就是不说话。
“大伯,你相信我一次。”王馆长急眼了:“我带你们去找,肯定会有线索和证据的,太yīn炼形的孤本也在二叔的手里。”
二叔冷着脸,大步流星过来,甩手就是一个大嘴巴。这一嘴巴劲头有多大吧,直接把王馆长gān耳鸣了,半张脸没了知觉,眼前金星直冒。
“满嘴喷粪!我替你死去的老爹教训你。”二叔大骂。
这时大伯抬起头:“好了,你们别闹了。”
王馆长捂着脸站在一旁,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二叔冷着脸退到一边。
大伯喝了口茶说:“大侄子,你回去吧,今天收拾东西赶紧走。回去念你的大学。毕业以后在大城市找个好工作,这才是你的前途。”
“大伯,你这是什么意思?”王馆长瞪大眼睛问。
“以后不要回来了。”大伯淡淡地说:“你的未来不在这里,梨园虽好非久恋之家。赶紧走吧。”
“我不走!我要弄个是非曲直。”王馆长歇斯底里。
听到这里,我叹口气说:“王馆长,如果你那时走了,或许日后的命运就改变了吧。”
王馆长拿起毛巾擦擦头上的冷汗,伤口疼的直呲牙,他点点头:“对。我那时学习成绩很好,而且那时候的大学是真正的学府,毕业之后能分配到机关,或许我还会留在学校,这么多年下来可能就成了大官或是教授了,现在也娶妻生子,一大家子。我那时候走了,蛰伏数年,等羽翼成熟有了权力和金钱,再回家去报仇,可能结果更好一些,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选择了留下。”我说。
“换你在那种qíng况下,你能走吗?”王馆长反问我。
我苦笑摇摇头:“那种qíng况下能观清局势,隐忍不发,负血海深仇而走,这样的人不是软蛋就是枭雄。”
“你说得对。”王馆长靠在椅背上:“古有刘邦观其父入油锅。谈笑风生,乃枭雄本色。我不是软蛋,也不是枭雄,两头不沾,所以现在落到这么个下场。”
王馆长当时确实年轻,大伯这么劝他非但不听。还骂大伯和二叔是一丘之貉,他闹了个jī犬不宁。
王馆长是有小心思的,就要这么闹,就要扩大事态影响面,人人皆知,无法收场。看你二叔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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