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黎菲像是看大片一样看得目瞪口呆。
黎菲抱着我喃喃说:“震三,我也是见过一些国术高手的,今天真是开了眼了,没想到解南华的本事这么高,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境界。”
我心中感慨。解南华自从大伤之后,一直在坐轮椅。坐了很长时间,最近为了灰界的事,才勉qiáng从轮椅上站起来。
到了南方以后,他跟着我混,从来没有出过手。我有时候也在想,他的经验什么的都还在,可是武功底子真的废了。
北派瞧不起我们八家将,最大的原因也在于八家将中顶梁柱的三个人全部遭遇意外。解铃进入中yīn苦界久无消息,解南华重伤瘫痪在轮椅,小辉出走台湾至今杳无音信。
尤其解南华最让人遗憾和痛心,此刻我看着迷雾中的他,说不出什么滋味。
正看着,变故出现。
打到这份上,两人武力值都差不多,比拼的就是手里的武器。邵阳是双刀,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而解南华手里是单把军刀,就巴掌大的一截。他能在两把飞刀中游走支撑,已经不易了。
就在这个时候。解南华一个闪身没躲利索,被邵阳一刀刺中左臂。
解南华闷哼了一声,双脚往后一滑,挣开刀口,退出圈外。
他三纵两跃到了我们近前。我急切地说:“南华……”,爬起来要去看他。
解南华身上裹着寒气,戴着大墨镜,伸出一只手做个“禁止靠前”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迷雾深处的远方。
我明白了,他是让我带着黎菲赶紧走。
黎菲扶着我站起来,我往前走了一步:“南华,你没事吧?”
解南华忽然转头看我,虽然看不到全脸,却能感觉到他面带寒气。有些yīn冷,他做了个很严厉的手势,示意我们快走。
黎菲轻轻拉住我:“走,震三我们走。”
这时,那边的邵阳晃动着双刀一步步靠近。
我和黎菲互相搀扶。缓缓走进迷雾。刚走进,就听到后面兵器jiāo刃的脆响,两个人又战在一起。
一边走,我一边喃喃:“为什么会这样,只剩下我们两个。”
黎菲低语:“幸好还有你在我的身边。震三,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我看着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小菲,你放心吧,就算我死,也一定护着你,把你送出去!”
黎菲锤了我一下:“我不要,咱们两个要一起出去,我还要嫁给你!”
我泪眼朦胧地看着她,正要说什么,突然后面传来脚步声。我们回头看,迷雾里跌跌撞撞走出来一人。
这个人全身血污,腥气冲腾,他走得很慢,步履艰难,一步步走到大树的树根下,双腿发软坐在地上。
看到身形我大吃一惊,是解南华!
我拉着黎菲走过去,来到他的面前,我急着说:“南华……”
解南华似乎受了重伤,他勉qiáng伸出右手让我们不要过来,他靠着树喘着气,用极为怪异的声调慢慢说:“他死了。你们安全了。”
我急的都快哭了:“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解南华靠着极大的意志力挺起身子,怪异的腔调更加浓重:“你们两个快走。不要过来!”
“你怎么了?”我大哭,还是走过去。
黎菲在后面拉住我:“震三,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解南华坐在地上,极为悲恸地看着我,他颤抖着手摸到脸上墨镜。缓缓摘下。
我和黎菲清清楚楚看到,他的每只眼睛里都出现了双瞳,两个黑色瞳仁不停地左右移动。
我们全身泛起一阵冷意,jī皮疙瘩起了全身。解南华,他……他也被鬼上身了!
解南华把墨镜戴上。极力控制着,颤抖说:“先前我之所以消失,是因为被鬼上了身。我一直用意志力克服它,不让它征服我的身躯、我的大脑,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能挺到什么时候。你们快走吧。”
“南华……”我哭着说。
黎菲也哭了,劝我:“震三,我们走吧,他不行了。”
我看着他,解南华是我的知jiāo好友,我们一同经历无数生死,现在他就这么孤零零坐在树下。
解南华靠着树gān,颤抖着伸出右手,做了个摆手的动作,示意我们赶紧走。动作挥洒至极。
我知道救不了他,被黎菲拉着,一步步离开他。
我回头去看,解南华独自一人孤坐树下,摘掉了墨镜,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脸上的表qíng恬淡。
他在想什么呢?我满眼是泪,下一秒钟雾气涌现,他的身影再也见不到了。
这里不见天不见地,到处都是迷雾深林,我们已经完全迷失方向。
黎菲喃喃说:“震三,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我“嗯”了一声。
“我们再也出不去了呢。”她说。
我jīng神疲惫,伤心yù绝,眼睛也隐隐发疼:“嗯,出不去了。”
“震三,”她忽然看我:“我们在这里成亲好不好?”
我抬起朦胧的眼睛看她,黎菲红着眼看我,我颤抖着说:“好。咱们出不去了,就在这里成亲。”
这时,迷雾中出现了一块巨大的黑黝黝石头。黎菲拉着我来到石头前,轻声说:“震三,这块石头看起来好眼熟啊,不如就让它当我们的证婚人。”
我勉qiáng点点头,我们已经快要死了,莫不如就满足一下女孩这点小愿望。
黎菲双手合十非常虔诚地对着石头:“大石头啊大石头。今天我和齐震三在这里要成婚了,我会成为他的妻子,他会成为我的丈夫。无论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将来身体健康还是不适,我们都会是夫妻。永远也不分开。”
她看着我:“来啊,一拜天地。”
我走过去和她并排站着,一起跪在地上,拜了灰蒙蒙的天。
“二拜高堂。”她说。
我们一起拜了大石头。
“夫妻对拜。”她调转身体,看着我。跪在我的面前。我也跪在她的面前,我们一同磕了头。
“送入dòng房。”她轻轻说着,眼睛里是泪水,脸色绯红。
我看着她,从来没觉得她如此美丽,都说结婚的新娘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真的是这样。
“震三,”她轻轻说:“你在这里要了我吧!我不等了,我们今天成婚了。”
“成婚了。”我喃喃。
我靠着大石头,黎菲轻轻钻进我的怀里。
“震三,你摸我,我要你摸我。”她红红的小脸看我。
我颤抖着手摸向她的脸颊,抚摸着她的头发,黎菲“嘤”了一声,撅起小嘴亲了我一下。
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qíng绪爆发了,屈rǔ、悲恸、yù望、痛苦,我一边哭一边亲着她。
老爸,天上的妈妈,儿子今天结婚了!
我们靠着大石头,黎菲真是动了qíng,主动解开衣服拉环,把外衣脱了,非常小女人的垫在我们身下。告诉我一会儿别碰到地面,会凉坏身子的。
黎菲红着脸闭着眼,我正要上去,忽然听到一阵歌声,曲调动人,腻腻如吴侬软语,不知从何处传来。
我怔住了,轻轻问道:“小菲,你听到了吗?”
我再一看,黎菲已踪迹不见。我一个人坐在一处高高的凉亭上,举目四望,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
第五百九十一章 四季歌
我看着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时穿了身华服,看样子像是古代一翩翩公子。
我在凉亭上呆坐半晌,耳边只有那腻腻的歌声传来,周围空无人影。
我顺着台阶从凉亭上一步步走下来,这里是后花园,花团锦簇,绿树成荫,还有涓涓细水和假山。
我绕过假山,看到一群家丁模样的人正在打水,旁边有丫鬟踢着很古怪的藤球类似蹴鞠,天很明,阳光却不刺眼,蓝天白云,感觉好极了。
我疑惑着走过去,他们看到我纷纷说,公子你午睡起来了。
我含糊点点头,叫过一个乖巧的丫头。问她是谁在弹奏音乐。
那丫头告诉我,是新入府的女乐师。她的家乡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据说旱路加上水路,到这里少说也得走俩月。那女乐师想念家乡,经常抚琴弹奏的是家乡小曲。
我让那丫头领我去,我们穿过月亮门。到了一处寂静偏僻的别院,声音正是从院里传出来的。
我看向院子,靠近白墙有一女子戴着面纱,正在低头抚琴,手动得很快,充满了韵律。声音正是她弹奏出来的。
小丫头想要叫她,我赶忙制止,轻声说:“让她弹吧,我听听,你且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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