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人伸手进热锅里,抓出一样黑色的东西,放在盘子里jiāo给刘艳。
我悄悄移动两步,仔细看,那个东西是小孩的形状,五官都有,手脚蜷缩,身上缠了道道的红线。刘艳打开随身的皮包,小心翼翼把这个东西放进包里,然后拉上拉链。
我眼皮子狂跳,下意识感觉到这不是好东西,肯定特别邪恶。
老女人又拿起一个针筒,针头塞进锅里,缓缓抽取,抽了一管液体。然后她拿起一个火柴棍粗细高矮的玻璃瓶,打开瓶口,把液体推进去。
她用很小的塞子塞住瓶口,穿上红绳,做成项链状,递给刘艳。
刘艳赶忙挂在脖子上。两人低声说着什么,声音很密很低,听不清楚。老女人应该是在面授机宜,刘艳听得非常仔细。不时点点头。
我凭直觉感觉到,刘艳弄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肯定是用来对付凌月的。尤其那个像小孩一样的黑东西,非常邪,联想到凌月还怀着孕,我不寒而栗。
两人说着说着话。刘艳突然回头看我,目光狠毒,用手指着我,然后对老女人说了什么。
老女人面色yīn沉,摆摆手,示意刘艳可以走了。
刘艳拿起包低着头往外走,我一看不好,赶紧追上去。刚到门口,被外面的助手拦下。眼看着刘艳顺着走廊匆匆走远,我心急如焚。
助手拦住我,用手指着屋里,示意我回去,还不能走。
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我把他拨开,要往外追。
突然脖后一疼,继而天地旋转。我被这小个子的助手,一个擒拿,掀翻在地。
我躺在地上,摔得全身腾,这时小屋木门开了,那老女人赤着脚走出来,一步一步来到我的面前,蹲下。
她的手指粘粘糊糊不知粘着什么,指尖触着我的额头快速写着经文,我感觉额头上火烧火燎。
此时此刻,我如坠冰窟。完了,中降头了。
第七十六章 女人的报复
额头火辣辣的酸痛,像是一团火在烤炙。我越挣扎身上越没有力气,眼睛睁不开,人影渐渐模糊,晕了过去。
也不知多久,我打个哆嗦醒了过来,周围天都黑了。空气yīn冷,四面下着小雨,我从地上爬起来。眼前是一条胡同,周围无人,再看看身上,我的衣服竟然都被扒光了。只穿着小背心和小裤衩。
我哆哆嗦嗦从胡同出来,周围的建筑非常陌生,我一时恍惚,竟然想不起自己为什么到的这里。
我四下看着,想找人帮忙,可能是天冷,走出去很远也没看到人。我全身发烧的难受,骨节都在疼痛,嗓子里冒烟。
这时,我看到远处一片灯光,映辉着一大片建筑,那是大学校。过往的经历浮现在眼前,我去找刘艳,结果被黑衣阿赞的助手制伏,晕了过去,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
我跌跌撞撞向学校的方向走,夜已深,还飘着小雨。靠近学校。人气渐渐多了起来。我跌跌撞撞敲开一家正在营业的包子铺,里面有几个学生正在吃夜宵,看我进来,都非常震惊。
我对他们沙哑地喊:“快,报警。”
老板还算不错,从里面拿出一件大棉袄把我裹住,我坐在椅子上,全身是水,冻得嘴唇发青。
时间不长,周边派出所来了民警问我怎么回事。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学生,我磕磕巴巴地把佛牌店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众人大眼瞪小眼。
“你是不是冻傻了,”有个学生笑:“那家店我知道,我对象经常在那买东西,哪有什么黑衣阿赞,小说看多了吧。”
民警让周围人都散散,又问包子铺老板借了一身破衣服给我勉qiáng蔽体,然后带着我去那家佛牌店。
此时天寒地冷,我跟着小警察到了佛牌店,店门紧闭,已经打烊了。
警察敲敲门,里面没有回音,他耸耸肩:“这样吧,你有没有其他亲属朋友的联系方式,先把你接回家,等明天我陪你过来看看。”
说实话,我挺感激他的,这个警察警衔虽然低,还是比较负责的,可能大学城的警察素质都高。
我手机钱包什么的都没了,这倒没啥,关键是“悲”字项坠和请的女人缘手链可都压在这家店铺里,也没个着落。
我想了想,还得麻烦土哥,给他打了电话。过了半个小时,土哥到的,大半夜的他来回折腾,一句怨言也没有,我心里挺不是滋味。
土哥把我接到他家,我们勉qiáng对付了一宿,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陪着我又回来,找到那个警察。我们三人再去佛牌店。
店铺开了,一大早没什么客人,里面飘着淡淡的香气,那个年轻人还坐在柜台后面玩着手机。
我一看他,qíng绪激动,要过去抓他。警察拦住我。问年轻人昨天见没见过我。年轻人愕然:“见过啊,这个客人昨天来到店里要买东西,试来试去没有合适的,他就走了。”
“你胡说八道。”我说:“我的项坠和手链呢?”
年轻人无奈从柜台下面,拿出纸盒子,打开后,里面是我的项链和手链。我赶紧抓到手里,抚摸着上面的“悲”字,有想哭的冲动。
年轻人说:“昨天你要试佛牌,把原来的项链脱下来jiāo给我保管。你走的匆忙,我没叫住你。”
我忽然看到后门:“警察同志,我就是从这个门里进去。遭到袭击的。”
警察来到后门,敲了敲,让年轻人把门打开看看。
年轻人摇摇头,拿出钥匙,把门打开。门一开,里面散发着一股怪味。警察咳嗽两声,招呼我过来看。里面是个小杂货间,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小的空间,四面封闭,根本就没有走廊。
年轻人道:“这是我们进货用的仓库。”
我顾不得埋汰,走进去,用手敲着四面的墙,发出闷闷的声音。一直沉默的土哥在外面说:“小齐,出来吧。”
我不甘心。他把我拉出来,对警察和年轻人道歉:“我这个朋友昨天遭到抢劫,脑子受了刺激,不好意思啊。”
小警察和年轻人又聊了两句。等从店里出来,他狐疑地看我:“你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我正要辩解,土哥拉拉我衣服,示意不要坚持原来的话。我只好说:“是我记错了,昨晚在胡同我遭到一个小流氓的袭击,东西被抢走了。我怕丢人,编了这么一套离奇的故事。”
小警察把我好一顿教训,自顾自走了。
等他走远了,我着急地问土哥,为什么不让警察继续搜下去,你是不是也不信我。土哥摇摇头:“我当然信你了。你没发现吗,他们已经做好了手脚。你再怎么查也查不下去。而且我听了你的经历,警察在这件事上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和他们说了也没用。”
“你丢什么东西了,损失大不大?”他问我。
“损失不大,手机卡是新办的,钱包也没多少钱。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来之前都放在家里。”我说。
土哥道:“既然这样,小齐,我有个建议,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不要再查了。”
我恼了:“土哥,我倒没什么,可那黑衣阿赞的老巫婆jiāo给刘艳一堆很邪的东西,一旦刘艳鬼迷心窍,用这些玩意对付那个叫凌月的小三怎么办?凌月还怀着孕,一尸两命啊。”
土哥道:“你和凌月上过chuáng吗?”
“你看你说的,我都没见过她。”
土哥冷笑:“那你cao这个闲心gān什么,她死不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堵得我哑口无言。土哥摆摆手:“跟你cao不起这心,我先走了,你自己想明白吧。”
我蹲在佛牌店门口,心里这个憋屈,是,我和凌月是没关系,可整件事发展到现在,应该说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尤其是别墅请鬼,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结果。
我闷闷抽了一根烟,下定决心,一定要管到底,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是我的救赎。
我把烟头掐灭,看了看身后的佛牌店,现在我是没有能力和你们抗衡,别让我抓到机会,我整死你们。
我刚把“悲”字项链挂到脖子上,就发现不对劲,项坠躁动不安,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可能是佛牌店的缘故吧。我走出去很远,可项链还在动。
我把它摘下来,一离开身子,它的躁动就停了,颜色也恢复正常。可一戴回脖子上,马上又开始跳动。“悲”字艳红yù滴。
我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全身冰凉,项链确实感受到了yīn邪之气,这股yīn气不在别的地方,就出自我的身上。
那个黑衣老巫婆曾在我的额头写字。
我下意识用手蹭了蹭,眉心处什么也没有。心怦怦跳。我生出不祥的预感。
算了,豁出去了,有yīn气就有yīn气,等事qíng解决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刘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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