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没有头,还不如说这头是被人给敲掉或者挖掉了。在大革命的思cháo下,这些老旧的东西都是来自封建社会的毒瘤,是社会主义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会被一一铲除的。而且断裂面的痕迹还比较新,说明并没有多久时间,搞不好就是目前住在这里的某个知青gān的。想到这里的时候,我暗暗决定要小心行事,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让除了这个男青年之外的其他人察觉到我的身份。
从古色古香的窗户雕花,到屋檐一角的斗拱样式来看,这个小院子,应该在本地存在了至少上百年的时间,并且早以前,算得上是村子里的大户人家。从墙上的那句标语来看,这套屋子应该是土改时期就被qiáng占了过来,也就是建国初期的时间。可是从废旧的程度来看。这里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居住过了,连墙壁上的电线都是暂新暂新的,八成是这群知青来的时候,临时安排到这里居住的。
进屋后我的想法得到了证实,因为墙壁上还有被撕掉但是没撕gān净的印刷画。从画的风格来看,也是解放前的产物了。男知青的屋子里,总是透着一股子古怪的味道,像是屁臭味,又混合着脚臭味的感觉。chuáng上也凌乱不堪,这跟女孩子简直天壤之别。我之前去过纪幼安的屋子,也走到过孟冬雪房间的门口,里面都是gāngān净净的,空气里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芬芳。就连我睡觉的那个堂屋,也比这男知青宿舍看上去gān净了不少。
男青年指着靠门的那一张chuáng对我说。这就是他的chuáng,当天晚上自己就是睡在这里的时候,看见那个悬浮的女鬼的。我仔细看了看,他的chuáng是靠着外墙的,墙上就是那雕花窗户。于是我问他晚上被女鬼惊醒的那次,当晚睡觉的时候有没有关窗户?他说没有,因为天气已经开始炎热了起来,打开窗户会比较透风。趁着其他知青都gān活去了,我在chuáng头点上了一支香,任由烟雾飘散,寻找这个屋子的进气口和出气口。
烟雾是朝着门的方向而去,尾端却是窗户,这就表明男青年chuáng上的这扇窗户,的确是空气进入的主要通道。而与此同时,也许就有可能吧一些其他东西带进屋子里。于是我问他,那天晚上你送那个女鬼回家的时候,中途有没有伸手碰到过她的身体?男青年想了想说,似乎只有在扶着她从那个小山坡下来的时候,才伸手扶了一把,别的好像就没有了。我又问他,那你当时扶着她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
男青年摇摇头说那到没觉得,又没直接接触到肌肤,而是隔着衣服的,感觉没什么特别之处。我再问道。那衣服是什么质地的?他说看上去是普通的红色布料,摸上去有些柔软,比较偏向于纱巾的感觉。我点点头说明白了,既然这个女鬼曾经出现在这个房间里过,那这个房间里就肯定还多少留存了它来过的痕迹。于是我让男青年去给我装了一碗水来,我开始行水法圆光术。
我想我的这些手法,眼前的这个男青年恐怕是从未见到过,于是他微微张开嘴巴,目不转睛地盯着,似乎很是好奇。于是我也开始有点得意,明明可以一下子就完成的烧符动作,我楞是吧符咒在胸前挥舞了几个大圈,嘴里还嗯嗯啊啊地哼唱着,看上去神秘莫测。符咒在水碗中燃烧殆尽后,纸灰慢慢从面上沉入水底,接着在洁白的碗底,渐渐凝聚,组合成一个形状。
极其显然的,显影里出现了一把剪刀。这就基本上印证了男青年先前说的话。按照他的形态,女鬼摘下手绢之后,整个下半脸是血ròu模糊的,有很多伤口,还不断涌血出来。嘴里的舌头也掉落了一半,而此刻碗里显现的剪刀,是不是就是在说,这就是造成这个女鬼如此惨状的凶器?而女鬼出现的时候就以这样的状态现行,会不会是它就是因此而死的呢?
按照常理来说,舌头是吃东西和说话的工具,许多人都认为咬舌可以自尽,但实际上咬舌而死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数咬舌而死的人,都是因为咬破了大动脉失血过多,或是咬断了舌头根,造成呛血和窒息而死。按照男青年说的女鬼有半个舌头,其实除了会很痛之外,顶多就是无法品尝美食,无法说话而已。脸上的上就更是如此,整个口腔外的皮肤。就好像一个皮球一样,如果破裂了或者被穿刺了,顶多也就是说话漏风罢了,这样的伤看上去虽然很惨,但是不至于会死人的地步。那如果女鬼的死因并非如此的话,那又是因为什么?毕竟从男青年说的这些qíng况来看,别的地方好像并没有其他明显的伤痕。
我让男青年试试看,能不能多回想起一些细节来,他却说什么都想不出别的来了。无凭无据的,如果单单凭借我的猜测的话,问米的答案是不一定准确的。因为问米是在我假设一个现象或qíng况真实存在的前提之下,结论才会是真实的。如今困扰我的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个女鬼为什么三番两次地,单单只缠着这个刚来村子里不久的年轻人。
我的思考开始陷入一个瓶颈的状态,唤出兵马寻找,兵马香的烟雾却在屋子里打了几个转后就四下飘散了,那是没有找到结果的表现。男青年大概知道我也饿了,于是就去煮了点稀饭,我喝了两碗后,继续在这个院子整个范围内到处寻找着。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去了,我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不免让我有些焦躁,到了晚上7点多的时候,住在院子里的知青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大家有说有笑。吵杂的环境让我更加无法静心思考。于是我低声对男青年说,等下你的室友看见我了,你可不要说我是来gān嘛的!他说你放心吧,我会告诉他们,你是邻村的村民,跟我玩得好,于是我邀请你过来玩。
有文化的人的确还是不同,听说我是邻村的村民之后,大家都非常好客,一口一个“老乡”的喊着。晚饭后整个院子的知青都围坐在一起。互相jiāo流着劳动的心得,学习红宝书上的那些指示jīng神,一个个gān劲十足,我也被邀请加入他们的行列,只不过我一言不发,不知道如果这些孩子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会不会直接把我绑了进行批斗。
差不多晚上11点,大家都各自回去睡了。由于我来的有些突然,所以这屋里并没有我睡觉的地方,男青年已经两天没合眼了,估计只要一躺上chuáng就会睡着。而我也的确需要在这里住一个晚上,如果先前女鬼曾经用那样的方式出现过,那就很有可能再出现一次。可是男青年的chuáng并不算大,于是我们俩只能挤在一起,我睡在靠墙的一侧。
男青年似乎是有些害怕睡觉,总觉得一睡着那个女鬼就会来找他。尽管我一直在安慰他别怕这里这么多人,我还在这儿呢。他还是一惊一乍的。只要传来一点响动,他立刻就会醒过来,然后伸手在我身上是不是摸上一把。
我就不去计较他借此吃我豆腐的事了,到了夜里差不多一点多,我也因为过度无聊而睡意来袭,很快就睡着了。可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脑门子到鼻梁上,传来一股冷冷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像是有人拿了一根冰棍放在你面前,然后对着你chuī气一样…
第一百一十四章 .送殡队伍
当这种感觉传来的时候,顿时从我的脑门到鼻尖之间的区域,都冷飕飕的。这个区域是一个三角状,也是人面部比较敏感的地方,加上之前睡觉的时候其实心里是有所准备的,于是这一下,我立刻就惊醒了。
睁开眼,一个距离我差不多一尺高度,漂浮在半空中的女鬼,正斜着眼睛盯着我看。它的位置在我和男青年夹fèng的正上方,也就是说,并不是在我的正上方。而是一个相对四十五度角的位置。
女鬼的容貌一如先前男青年形容的那样,血ròu模糊的下半脸,看上去倒更像是有人如野shòu般啃食了鲜ròu,留下了满脸的血迹一般,只有那无法闭合的下颚骨,以及嘴里那条还连着ròu筋的血红色舌头,还有是不是往下滴的血,在告诉我这它这是真的受到了伤残。
本能之下,我打算立刻躲开,但却发现我除了眼珠和舌头能动弹之外,全身都是紧梆梆的。于是我使劲把眼珠子炒朝着左面转动,余光中。我看到男青年也闭着双眼,紧锁着眉头,不断喘气,额头上冒起豆大的汗珠,看上去极不舒服的样子。于是我猜测他此刻恐怕全身也正在经历我当下所经历的这种压迫感,只不过他还没有惊醒过来罢了。
女鬼的脸在我和男青年之间来回扫视着,就好像是分不清我们俩到底谁是谁是似的。而出于职业的习惯,我更倾向于它是在思考,这两个家伙到底谁才是我下手的目标。可怕的鬼脸在夜色下显得格外苍白,窗外传来蝙蝠吱吱吱的叫声和昆虫的叫声,这样的声音传递给我一个深夜的讯息,而女鬼的样子猛然在我惊醒后出现,让我一下子神经就紧绷到了极点。
于是我开始努力挣扎,作为内行人,我摆脱这种束缚的方式可比尿chuáng要更快更有效,于是我开始吧舌头朝着喉咙卷曲,想要给自己造成作呕的感觉,只要我一呕,立刻身上就会解除这种束缚。而之前男青年一尿chuáng,鬼魂就消失了,我想那是因为鬼魂也害怕屎尿等污秽之物,其次我断言这个男青年,还是个孩子,未经人事,童子尿对于鬼魂来讲,也是具有伤害xing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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