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遇到白毛风,千万不能跟着跑,你永远也跑不出去,只会被埋在里面。”刀疤脸说完开始往上爬,风雪越来越大,刀疤脸从包里掏出绳子,一头系在他腰上,另外一头丢给我,“系上,一会风雪大,很容易迷路,要是走散了,就麻烦了。”
我连忙抓住绳子,然后在腰上转了一圈,我相信刀疤脸不会骗我,我们两个现在就是一条绳子上蚂蚱,出了事谁都别想好,别看我和野shòu拼杀的本事不行,总还是一个合适的帮手。
我们不停往上爬,很快看到前面有一个人蹲在那,“那个人。”我指着蹲在前面的那个影子,就是天没亮的时候,蹲在上面偷看我和刀疤脸的那个家伙,同样是这个家伙把我们两个引到那个圆木棺材那。
刀疤脸也瞧见那个人,示意我别出声,然后掏出了一把短刀,这种短刀和我们平时看到的那些刀具不一样,带了一个半截的木把,看着像是一把砍刀。
我们两个弯身往上摸,奇怪的是,前面那个人蹲在那一动不动,我们是从后面看,总觉得那个人的动作有些不雅,我第一次看的时候,就是这样蹲在上面,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女人在撒尿。
难道一直监视我们两个的是个女人,我不敢相信,一个女人敢在这种老林子里一个人晃,如果真的是,这种女人还是少惹为妙。
刀疤脸示意我从下面走,我点头,然后快速分开,蹲在上面的那个人一直看着上面,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距离越来越近,我开始有些紧张,总觉得这件事不可能那么简单,就好像今天早上那样,那个人明显是蹲在那等着我们两个冲上去,就好像是特意想告诉我们,死了的那个人被人装到那个圆木里。
刀疤脸朝着我打了一个手势,我们两个同时扑了出去,那一刻,我看到蹲在前面的那个人动了一下,居然真的是人,下一刻,那个家伙窜了出去,速度非常快,瞪起地上的雪。
我快速挡住眼睛,眼睁睁看着一道黑影冲进前面的树林消失不见,这个时候,那件灰黑色的棉袄掉到地上。
“太他娘邪门了。”
刀疤脸从上面下来,他也扑了空,那个人速度太快,我捡起地上那件棉袄,然后在上面发现了一些灰白色的头发。
“看看。”
刀疤脸拎起来看了看,然后闻了闻,“这不是人的。”
“啊,不是人的?”
“我的意思不是人穿的,这不是人的味。”刀疤脸一下子把棉袄丢在地上,然后突然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嗓门很大,整个身体都跟着笑。
我看着刀疤脸,完全搞不懂这有什么好笑的,白毛风就要来了,弄不好就要死在老林子里,他居然笑成这样。
“小爷,我们被láng给耍了。”
“láng,哪来的láng?”我拎着拐把子朝着周围看,整个老林子变成了白色,这个时候太阳早就没了,也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只是知道跟着地上那些野shòu的爪印一直往上爬。
刀疤脸有经验,如果顺着风跑,越跑越累,最后肯定得被埋在里面,那些没经验的,一年到头死在里面的不在少数,遇到白毛风或者山火,你得迎着跑才能活命。
“行了,别笑了。”
刀疤脸用力咳嗽几声,然后看了看天,“差不多了,不能再往前跑了。”
“为啥?”我忍不住问道,他说过要一直跟着野shòu跑,因为野shòu知道什么地方都躲开白毛风。
刀疤脸嘿嘿一笑,“你傻啊,现在查不到快到山顶了,再往前跑,等着你的就不是白毛风,而是黑瞎子、野láng、野狗。”
我听完一激灵,确实忽略了这件事,不仅是我们,那些野shòu也都朝着这个地方来了,弄不好,还真容易撞见。
我竖起大拇指,“你刚才笑啥呢?有那么可笑?”
刀疤脸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刚才,我们追的根本不是人,是láng。”
“láng,怎么可能,那明明就是一个人。”我觉得刀疤脸是在胡说,这辈子见多了不可思议的事,还没听说láng会假扮人的。
刀疤脸鼻子哼哼了几下,“你还别不信,当初,我也不信,后来就遇到过,láng最聪明,懂得把人的衣服穿在身上,然后趴在那装人,如果有人和它打招呼,它还会学人哼哼。”
“你就在这瞎掰吧。”刀疤脸越说越邪乎,我就真不信了,这láng还成jīng了,懂得穿人的衣服,还会说人话。
“不和你争,走,先找个地方歇着,这白毛风,至少要刮几天几夜。”
第358章 间屋
面对我的质疑,刀疤脸根本不屑解释,金爷那些人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按照刀疤脸的说法,为了躲避这场白毛风,人和野shòu都要朝着这个方向跑,所以,我相信,应该很快就能遇到。
我希望金爷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还有沐若华。
刀疤脸在前面走,我跟在后面,风夹着雪打在脸上特别的疼,我把狗皮帽子拼命的往下拉,棉手套挡住脸只露出两个眼睛,总算是好过一点。
刀疤脸一边走一边看,不时的用手拍拍沿途的树gān,终于,一棵老树的书皮在他的敲击下瞬间裂开,这棵树里面居然是空的,刀疤脸一下子乐了,“小爷,咱有福了,前面有间站?”
“间站?”我好奇的问道,对这些东西完全是一窍不通,一路上,我和刀疤脸彼此间获得了信任,尤其是我,如果刀疤脸像那些人一样把我丢在这,基本上没有一个人存活下去的可能。
“对,那是老林子猎人躲避白毛风的地方,里面有酒有ròu。”刀疤脸说完呵呵一乐,我看着那个空着的树gān,这应该是一种标记,而且我发现,漆黑的树gān里面好像有东西。
我用手往里一指,“里面好像有东西。”
“啥东西?”
刀疤脸蹲下来,我是站在下面,隐约看到树gān的里面塞着一个东西,我看到刀疤脸拿出自己的短把砍刀往里伸,很快勾出一样东西,居然是一个水壶。
刀疤脸拿起来晃了一下,里面居然有水,别看外面冷得吓人,这个树dòng因为有树gān包裹,所以里面的温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低,刀疤脸笑了一下,“没啥,不用担心,应该是过路的放进去的,在老林子里,关键的时候,这玩意能救命。”
刀疤脸说完重新把水壶塞了进去,然后开始给我讲间站的事,刀疤脸的故事很多,而且都很生动,我们沿着山侧面的斜坡继续往前走,希望可以找到刀疤脸说的那个间站。
间站就是山里的猎人临时搭建的房子,里面吃的,用的都有,这种地方平时不锁门,如果有人上山遇到白毛风,看到猎人留下的标记就可以找到,里面的东西你可以随便吃,不过按照猎人的规矩,走的时候也要留下一些,比如ròu、酒还有水,这些都是上百年流传下来的习俗,谁都不会违背。
“你打过猎物?”一直听人说,打猎特别刺激,尤其是去大山里,拎着枪漫山遍野的追,真正喜欢打猎的,喜欢的就是这种征服大自然的过程,现在全世界都在禁猎,抓住就要判刑,不过还是有人会铤而走险。
这种偷猎的分成两种人,一种是靠这个发财的,尤其是那些下套子和药的,特别可恨,候鸟迁徙的时候,一张大网一晚上能粘几百只甚至上千只。剩下的是那种有钱人,基本上能玩的都玩腻了,到了冬天,开着越野车到蒙古糙原或者大山里面的,基本上都是去打猎的。
“当然打过,黑瞎子没摸过,鹿和狍子没少打。”
“那láng呢?”我莫名其妙对láng产生了兴趣,尤其是亲眼看到,那个披着棉袄装人的那头láng,现在的社会,还真是这样,野shòu越来越像人,人反而越来越像野shòu。
刀疤脸苦笑了一下,“遇到过,脸上这道疤就是láng给抓的,在大山里,我宁愿遇到野猪、黑瞎子,也不愿意遇到láng群,那玩意太厉害。”
“你被láng围过?”
刀疤脸点头,“没错,那个时候还年轻,第一次跟着几个猎人上山,开始的时候还挺顺利,弄了几张皮子,不管是什么理由。打猎是造孽,活生生的动物一枪给打死,就是为了那张皮子,而且扒皮的时候一定要趁着猎物还有一口气,当时看着那些幽怨的眼神,真觉得,下辈子肯定要下十八层地狱,后来遇到了láng群,数不清的láng,那几个猎手都死了,当时被láng抓了一下,然后从山坡滚下去捡了一条命,所以,这辈子再也不想遇到láng。”
刀疤脸说完叹了口气,我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因为从眉头一直向下的那个疤痕像极了láng的爪子,忍受着刺骨的雪风,我们终于找到了间屋。
那是一间依山而建的木屋,周围都是用圆圆的滚木,一头削尖然后用力钉下去,上面是厚厚的gān糙,gān糙上面压了一层白色的雪,随着风不停的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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