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起过那三个男人,但没有提到他们跟张月红的关系。他们之间有关系吗?”莫兰发现自己已经无意中站在了金矿边上,她早该想到,每个咖啡馆的老板娘都有自己的谍报网,不然怎么在本地区混下去?这个马丽一定知道很多内幕。
“他们跟张月红有什么关系?”莫兰竭力克制激动的心qíng,再次问道。
“他们都是张月红的客人。”
最后两个字,马丽加重了语气。
“客人?”莫兰没听懂。
“客人。”
“什么客人?”
马丽似乎嫌她问得太傻,再次露出不屑的神qíng。
“你自己想吧,一个女人还能有什么客人?”
“张月红是……”
“说好听点是公关,说难听点是野jī。”
张月红是jì女?这让莫兰多少有点惊讶,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很合理。一个单身女人,没有正当职业,没有固定qíng人,也没有亲戚朋友,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养活自己呢?再说,现在再想想她那身故意扮嫩的妆扮,也的确象那么回事。但莫兰还是假装觉得不可思议。
“不会吧,如果林琪知道他们曾经跟张月红有关系,她还会要他们吗?还有,你怎么会知道那些男人跟张月红之间的关系呢?”
“我怎么会知道?”马丽模仿着莫兰的口吻,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怎么会不知道?”
莫兰用孩子般纯真的目光注视着她。
于是,马丽继续说道:“张月红每次一有男人,都会带她们来我这里吃饭,因为我给她打折。她的男人当然不止三个,但在那栋楼里的确实只有他们那三个,她领着他们来过几次,跟她来得最多的就是那个美术编辑,他们一起来过三次,但那个男人架子很大,每次张月红都得等他至少半小时,那个开网站的跟她来过两次,医生只来过一次。”
“也许他们只是坐在一起喝咖啡,你怎么能肯定他们之间有关系?” 莫兰决定继续扮演白痴,她发现马丽的特点是,只要发现自己比对方聪明,她就会放松警惕,知无不言。
“你大概不信,”马丽冷笑了一声,“是她自己告诉我的。”
“是她自己告诉你的?”这次莫兰是真的觉得不可思议,是什么样的女人会把自己的丑事随随便便告诉别人?
“有一次她喝醉了酒向我夸口说,她曾经跟一千个男人上过chuáng,还有一次,她跟我说,她是个chuáng上高手,她第一次破身就是同时跟10个男人做爱,她说自己很喜欢跟这些男人混在一起,虽然他们常常搞得她jīng疲力竭,有时候也会弄痛她,但他们会给她钱用,而且还会带她出去玩,她又不用为他们生孩子,所以就算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她的日子也过得很潇洒。这些都是她的原话。”马丽用鄙夷的口吻说。
“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多半在chuī牛,她们那种人就是靠骗自己活下来的。如果她真的那么潇洒,就不会欠我帐了,到她死的时候,她还欠我500元酒钱。”
“那段时间她qíng绪很不好吗?”莫兰记得档案中说张月红出事前经常在路边小店喝闷酒。
“她qíng绪不定,一会儿乱发脾气,一会儿又笑得象朵花。”马丽顿了一顿,“但她们那种人,有几个是真正开心的?”
有道理,莫兰想。
“林琪怎么知道那三个男人就是你说的那三个人?” 沉默片刻后,莫兰问
“她很喜欢听那个故事,总是叫我反复说,有一次这故事说到一半,正巧那个美编从窗外路过,我就指给她看,我说那个男人就是张月红的男朋友之一,而且就住在张月红的隔壁,张月红是03室,他住01室,林琪马上来了jīng神。他是个很帅的男人,林琪一下子就被他吸引住了,我看得出来。”马丽掸了掸掉在裙子上的烟灰,“后来她跟我说,如果碰到另两个男人,别忘了指给她看。”
“看来她的好奇心很重。”
“大概是吧,谁晓得呢!”马丽耸了耸肩。“后来我听别人说那个医生正在网上找女朋友,于是就把这条消息告诉了林琪,从那以后,她就开始在网上钓鱼了。她长得又漂亮又斯文,马上就把那个医生迷得晕头转向。”
“她分别在跟这三个男人谈恋爱?”莫兰傻傻地问道。
“大概时下年轻人就流行这个吧。”马丽一副看淡世qíng的表qíng。
“那出事前她有没有来过这里?”
“怎么没有?就在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她还跟那个美术编辑在我这儿约会呢。”
“哦?大概什么时候?”
“大概是晚上8点钟左右,因为下雨,我这儿没什么客人,所以我就找了个空位子在那里算账,那天正好付了一打账单,又是家里的,又是店里的,算得我头昏脑胀,这时候林琪来了,她坐在我对面边跟我聊天,边等着那小子,她说他们约好了见面可她早到了。”
“她看上去怎么样?”
“心qíng不错,没什么两样。”
“你有没有问过她为什么要接近他们三个?如果他们三个都曾跟张月红有染的话,那说明他们根本算不上好男人啊。我想她不会是真的想跟他们谈恋爱吧。”莫兰问道。
“她说只是觉得好玩。”马丽笑嘻嘻地说。
看得出来,这话她压根儿不信。
7.体cao队员
从充满怀旧气氛的波波咖啡馆出来后,莫兰就直接去了A公园,在那里,她即将跟林琪的老同学计小萍见面。自从莫兰在新làng,雅虎等大网站的BBS上贴了林琪的旧照片,寻找她的老同学和老朋友后,计小萍是惟一一个主动跟她联系的人。
她们第一次聊天是在网上,计小萍自我介绍说她是林琪的小学同学,后来又一起被选上了体校,被编在同一个体cao队,她们曾经是最“要好”的朋友,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分开了。计小萍谈到她们分开的理由时显得吞吞吐吐,yù言又止,随后她又马上转变话题,问莫兰为什么要急着找林琪的朋友,莫兰坦言林琪死得太离奇了,她想找出她的真正死因,她向计小萍暗示自己知道林琪的一些隐私,计小萍立即回应说,她知道林琪过去全部的事,听上去她象是急于要跟莫兰jiāo换qíng报。
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跟林琪的jiāoqíng,计小萍很快通过网络给莫兰发来一张她跟林琪的合影。照片已经有些年头了,背景是上海某体校门口,两个女孩都不会超过15岁,都穿着体cao服,扎着马尾巴,莫兰立即认出了照片中的林琪,照片中的她嘴角微微翘起,含蓄地笑着,站在她旁边的应该就是计小萍,她的身材比林琪略高一些,正笑逐颜开地对着镜头,虽然跟林琪年龄相仿,但她显得更年轻更健康。
莫兰提出跟计小萍见面详谈,但对方久久没有回应。
大约过了10分钟,计小萍才回复说自己不方便出来见面,言下之意是,她只能在网上跟莫兰jiāo流。
但莫兰认为直接面谈更为明智,因为她知道,网上jiāo流依靠的是耐心和高超的打字速度,但为了少打几个字,对方很可能会省略掉重要的细节,所以在接下去的20分钟里,她花了大量的唇舌说服计小萍,最后终于让对方改变了主意。计小萍告诉莫兰,她现在留校当了体cao老师,周二下午她没有课。于是,她们约好在体校对面的公园门口碰头。
计小萍比莫兰先到,她穿着一身jīng神的运动服,跟过去一样扎着马尾巴,素面朝天。
她们一起到附近的麦当劳,找了张空桌子坐下。
“林琪究竟是怎么死的?”一坐定,计小萍就直接问道,她的声音又急又粗,跟她清秀的相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没看报纸上吗?”
“报纸上只说她穿着一身黑猫的紧身衣从一栋大楼里摔了下来,连名字都给省略了,只用了个化名,叫什么林红,可是我马上就猜出是她了。”计小萍略带得意地说。
国内的报纸的确很少直接登载当事人的真实姓名,除非这个人已经被认定是罪犯。但既然没有登载林琪的真名,对其它的状况又语焉不详,那已经跟她断jiāo4年的计小萍又怎么会知道那个人就是林琪的呢。
“你怎么猜出来的?”莫兰好奇地问道。
计小萍唆了一口可乐后说:“因为那件猫的紧身服是我帮她弄的。”
“哦?”
“我妈是裁fèng,四年前她求我妈为她做过两件黑猫的紧身服,她还特别画了样子给我,我猜就是那件。报纸上说,那件黑猫的紧身服是尼龙的,后面还带着一根尾巴,我想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巧的事,同样也姓林,同样也有那么一件如此相像的紧身服。”计小萍的丹凤眼在眼眶里骨碌碌地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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