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凡丝毫没有动怒,他的所有感qíng仿佛都不复存在了。无论再遭遇到外界怎样大的冲击,依然都不会再有反应了,他的麻木不仁,也导致他自身的“腐烂”不断地加剧着,因此,悲伤,也已经被麻木的感qíng征服,不可能再表现出来了。他看着满屋子的人,感到他们来到这里实在是一件可笑的事qíng,安慰一个心已经死去的人振作,这就好比是要在沙漠中挖出一汪清泉来,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可是,他们还是来了,是因为什么?友qíng吗?不,不需要了,一个行尸走ròu,对友qíng也不会有感觉了,是的,不会有感觉了,不会再有任何感觉了。
辉凡把头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他轻轻地说了一句话:“你们,不要再吵我了,好不好?让我安静一下吧。我已经不想再经历任何事qíng了,也不想再说任何话了。你们走吧,走吧!”
烈生叹了口气,说:“辉凡,如果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不要推辞,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我想,我不会再有任何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了。”他闭上了眼睛,摆了摆手,说:“你们走吧!”
“辉凡,”翔汉试探着问他:“你不想知道关于若可的死的最新qíng况吗?一点也不想知道吗?”
“我不想知道,”他的回答是如此地简单:“那是谁,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若可已经死了,所以,我也不会再对任何事qíng抱有希望了……我只是在不断地腐烂而已,只是一具行尸走ròu罢了……”
烈生看着这样的辉凡,开始回忆起一些往事。
怀月,对他而言,也曾经是那样极其重要的存在。
在最初失去怀月的日子里,他也是在这种绝望中度过的。对他而言,怀月永远都是无可替代的亲人,他更是渴望着耗费自己的一生来给予她幸福。或者,他一直都在为了怀月而活,为了她的幸福而活着。
见过怀月的人,都会说她美得不真实。她不仅有着一张足以倾倒众生的面容,也有着高贵和温柔的气质,她有着活跃的思想,她爱唱歌,绘画,她对生命充满了热qíng。这样一个女孩,简直不像是现实中的人,更类似于童话中描绘的公主。没有人能不爱她,也没有人能不想念她。
在她死去的那段日子,对烈生来说,是非常难熬的。他对生命中的一切,仿佛都无所谓了,那个他最深爱的妹妹就这样突然死去了,而杀她的,却是个“不存在的人”。他仿佛一下从奇迹中跌落到了现实中,那个上天缔造出来的艺术品怀月,就这样死去,离开了凡尘。难道是上天也嫉妒她了吗?是因为她太过美丽,太过完美,所以才不容她于俗世?如果真是这样,烈生宁愿怀月平凡一些,像其他女孩一样,平凡地生活、恋爱、结婚生子。但连这也成为了奢望,成为了无法达成的心愿。
杀死她的人就不可能会是不存在的。他陷入了无法解释的混沌之中,无法自拔。他找寻不到答案,甚至看不清哪一个才是真相。每天面对着翔汉、韧秋他们,要猜测会不会是他,会不会是她?在这折磨人的混沌中,他得到了一丝光明。
那就是那个小说家侦探——安蓦然的存在。
如果,他是可以将所有的问题解开的人,那么,对烈生而言,他就是可以带他离开这一片混沌的人。他现在生存的最大支柱,就是想要知晓真相,想要了解到他眼前所见的,哪些应当相信,哪些不应当相信。在被谎言和真实jiāo织在一起的这个混沌中,他唯一可以抱以希望的人,就只有他了。
那个不存在的凶手,究竟是谁?
“烈生,你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
韧秋的话语把他拉回了现实之中。
“啊,不,没什么。”他支吾着说。
你们中,也许有着一个人,是不存在的……那个人的生命,是异于常人的,所以才毁灭了真实存在着的怀月吗?
烈生逐渐被这个毛骨悚然的想法占据了,他目前似乎只能得到这个解释。可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看得见的、摸得着的,他们都有着明确的生命。那么,那份不存在的含义,果真和沈家的案件一样,是通过死者的某种逻辑而推导出来的吗?可是,怀月为何会得出那样的逻辑呢?和思想怪癖的沈仰慕不同,她是那么单纯的一个女孩啊!
无论怎么想,怎么去理解,依然还是得不到答案。究竟,怀月的日记……当初是被谁拿走了?昭宇从那日记中发现了真相,他撕下了的那页日记,到底……
蓦然和念禾见面了。他们两个,很久没有在一起谈天了。这次的地点,是在念禾家中。
他刚进门不久,汀兰就招呼他坐下,给他和念禾都递上一块巧克力蛋糕,热qíng地对蓦然说:“这是我昨天在鹿寿路的甜品店买的!蓦然,希望你喜欢啊!”
念禾也微笑着对蓦然说:“我记得你最喜欢吃的就是巧克力蛋糕了,所以就在想如果你来了,一定买给你!”
“你也真难得啊,”蓦然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说:“平时那么忙,很难见上一面,想不到今天居然会有空了?”
“其实……我下午还要赶回店里去的。开分店的事qíng让我挺忙碌的。”
“大概什么时候分店开张呢?”
“这个还在计划中,店面的问题也才刚解决。接下来还要装修,招聘,要不是因为有曾先生的赞助,我早就已经没有钱继续下去了……蓦然,还在烦心案子的事qíng吧?”
“可不是吗?”他放下蛋糕,一本正经地说:“线索太少了,所以……我只能尽力而为了。”
“别太勉qiáng自己了,蓦然。”念禾用充满着信任的眼神对他说:“你一定可以做到的!过去你也不是解决了那么多起棘手的案件吗?”
“我想,也许这次,我是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你真是的,不要老是把jīng力放在那日记之上,也要多考虑些别的线索啊!”
“那日记我已经不再去看了,因为实在猜不出来。陆昭宇究竟是怎么看出来凶手的身份的呢?”
“蓦然,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虑过呢?”
“什么问题?”
“凶手杀害怀月后,为什么拿走她的日记?”
“这……”蓦然想说“是因为日记上暗示着他是凶手”,可随后一想,又感觉不对。
“连你抱着认为日记可以查出凶手这个想法来看这本日记,你都没有办法看出来,那这本日记对凶手而言毫无威胁可言,他又为何要拿走日记呢?他拿走日记,真的是因为他认为日记对他有威胁吗?会不会是……如果不拿走日记,会导致某种后果?而他拿走日记,应该是在怀月说出遗言前吧?在那以后警察一直在勘察现场,他是很难动手的,所以他也不会是从遗言中听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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