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放的视频中,刑术看到自己摆放相机后离开,不到一分钟之后,一个人影出现在那,和刑术猜测的一样,那人直接俯身去翻他放在那里的背包,而相机也恰好是对着背包的位置,这样正好可以将那个人的侧面拍下来。
“女人?”刑术虽然没有看到那人的侧面,却看到了一头的长发,还有那身古怪的衣服,他说不出来那身衣服是gān什么的,就像是古代的大氅一样,但很轻薄,不会妨碍行动。
刑术从那个人侧面翻包的动作来判断,应该是个女人,应该就是最先观察他那个,奇怪的是这个女人每拿出一件他的东西,就会凑到鼻子跟前闻一闻,随后放进去,放进去许久才又拿出另外一件东西,似乎想将先前拿出来的东西摆回原位。
很快,女人起身来,转身走向相机,但因为她起身的速度太快,刑术看不到她的正面,同时也因为脚架的高度不可能与她的身高持平,所以拍到的仅仅只是她胸口往下的位置。
刑术知道自己这个脚架先前升高后,加上上方云台,最多是1米6左右,所以他判断出这个女人的身高应该在1米65到一米67的样子,身材偏瘦,胸挺大,侧面看腰身也挺细的。
女人靠近相机只是看了一会儿,紧接着转身就走了,走的时候,刑术明显看到她下意识扶着旁边的墙壁,而整个视频中基本上没有什么声音,说明她穿着布鞋之类的鞋子,轻手轻脚的,像是有一定的功底。
看完一遍,刑术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于是立即又看了一遍,终于发现在那女子观察了相机离开之后,视频录到她胸口跟前有一个吊坠。
刑术停下视频,仔细看着那吊坠,就在此时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什么呀——”
刑术因为太认真看着视频上的吊坠,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一手肘直接击打过去,随后听到田炼峰的惨叫声,他这才意识到是田炼峰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凑过来看的时候说了句话。
田炼峰捂着嘴呜咽道:“你真下狠手啊!还好是我闪了下,只擦破了嘴皮,要不我门牙全掉了!”
“谁叫你突然间冒出来说话的,这是我的自然反应。”刑术把水扔给他道,“喝一口,定定神。”
田炼峰喝水的时候,下意识看向楼梯口,随后一口水喷出来了,紧接着道:“术啊,我想起来了,我刚才看到了,就是你之前说的那张脸,黑色的,只有轮廓!”
刑术扭头看着他:“真的?不是你的幻觉?”
“我知道我胆子小,再小也不至于听你说一遍,我就能产生出那么真实的幻觉呀。”田炼峰擦着额头上渗出的汗水。
“没事,不怕,有我呢,等我看清楚这个东西是什么,咱们就走,今天的线索足够了。”刑术边看边点头,“咱们也不用去捉鬼了,只要我看清楚这个东西,说不定就能知道那两个人其中一人是谁。”
“啊?就凭这个?”田炼峰指着视频上面的吊坠,“这是什么呀?”
“看样子是翡翠挂坠,因为太黑了,我只能大致判断雕的是‘赤足观音’,看样子应该是普通比例,高不过6厘米,宽3厘米左右,厚度不超过1厘米,水色不错,这种光线下还有透光,色根也明显,应该是玻璃种。”刑术边说边点头。
田炼峰看了他一眼,问:“玻璃种?假的?玻璃做的?”
“不懂就问,别在那胡说八道,翡翠有种和质地的类别,这种叫玻璃种,也叫老坑玻璃种,很值钱了。至于为什么叫玻璃种呢?因为这种翡翠结晶颗粒呈现微细粒状,粒度均因一致,敲上去声音清脆,有个词儿叫玉质金声就是这个意思。”刑术仔细看着,发现那吊坠中间有一道什么东西,他看着那东西的时候,觉得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那是什么了。
田炼峰在旁边cha话道:“我懂了,听懂了。”
“听懂了?”刑术看着他,“那你把刚才我所说的话重复一遍。”
田炼峰一愣,随后道:“等会儿吧,等我消化消化……”
“消化个屁,我只是说个开头,哪儿能那么简单就解释清楚的。”刑术继续看着,“炼峰呀,千万不要不懂装懂,这一行这是大忌!”
就在此时,刑术站起来,举着相机继续看着,看着看着,刑术忽然间抬头道:“我知道这女的是gān什么的了!”
田炼峰也爬起来,拍着屁股上的灰尘问:“什么?gān什么的?”
“她是铸玉会的。”刑术肯定道,“这吊坠中间这一道是金,这翡翠是被人用快刀削成两半,然后再用金子镶嵌在一起的,我知道有这种刀法和这种手艺的,只有铸玉会,这个组织挺老了,我也是听师父说过才知道的。”
田炼峰这次学聪明了,摇头道:“听不懂!我好学,我不懂不会装懂。”
刑术看着他差点笑出来:“收拾东西吧,开车找个安静的地方,我再告诉你。”
田炼峰一向对刑术他们这行当的事qíng非常感兴趣,从小时候刑术拜师学艺那一天开始,田炼峰也想跟着学,但他没有刑术那种可以长期在jīng神病院生活的条件,所以,他每次来找刑术玩,都拽着刑术,要刑术讲这些稀奇古怪乱七八糟的事qíng,权当是听故事了,然后转换成自己的事儿,回学校chuī牛bī去。
两人离开了筒子楼,临走的时候,刑术也不忘了将那盘子放回机关之上,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末了,在楼下还故意大声说了句:“我知道你是谁了,我明天就能把你翻出来!”
刑术喊完,田炼峰也跟着喊了一嗓子:“对!”
喊完,刑术看着他低声道:“你对什么呀?你怎么就这么欠儿啊?搭什么话呀。”
“我这不是给你助威嘛。”田炼峰不好意思地一笑。
刑术摇摇头,和田炼峰各自回到车上,随后刑术开车,让田炼峰跟着自己,在城里面兜着圈子,兜了很大一圈,才到江对面的一片空地上停下来,随后刑术打开车门,招呼田炼峰上自己的车里边来。
田炼峰搓着手,埋怨道:“找个暖和点的地方不行吗?非得来江边,冻死了,而且你这破车空调暖风也不给力,这是晚上,零下11度呢。”
“要不就规规矩矩听我说,要不就滚蛋。”刑术看着他。
田炼峰立即换了副笑脸:“我就那么一说……”
“我选这里是因为空旷,而且来这里的路不好走,走路来跟踪咱们,天气太冷,跟踪的人受不了只得开车来,但开车来一旦有车灯,百米之外就知道有人来了,如果他不开灯,稍不注意不是掉雪坑里面了,就是直接滑到江面上去了,明白了吗?”刑术解释道。
田炼峰恍然大悟:“你小子反侦察能力很qiáng嘛,我都怀疑你以前是不是被通缉过,要不就是越过狱吧?”
“你要么继续贫,贫完滚蛋,要么听我说,选一个?”刑术面无表qíng地看着他,直到田炼峰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之后,刑术才道,“我先前说的那个铸玉会,是以前一个江湖门派,叫做断金门的分支,断金门是gān嘛的?是个练刀的,说他们门派刀法很快,削铁如泥,所以就自称断金门。”
田炼峰点头:“不是断金吗?你说削铁如泥?那应该叫断铁门呀?”
刑术无奈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许久才说:“大哥,那只是一种形容!你说松花江这么大,你为什么就不能挖一块冰出来,把你丫的嘴给堵上呢!”
田炼峰捂住自己的嘴,用眼神示意刑术继续说。
刑术喝了口水,缓了缓继续道:“断金门里面,出了一个司库,这家伙是管钱的,他的刀法也不错,他是第一个练出砍翡翠玉石之类的,可以做到直接分成两半,而不会让玉石本身产生裂痕的人,不知道过了多少年,这家伙走南闯北,也学会了识别翡翠玉石和雕刻方面的手艺,这样一代代传下去,大概是在清初的时候,铸玉会就成立了。但这个组织在辛亥革命时期,传说因为资助革命党,被当时的清政府给剿了,后来就销声匿迹了,现在市面上极少能看到铸玉会的手艺,不过一旦有他们的东西出现,基本上都是天价。”
田炼峰刚要开口,意识到自己不能说话,于是点头。
刑术看着相机视频定格画面上的那个吊坠又道:“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女子就是铸玉会的人,铸玉会的人都佩戴金镶玉的东西,但他们的金镶玉和普通的不一样,都属于断结,出师的人,刀法就必须达到斩玉无裂痕,然后自己用金子将断玉连接起来,只要符合要求,就可以出师了,否则的话自己继续回去学,学到下一个年头,再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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