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佘采香低声道,“从我出道那天开始,gān过的每一件事,设过的每一个局,他都知道细节,而且都写了出来,形成文字,一旦这些东西纰漏出去,不要说以前被我骗过,偷过的人会联合在一起弄死我,警方也不会放过我,我最好的结局就是在监狱里面呆一辈子,所以,刑术,这次只能你救我了。”
佘采香说着就要往刑术跟前走去,刚迈出去一步,马菲就立即起身,一个箭步挡在了她的跟前。
马菲看着与自己不过半尺之隔的佘采香,冷冷道:“又来这一招?”
佘采香淡淡回道:“这次是真的。”
“刑术,别信她。”马菲侧头道,“哪怕你点一下头,就会中她的套。”
“马菲,你先让开。”刑术轻声道,马菲迟疑了一下,挪步到了一侧,瞪着佘采香。
刑术看着满脸忧虑的佘采香,问:“你先告诉我,你的雇主是谁?”
佘采香迟疑了一下,回答:“我其实没有见过他的本人,但是他却告诉了我他的名字,他说自己叫连九棋。”
刑术和马菲听到这个名字,浑身如过电一般,不由自主对视了一眼。
佘采香注意到了两人的反应,立即问:“你们认识他?”
马菲不语,刑术则是问:“细节,我需要细节。”
……
陈泰东从快捷酒店后院停车场走向大堂,他在确认傅茗伟和陈方两人离开酒店之后,立即站在窗口观察了下,看着两人回到车上取了东西,然后没开车便离开了酒店。
紧接着,陈泰东立即前往停车场,近距离观察了下他们所开的什么型号的车,车牌号码是什么,车内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物件,他需要记住这些,以防不测。
当陈泰东从后门回来,经过前台走到电梯门口,伸手要按下上行键的那一瞬间,他突然间听到一个很熟悉,但熟悉程度又很遥远的声音从前方的位置传来:“我要一间这里最大的房间,楼层越高越好,最好在顶楼,我喜欢看风景。”
前台服务员一边登记着那人的身份证,一边问:“先生,您要住几天?”
那人迟疑了一下道:“不知道,先住一个星期吧,这是我的卡。”
站在电梯门口的陈泰东双手微微发抖,随后慢慢侧身看向前台,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男子拖着一个较大的行李箱,除此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也并不显眼,但是他却因为1979年的那个雪夜的关系,很清楚地记得那个独特的说话声中带着磁xing的嗓音。
所以,陈泰东可以确定,那不是别人,就是连九棋!
就在连九棋办完了手续,拿了房卡,转身走向电梯来的时候,陈泰东已经转身朝着电梯门,并按下了上行键。
两人就这么站在电梯门口,谁也不说话,将对方当做空气一样。
他认识我吗?他记得我吗?陈泰东盯着电梯门左侧液晶屏上的数字变化着,而连九棋则站在那,低声哼着歌。
终于,门开了,陈泰东迟疑了一下并未上前,而连九棋则看了他一眼,抬手示意他先进。
陈泰东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走进电梯,算准了连九棋进去转身的刹那,自己才转身。
只不过短短的不到十秒的上楼时间,都让陈泰东觉得比一百年都要长,在电梯终于停在5楼开门的那一刻,他险些拔腿就逃,他并不是怕,而是因为羞愧,他羞于见到这个早就应该在几十年前就死去的弟子。
他无法想象,如果此时此刻与连九棋一同上楼的是郑苍穹,他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会逃吗?还是会主动说点什么?
陈泰东不知道,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电梯,等他回过神来,电梯门已经关了,从液晶屏上的显示来看,连九棋住在6楼,也就是说,他与刑术住在同一层。
陈泰东站在电梯门口,看着紧闭的门,不明白连九棋出现在这里用意如何?他住在6楼,是偶然的,还是刻意的?隆德宝库出事是不是与他有关?他又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让警方下令对自己围追堵截?
疑问,全是疑问,这一个个的疑问的答案,其实就在自己楼上那一层的某个房间里,可自己却不能去让对方解答,答案是什么,都必须自己亲自动手挖出来。
6楼,关上房门,放下行李的连九棋却站在那笑了,他抬手看表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问:“qíng况如何?”
电话那头回答:“就绪。”
连九棋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好”字,然后挂了电话,坐在chuáng边,抬手看表,计算着时间。
与此同时,正坐在饭馆中等着上才的傅茗伟手机却响了,他接起电话来,刚“喂”了一声,便听到那头的吴志南说:“傅队,出事了,万清泉的尸体在殡仪馆被人淋了汽油焚烧了,人当场抓住了,是个社会混混,他说有人出了一万块钱让他来做这件事,但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我们正扣着他,按照他的描述做人像速写。”
傅茗伟闭上眼睛,等了几秒才道:“我知道了,按部就班,做你该做的事qíng。”
吴志南“嗯”了一声,挂了电话,电话挂断不到十秒钟,又一个电话打进来了,傅茗伟看着电话上陌生的号码,直觉告诉他,那是连九棋打来的。
“傅警官,中午好。”连九棋的声音果然出现在电话里,傅茗伟抬手示意,陈方立即递过自己的电话,傅茗伟将来电显示写在陈方的手机里,陈方拿着手机便奔出了饭店。
傅茗伟没说话,只是听连九棋继续说:“傅警官,在咱们中国的汉民族传统中,特别是像万清泉这一辈的人,他们都崇尚土葬,当然,无论是哪个民族,都很忌讳死无全尸,所以,我很仁慈了,虽然万清泉的尸体现在面部全非,但至少留了全尸,我只是让他提前适应一下地狱的业火,当他走下去看到地狱大门敞开的那一刻,感受到那种因为罪恶导致的炙热时,他会感谢我的。”
傅茗伟没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现在主导游戏的是连九棋,而不是他。他不知道连九棋在哪儿,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模样,用的什么身份,所以,他只能任由对方如此戏耍自己,挑战警察。
电话那头的连九棋,已经坐在酒店房间内的马桶上,对傅茗伟继续说:“傅警官,有件事,你可能不相信,但我还是不得不说,那就是,我实际上正骑在你脑袋顶上拉屎呢。”
傅茗伟冷笑了下,言语中他听出的只是连九棋在侮rǔ他,但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连九棋就住在他楼上的房间,所谓的“骑在头上拉屎”,根本就不是侮rǔ,而是现实中正在发生的事qíng。
“连九棋,你尽管笑,笑得开心点,如果你认为你真的可以从我手里面逃掉的话。”傅茗伟捏着电话一字字道,“我奉劝你最好停手,你还能在监狱里面少住几年,否则的话,你只能把自己埋在监狱里了。”
连九棋笑道:“是吗?但是我真的认为,单凭你们警察是抓不住我的,因为我不是普通的罪犯,我是一个受害者,你们首先要搞清楚几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qíng,这样才能顺藤摸瓜找到我。我承诺,郑重承诺,如果你查清楚了当年的事qíng,并且逮捕了相关人等,我一定高举双手,自动送上门来,否则,还是那句话,我会隔一段时间自行处决一个,我处置万清泉的尸体,只是警告你,我没有开玩笑,我一定说到做到,这次是尸体,下次就是活人,抓紧时间吧,傅警官!”
连九棋挂掉电话,收起笑容,重新拨出一个号码,接通后道:“铁小姐,怎么样?我的线路还算安全吧?”
电话那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被逮捕的前合玉门门主盛丰的私人保镖铁牧风的亲妹妹,远在冰岛的铁粤华。
铁粤华的声音冰冷:“放心,你手上拿着的那个是特制手机,里边的gps模块我重新设置过,无法对你进行jīng确定位,就算他们用三角定位也找不到,误差会很大,再说,他们也不知道你现在的模样和身份,你非常安全。”
连九棋抠着耳朵:“是吗?但愿如此吧,今后还需要你多帮忙。”
“我们这是jiāo易。”铁粤华依然那副语气,“我有把柄在你手上,受制于你,我哥已经救不出来了,如果我再被国际刑警逮捕,那我们铁家就没有任何希望了,我至少要好好守着最后的这点家业,等我哥出狱安享晚年。”
连九棋道:“只要我没事,你就没事,我出事,你会马上完蛋,就算国际刑警找不到你,库斯科公司的人也会在短时间内找到你,把你变成冰雕。”
说完,连九棋挂了电话,将电话扔在盥洗台上,坐在看着门口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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