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术把折叠铲上的泥土抖落:“不用再挖了,看起来这片林子里,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坟包。”
司空砚不明所以:“什么意思呀?为什么要在这里堆假坟包?”
陈泰东指着林子后面:“往里面走,就是前往青莲沟的方向,这周围四面都是山,有高有矮,属于地形特别复杂的丘陵地带,离这里最近的村子,步行至少要两个小时,而且是在不休息的前提下。”
马菲算了下道:“按照我们来的速度,至少要三个半小时。”
陈泰东点头:“对,在这种地方,如果没有这片野苹果林,我们要找到进山的入口,很难,你看,如果是朝着左侧的山体直接爬上去,要翻越到这片林子之后的山林,基本上不可能,走其他的地方,容易迷路。”
刑术看着那些个假坟包:“所以,这片苹果林,就像是一个路标一样,而坟包只是路标旁边用来吓唬人的道具。”
佘采香问:“如果苹果林是路标,那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明摆着告诉别人这里有问题。”
“你再仔细朝着周围看看。”马菲指着南面,“那边山下是一片枣林,对着的山涧下方是一片桃树林。”说着,马菲又跳上一块石头,指着最右侧,“这一边,也是一片苹果林,周围基本上都是果树,加上地形复杂,就算一般农民都不会来,因为野果子不一定就甜,在无法摘下来换成现金的前提下,他们不会对这里感兴趣。”
刑术看着四下:“有人故意布了个阵在这里,但是从这些果树的大小和外形来看,应该是有点年头了。”
司空砚问:“什么意思?”
刑术解释道:“俗话说桃三杏四梨五年,这句话是指这些果树要达到结果丰盛的年份时间,大致来算,这些果树的寿命在三十年左右,只有部分寿命会很长,例如杏树,在刘先贵的回忆中,他们是几十年前来到这里的,那时候野苹果林结满了果实,换言之,推算回去,当时大概是这里的野苹果林种下的第四或者第五个年头,因为现在这片果林,没有结果的迹象,也就是说盛果期已经过了,现在到了枯果期。”
司空砚听完,立即道:“你怎么知道没结果?现在又不是秋天,谁都知道这玩意儿得秋天结果。”
刑术往树林中的地面一指:“如果结过果,这里荒无人烟,肯定会有果实落在地上,哪怕是风chuī雨打,多少都会留下点什么,你仔细看看,那里除了泥土、野糙和落叶之外,还有什么?”
佘采香点头:“好吧,即便这些都对,也说明的确有人不想青莲沟曝光,也更加说明了,我们绝对不能夜间进入,很危险的。”
刑术点头:“举手表决吧……”
刑术还未说完,佘采香立即道:“不行!这还需要表决吗?你们三个人刚才就表示要进山,我们是输定了,这件事得从大局来看。”
刑术叹了口气,提起背包朝着树林之中走去,马菲看了一眼佘采香,跟在刑术身后,陈泰东也慢慢上前。
佘采香和司空砚对视一眼,司空砚立即道:“反正我是不想晚上进山。”
佘采香寻思半天,一跺脚:“那你自己回去吧。”
佘采香抬脚也走,司空砚直接傻眼:“喂,你什么意思呀?你怎么变得这么快?喂,等等我!”
刑术等人穿越苹果林进山的同时,远在几百公里外的连九棋和郑苍穹已经到达了长途汽车站,买好了票,在候车厅等着上车。
郑苍穹看着手中的票,低声问:“为什么不租一辆车?那样会快很多。”
连九棋看着四下:“目标太大,师父,你还是不了解库斯科公司的人,几十年来,他们招收了很多专业人士,很多都参过军,有些还参加过战争,这些人,为了钱,什么事qíng都敢做。”
郑苍穹皱眉:“可是这里是中国。”
连九棋道:“之所以在中国,他们才会用特殊的手段,如果我们租车去,在高速公路上,就可能出事故,发生这种事的几率是百分之百,如果坐公共jiāo通工具,他们会有所顾忌的。”
郑苍穹微微点头:“希望刑术能慢点。”
连九棋笑道:“不可能,他是我的儿子,虽然我没有抚养过他,但我知道,既然是我的儿子,做事的其中一个特点就是快!”
郑苍穹并不反对,只是叹了口气。
两人聊天的同时,在候车厅门外多了几个男女,他们都背着包,提着拉杆箱,部分人的模样和务工人员完全一样。为首戴着棒球帽的男子,隔着候车厅的落地玻璃,看着坐在那的连九棋和郑苍穹,低下头道:“注意,目标在七点钟方向,让下面的人都散开,上车之后先不要动手,先清理其他障碍物。”
装模作样在周围做其他事qíng的几人,听完之后立即散开。就在他们散开的同时,一个留着胡子,戴着帽子,穿着司机制服的男子也慢慢走进候车厅,从旁边的员工通道径直前往站台,随后快速上车,坐在了驾驶室的位置。
郑苍穹抬眼看着候车厅挂着的那个大钟,问:“库斯科公司这么多年,到底都gān了什么勾当?势力怎么变得这么大?”
连九棋道:“开始的那几年,都是在公海上打捞沉船,按照国际公约,这样不用jiāo税,但前提是,打捞的沉船要属于无法辨别国籍的船只,所以,开始都是和相关国家签订协议,这样一来,既可以合理避税,也可以得到政府的相关支持,最重要的是可以得到沉船收益的50%到80%,如果在签订合约的国家内销售沉船上的物品,可以将税点降到最低。”
郑苍穹点头:“而且还可以洗钱。”
“对,库斯科公司开始那几年也兼做这件事,因为古董洗钱是至今为止,最不好追查的。”连九棋翻看着手中的那本杂志,“而且都是替一些政客洗钱,这样一来,公司就有了保护伞,利益挂钩,互相都捏着把柄,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出了事,都会合力去解决。”
郑苍穹又问:“那个叫亨特的,是不是特别有办法?”
连九棋轻笑道:“相当有办法,我对他也是一无所知,就知道他曾经在酒吧向人chuī嘘过,当年他家的祖上,民国时期当过英国驻上海的领事,后来也与香港总督有什么亲戚关系,我调查过,什么也查不出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他很擅长和那些政客打jiāo道。”
郑苍穹抬眼看着钟:“时间到了,咱们上车吧。”
连九棋提着东西,与郑苍穹朝着站台口走去,与此同时,戴着棒球帽的那个男子也立即走上前,他一动,早已安cha好的其他人也陆续上前。
连九棋与郑苍穹登上大巴车之后,连九棋朝着汽车尾部走去,因为他们买的就是最尾端的车票,只有这样才能将整个车厢一览无遗,不会腹背受敌。
但是在坐下之前,连九棋刻意坐错了位置,坐在倒数第二排的地方。
郑苍穹明白他要做什么,不动声色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看着连九棋之前的那本杂志。
连九棋坐下不久,一对男女便走了过来,看了看票,又看着连九棋。
男的开口问:“朋友,你坐错了吧?”
连九棋抬眼看着男人,不搭理他,继续整理着自己的包。
男人和女人对视了一眼,女人又问:“先生,你坐错了!”
连九棋这次连头都没抬,男子和女子显得很疑惑,最后女子摇了摇头,两人只得很尴尬地站在那,随后男子转身坐到了郑苍穹的身边,而女子则坐在了连九棋身边。
两人刚坐下不久,目睹一切的棒球帽男子,在前方低声骂了一句:“蠢货!”
就在此时,连九棋突然起身,走到男子跟前,拿出车票,冷冷道:“喂,你坐错了!”
男子抬头看着连九棋,一句话没说,拿着东西又回到了连九棋先前坐下,原本就应该属于他的座位上。
连九棋落座,打开手机,在手机上快速写下了一行字——
郑苍穹“嗯”了一声,因为他们在登车之前就发现有问题了,按常理来说,大部分人都会在快到达上车时间之前就等在检票口,而这部分人,则是在郑苍穹和连九棋前往检票口的时候,才陆陆续续走过去。
再者,连九棋故意坐错位置,就是想试探下,最接近他们座位的人,是不是有鬼?如果一个人坐错了位置,且在态度很冷漠的前提下,原本应该坐在这里的人,一定会非常愤怒,就算不动手,也会大声质问与喝斥。
可是,这对男女表现得无比平静,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竟然接受了这个事实,最重要的是,在连九棋不让座之后,男子竟然直接坐到了郑苍穹的身旁——作为一个陌生人,他凭什么知道连九棋就应该坐在那里?他表现得就象是一个已经与连九棋换了座位的旅客,正常得相当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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