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九棋也道:“当年刑仁举也是掌戎逐货师中的一员,他们的组织在某个时候,决定重启关于寻找神迹或者奇门的行动,派他开始了一系列的所谓线索藏匿计划,一方面是为了消灭其他的逐货师,另外一方面是真的在重新寻找?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既然有真正的线索了,自己去找不就行了吗,为何还要费尽心机做这种事?”
伍自安淡淡道:“因为几百年后有一个掌戎逐货师,觉得那副铁棺材还有秘密没有解开,于是他带着人冒险又回到了那个地方,将那副棺材挖了出来,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遍,发现棺材内还有另外一幅字,当年那批人,只是发现了棺材表面的那幅图,没有发现里边的字,于是他将棺材掏空洗gān净,将里边那幅字完全拓印了出来,不过他不认识上面的字,上面全部是古波斯文,你们肯定猜不到波斯文上写了什么?”
众人思考许久,都摇头表示不知,连九棋和刑术只能猜测到上面大概写了与奇门或者神迹有关的东西,但不知道具体的,最终也只得看着伍自安,期待他的详细解释。
“上面记录着先知后人的事qíng,也就是赫连家。”伍自安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连九棋的脸上,看着连九棋从疑惑变为惊讶。
连九棋惊讶道:“你是说,赫连家是……先知的后人?”
刑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伍自安,其他人脸上也是挂满了各种惊讶、疑惑和不解的表qíng,马菲站在刑术身后,低声问:“你觉得可信吗?”
刑术回道:“不知道,听听他下面怎么说。”
伍自安又讲了一番,当年那个掌戎逐货师想尽办法,才找到一个会汉语的波斯商人,让其翻译了上面的文字,那波斯商人发现文字中的记录与摩尼教有关之后,大惊失色,告诉那位掌戎逐货师他找到了了不得的东西。
但那位掌戎逐货师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将这个波斯商人骗到沙漠之中残忍地杀害,然后返回毒杀了与商人同行的五十六人,独自带着这个秘密踏上了前往寻找千年乌香筷和赫连家的征途。
连九棋忙问:“那双筷子不在他手中吗?”
伍自安摇头:“那双筷子在当时就已经下落不明了,只知道落在某个掌戎逐货师的手中,具体是谁,除了当初打开铁棺材的那批人之外,谁也不知道……”
表面上来看,找人要比找筷子简单,因为人毕竟是活的,但是这位掌戎逐货师一直找到死,都没有找到记载中的赫连家人,因为他顺着线索去找到的每一个地方,都只能找到他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和部分支离破碎的线索。
刑术此时问了一个关键xing问题:“那文字中到底说了什么?具体的是什么?”
伍自安道:“上面简单写了第一代铸铁仙的平生,写了他是什么时候离开波斯,什么时候来到的中原,在来到中原之后,他曾因为外族面孔落魄过一段时间,虽然身负秘密,手握千金,也不敢外露,只能整日流落街头,最后在渤海郡遇到了赫连家……”
马菲问:“渤海郡?在哪儿?”
刑术道:“今天的河北沧州一带,在古时候就称渤海郡,隋朝大业年间改为沧州,从前属幽州刺史部管辖。”
铸铁仙当时遇到的赫连家还属当时的渤海郡大户,当然赫连这个家族也是当年匈奴汉化之后的称呼,这家人收留了铸铁仙之后,发现铸铁仙与平日中的乞丐完全不同,学识极高,也身怀绝技,最后将家中小女儿赫连幽梦许配给他,希望能留下铸铁仙,也期待此人能够壮大赫连家族。
但铸铁仙当时来到中原的目的是为了传教,可赫连家的信仰与摩尼教完全相悖,如果他在赫连家传播摩尼教的教义,只会引起十分恶劣的后果,不得已,铸铁仙只得在某个深夜悄然离开。
铸铁仙收了第一个门徒之后,也得知了赫连幽梦为他生下一子的事qíng,他虽然挂念家中,但为了自己的理想,只得忍耐,却在死前将自己藏宝的地点和关于神迹的一部分秘密,委托门徒,也就是后来成为唐朝禁军统领的门徒转jiāo给了自己的妻儿。
不过,至于是用什么方式转jiāo的秘密,那些秘密又是什么,只有赫连家才知道。
那名寻找赫连家的掌戎逐货师死去之前,将自己的心愿告知给了弟子,并让弟子发誓,无论传到哪一代,都一定要找到奇门和先知神迹的所在地。
“就这样一代代传下去,也不知道具体传了多少代,终于到了民国,这位掌戎逐货师的后人流落到了浙江一代,继续寻找那些秘密,同时也收下了自己平生的第一个徒弟。”伍自安说到这,看着连九棋和刑术,“这位老乞丐的弟子就叫陈汶璟,也就是你们师父的师父!”
刑术和连九棋越听越惊讶,刑术道:“你是说,我师父从一开始就很清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自己要找什么?而且他原本就与掌戎逐货师有直接的关系?”
连九棋却问:“你先告诉我,他是凭着什么找到我家的,为什么认为我家就是当年那名掌戎逐货师想找的赫连家?天下姓赫连的不止我们一家!”
伍自安摇头:“至于为什么,你要亲口问你师父才知道,如果你不是赫连家的后人,他不会那么上心的,我太了解郑苍穹了,而且刑术你仔细回忆一下,你师父郑苍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那双千年乌香筷在田家?还有他师父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女儿嫁到田家?不就是为了那双千年乌香筷吗?”
刑术和连九棋沉默了,他们也有些糊涂了,没想到事qíng会这么复杂,但却又联系得这么紧密。
“筷子的事qíng说完了,赫连家的秘密也说完了,现在应该说那个碗了,那只碗我们后来研究过,我与钱修业想尽办法找到了那口铁棺材的所在地,将棺材挖了出来,重新拓印其中的文字和图案,最终发现,上面所画的那座山,就是四季山,所以,他联系前后的一切,断定那只碗应该藏在四季山当中。”伍自安抬眼又看着大厅穹顶,“这就是为何他当年要不顾一切涉足这里的理由,这就是为何他要在《九子图》中暗藏忽汗城的原因,这也是为何当年我假死之后,他费尽心机要把我送到这里来假扮先知的原因。”
要在这里立足,要不被这里的渤海遗民所排斥,除了假扮先知之外,别无他法,这个做法和当初那批掌戎逐货师一模一样,既然一个办法从前有效,并没有被识破,那么后来就更不会被识破了,这就与万清泉、蔡拿云都选择用替身然后假死是一个道理,正常人都不会想到,同样的手段和策略,会有不相同的人在几乎相同的时间用两次。
过去掌戎逐货师们假扮先知,还有些吃力,但换到钱修业和伍自安这,就简单很多,毕竟他们带着无数现代的物品前来,这些东西在渤海遗民的眼中,简直就是神迹中的神迹。
“当然,在我们发现忽汗城的秘密之后,我们才惊叹,现代的科技又算得了什么呢?这座城市中遍布机关,全是用铁器所造的机关,四通八达,我们都很难想象,当年渤海遗民们是花了多少年的时间,才将这里修建成现在这幅模样。”伍自安起身来,走向下面的众人,“不过在钱修业走后没多久,我就后悔了,因为我还没有找到那个碗到底在何处,我也不能问那些渤海遗民们,因为我是先知,先知是无所不知的,我向他们提问的话,他们会怀疑我,哪怕有一丝丝怀疑,都会动摇我对他们的统治,最终,我只能在这里一直守着,行尸走ròu般地寻找那个也许并不存在的碗,不过,我最终还是找到了……”
整个忽汗城中,让伍自安最疑惑的就是那个水潭,那个被渤海遗民称为献祭之井的地方,根据伍自安的观察,在水潭中住着一个绿色的怪人和一头凶恶的水怪,每隔一段时间,渤海遗民就会将活物通过水闸冲进去喂养,大多数时候是山羊,少数时候用的是那些走进忽汗城和四季山的逐货师,更可怕的是,那些渤海遗民还会将逐货师的尸体做成类似gānròu之类的东西,再分批次喂养那水怪,达到祭祀和平复水怪qíng绪的目的。
伍自安说着,起身道:“你们随我来。”
伍自安带着众人来到了那口有壁画的井中,站在那六幅重复的画跟前:“如你们所见,这六幅画中有三幅是重复的,实际上这三幅画是可以移动并且重合的。”
说着,伍自安将六幅画往中间那一幅上面按照一定的顺序重叠覆盖上去,完事之后,拿出那幅画下的一块砖来,伸手进去抓着一根铁链用力往外拽着。
刑术和连九棋也上前帮忙,铁链在拽动的同时,整个井中发出了水流的轰鸣声,同时周围的井壁开始缓慢地旋转起来,发出如怪物磨牙一样的声音,让众人都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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