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孟在旁边冷哼了一声,随时都准备着将枪口对准墨暮桥,因为他所站的角度,绝对可以在墨暮桥转身反击前扣下扳机——这是他一开始就计划好的,也是钱修业所叮嘱的。
墨暮桥枪口抬高,郑苍穹也微微抬手,指着自己的胸口:“打这里,不要打头,打头呢,不好认尸,你们回去,也不好jiāo代。”
墨暮桥淡淡道:“好。”
说罢,墨暮桥扣动了扳机,第一颗子弹直接命中了郑苍穹的胸口。
凡孟都惊了下,看着郑苍穹胸口出现的那个血dòng,还有子弹穿过他身体,在身后墙壁上溅出的血迹。
郑苍穹身体一震,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刚抬头,第二颗子弹又击中了肺部,子弹穿过,身后的墙壁被打出一个坑dòng来,同时鲜血四溅。
郑苍穹坐在椅子上慢慢滑落下去,瘫倒在地上,双眼瞪大,身体不再动弹。
凡孟放下枪,有些意外地看着墨暮桥,毕竟他在的推测中,墨暮桥至少有六成几率不会杀死郑苍穹,但是他真的开枪了。
与此同时,刚推开刑国栋办公室的陈泰东,一开门就看到了坐在刑国栋办公室中,正与刑国栋面对面坐着,不知道在商量什么的谭通。
陈泰东不认识谭通,看到他之后自然很是警惕,但谭通却是笑眯眯地起身,向刑国栋道别,又朝陈泰东笑了笑,转身离去。
陈泰东看着谭通离开后,才问:“那是谁呀?”
“刑术的一位朋友,来找刑术的。”刑国栋简单解释道,“陈老师,你有什么事吗?”
陈泰东摇头:“没什么,找你聊聊天而已,我闷得慌。”
刑国栋笑道:“那我去泡茶,咱们下一盘棋,边下边聊?”
陈泰东点头:“好呀,正有此意。”
刑国栋去泡茶准备棋盘的时候,地下室中墨暮桥提枪走到死去的郑苍穹跟前,上下打量着尸体,然后看着还在发愣的凡孟:“拍照呀。”
凡孟半天才反应过来,从背包中拿出相机上前,刚要按下快门的时候,墨暮桥又朝着郑苍穹的胸口补了一枪,吓了凡孟一跳。
凡孟道:“你有病是吧?人都死了。”
墨暮桥冷冷道:“保险起见,快拍,我们得撤了。”
凡孟上前快速拍了几张,又看向楼梯口:“走吧。”
墨暮桥看了一眼尸体,转身以正常速度离开,凡孟却跑得比他还快,出了地下室之后,又看了一眼在花园雪地内被打晕在地的huáng苦汉,还有围在他身边那些不明所以的狗。
墨暮桥站在那,看着那几只狗,笑了笑。
因为他过去时常来陪郑苍穹的关系,所以这些猫狗都认识他,也是因为如此,这些猫狗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警惕。
半小时后,刑国栋办公室内的电话突然响起来,刑国栋接起电话来之后,听到电话中保安的话,电话直接掉落在地上,对面的陈泰东手中的棋子也直接落地,他意识到出事了,起身就朝着外面跑去。
又过了半个小时,整个圳阳优抚医院都被警方封锁——大门口,围墙下,站满了荷枪实弹的警察,地下室门口一辆救护车停在那,董国衔和陈方持枪站在那,面无表qíng地听着对讲机中不时传来的汇报。
而在地下室内,陈泰东坐在角落中的椅子上抱着头,一言不发,不敢抬眼去看不远处躺在血泊中,还盖着白布的郑苍穹。
傅茗伟站在尸体旁呆呆地看着,又扭头来看了一眼陈泰东。
此时,白竹声被董国衔带了进来,随后傅茗伟蹲下来揭开白布,白竹声看了一眼后,眉头紧锁,又点了点头。
傅茗伟将白布重新盖上,让一名警员将白竹声带了出去,这才对董国衔说:“怎么样?有什么结果吗?”
“杀手应该就是陈泰东所说的那个人,至少应该是个熟悉这里的人,否则的话,那么狗没有叫一声,不合理。”董国衔看了一眼门口,“我们顺着雪地的脚印追进树林后,线索就断了,树林中脚印太多了,四面八方都是,看起来他们是提前有安排,我们已经在全城各个地方设下检查点,希望有用吧。”
傅茗伟道:“检查点到早上就撤了,那只是形式而已,这种杀手,如果能设卡抓捕,他就做不到能无声无息摸到这里边来。”
傅茗伟说完,示意董国衔离开,自己慢慢走向陈泰东,轻声道:“陈老先生,节哀。”
陈泰东不语,没有丝毫反应。
傅茗伟又道:“按照规定,我们要将郑老先生的遗体带回去,等法医那边忙完,手续办完,我再通知您来。”
陈泰东终于拿开手,麻木地点了点头:“辛苦了,傅警官。”
傅茗伟道:“这是我的职责。”
“可是,我没有尽责。”陈泰东眼泪滑落,“如果我在场,恐怕……”
“恐怕你们俩都会死。”傅茗伟一字字道,“对方有枪,你们拳脚功夫再厉害,快不过子弹的,这是事实,哪怕是时光倒流多少次,这个事实都改变不了。”
陈泰东瘫坐在椅子上,突然间,时间变慢了,晃动的灯光下,他看着傅茗伟缓慢转身离开,法医走进,与警员一起收敛了郑苍穹的尸身,开始再一次勘察现场,而他始终坐在那,一直等到董国衔走到他跟前,轻声请他离开,因为现场在破案前,都必须封锁。
等陈泰东走出地下室的时候,发现太阳已经到了头顶,在医院的花园中,站着刑国栋、苦huáng汉、童云晖、廖洪美一gān等人,虽然众人都带着悲伤的表qíng,但在陈泰东眼中,这些人仿佛都在怪罪他。
此时,在哈尔滨至大庆的高速公路旁某树林中,三辆越野车停在其中,周围站着六名其貌不扬,但衣服内藏着武器的男子,已经换了装束的墨暮桥和凡孟站在中间那辆车的车窗口,安静地等待着车内钱修业的训示。
钱修业翻看着数码相机上面的照片,脸上逐渐露出笑容:“眼中钉终于死了,接下来咱们可以开始计划了,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有一个最麻烦的事qíng要解决。”
“什么?”凡孟抬眼问道。
钱修业将相机递给凡孟,看着墨暮桥道:“齐观这个人,你听郑苍穹说过吗?”
墨暮桥点头:“听过,有天下第一逐货师的称号,是个很棘手的人。”
钱修业叹了口气:“对呀,我之所以要让你杀了郑苍穹,也是希望能引这家伙出来,只要他一死,我们才能静下心来对付连九棋和刑术他们。”
墨暮桥道:“师父,您的意思是,如果郑苍穹不出事,齐观是不会对奇门感兴趣的?也不会介入这件事?我们也找不到他。”
“绝对找不到。”钱修业皱眉,“我从制定这一系列计划开始,就开始寻找齐观,找了这么多年,连齐观的半点线索都没有找到,这个人没有固定的居所,在一个地方住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全国各地到处走,他真实姓名叫什么,身份证号码是什么,户籍在哪儿,全是未知,所以,眼下,除连九棋和刑术等人,他是最大的威胁。”
凡孟上前道:“师父,关满山那边,会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吗?”
钱修业冷冷道:“那得看眼镜猴的本事了,把眼镜猴叫过来。”
凡孟走到旁边那辆车上,敲了敲车门,当窗户摇下来,露出眼镜猴那张yīn冷的脸后,凡孟道:“老板找你。”
眼镜猴下车,扔掉手中的烟,走到车窗前,毕恭毕敬道:“老板。”
钱修业拿着平板电脑,看着上面的那些个人员资料:“你派到关满山那边的就这些人?一共八个?够吗?”
凡孟和墨暮桥都看向眼镜猴,眼镜猴点头道:“够,他们八个,跟了我快十年了,都是我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钱修业看着平板上那个领队的资料:“领队的人,就是你以前的副手?那个越南人?叫阮仁雄?”
眼镜猴点头:“他以前是越南第九军区下属特工第三营的营长,这次我为阮仁雄配备的副手叫李宇成,前韩国黑色贝雷帽成员,剩下的六个人都是我jīng挑细选出来的。”
钱修业将平板电脑递出去,递给墨暮桥,问:“暮桥,你帮着分析下,眼镜猴派去的八个人优点和弱点,还有成功的几率。”
墨暮桥虽然接过平板,但并没有看,只是道:“师父,我相信眼镜猴大哥选的人都是一等一的。”
钱修业笑了一声:“不用顾忌那么多,你先看完再说。”
墨暮桥只得低头查阅着那八个人的资料,看完之后,看了一眼眼镜猴,依然没有立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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