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术深吸一口气,只是点头。
刘志刚又道:“专业人士更不可能考虑,如你所说,警察会怀疑,毕竟huáng金冶炼这种工种,特别是jīng工,几乎都是上了名册的,一旦失踪,我们的麻烦就大了,所以,我还是倾向于你最不愿意的办法,像我父亲当年一样,就找普通人!”
刑术皱眉:“刘先生,我先前说了……”
“你听我说完就清楚了,不要打断我的话!”刘志刚冷冷道,“找普通人的优势在于,他们够蠢,眼中只有huáng金,而且容易被欺骗,被威胁!”
刑术摇头:“难道你还想照搬当年你父亲那一套,搞什么天言教?”
刘志刚道:“这是个浮躁的年代,只认钱的年代,老百姓永远是愚蠢的,我也是老百姓,所以我很清楚,只要一点点甜头,就可以拉拢到很多人,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年有这么多邪教冒出来的原因,他们有很多的不满,他们的身份也多种多样,有富翁,也有穷人,当然以穷人为主,穷人参加这些教派,就是找一个发泄的地方,还有,他们认为穷不是自己导致的,而是其他人。刑老板,你应该知道,穷不是一个人吃不上饭的理由,懒才是,我需要找的就是那些做着一夜bào富白日梦的人,和当年一样!”
刑术只是看着刘志刚,依然摇头,表露出一副还是不相信的模样。
刘志刚继续道:“我父亲是个地质学家,是当时一个没有名气的老师,但是他有理想有抱负,他一腔热血,希望可以报效国家,同时,他身边还有两个好朋友,一个叫郝建国,一个叫李铭志,他们三个人都是高中同学,不过上大学选择了不同的专业,我父亲选择了地质学,而他们选择的是历史考古专业,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地质学还算吃香,但历史考古专业就不一样了,能留校跟着教授还不错,但如果不能,出来之后,你只能回到老家的文化局去工作,拿着那一点点可怜的工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学生……”
郝建国和李铭志在大学的时候,所专注的就是被契丹吞并后来消失过的渤海国,也就是历史上的海东盛国,但是留下来的资料极少,不过在偶然中,两人从一个教授家中看到一份十分古怪的机械图,那是一张皮纸,虽然是民国时期的赝品,但就算是民国时期,也找不出有人可以设计出那种以水利为主,实际cao作起来十分困难的机械,而且仅仅只是一部分而已。
两人对图纸产生了好奇,询问教授怎么来的?教授告诉他们,这张图是以前东北抗联第一军,也就是杨靖宇将军的部队,在抗战期间在一个屯子里无意中得到的,当时抗联的战士文化程度并不高,看着上面的图还以为是伪满和日本人搞出来的什么新式武器,于是带了回去,但当时有识文断字的人说那东西与日本人无关,也就没有人再去追究了。这张图就这样一直留了下来,直到日本人投降后,冀热辽东进部队进入东北之后,这张图才上jiāo到了当时东进部队的手中。
“当时那张机械图还出现了一个小cha曲,那个时候占领沈阳的是苏军,苏军在搜查过程中,找到了当时已经jiāo给沈阳地下党的那张机械图,不过谁也没有当回事,那张图还一度被送到了当时苏军驻沈阳卫戍司令卡夫通的手中,但后来他又还出来了,因为有人说那东西是假的,赝品,他们对赝品没兴趣。”刘志刚笑道,“如果那张图被苏联人带走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此时远处的贺晨雪道:“或许,被苏联人带走才是最好的结果……”
白仲政看了一眼贺晨雪,继续查看着周围的那些东西,也不搭话,同时也在想着为什么那三个专家和假那枝都不见了。
刘志刚接着说:“后来,郝建国和李铭志花了一年的时间,终于找到了那个屯子,并且顺藤摸瓜找到了忽汗国的相关线索,但在那个时候,他们的目的也仅仅只是考古,没有想那么多。”
后来事qíng的走向完全变化了,他们在寻找线索的过程中,从刘世qiáng手中得到了一份不完全的档案,这份档案是当时中央调查部送出的,这里面就有一份申东俊的供词,供词里面写了,当年一线屯的事qíng,又因为那里的地形奇特,故调查部认为一线屯的事qíng应该属于地质研究方面的问题,于是单独将申东俊对于一线屯的供词拿出来,直到1952年才由北大、清华等几所大学地质系组成的北京地质大学,当时的刘世qiáng就是地质大学的学生,而郝建国与李铭志就读的则是吉林大学。
三人从高中毕业一直保持着联系,郝建国和李铭志在追查那份图纸的过程中,在发现忽汗国之后,也曾经对刘世qiáng聊起过,说起过那个屯子,而刘世qiáng研究那份档案的时候,发现申东俊的供词中所说的地点与那个屯子十分接近,联想起来之后觉得这件事也许对郝建国、李铭志的研究有帮助。
那一年的chūn节,三人都回到老家,合计之后认为如果能够找到申东俊的话,也许能搞清楚的事qíng更多,于是他们开始四下寻找申东俊,终于得知申东俊已经疯了,住在优抚医院之中,但三人依然没有放弃,直接去了优抚医院。
“我爸刘世qiáng和我妈关芝青,就是在那所医院认识的。”刘志刚摇头笑道,“当时三个人在找申东俊的过程中,都认识了我妈妈,也成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不过最终我妈选择了我爸,不过两人并没有结婚,因为我妈比我爸大好几岁呢,家里面也不同意,于是大家只能将jīng力继续放在寻找一线屯上面,隐隐约约觉得一线屯应该与当年的渤海国有着关联。”
刑术听到这,明白了,原来有些事qíng是齐头并进的,在当时田云浩被关芝青找到,并且带到优抚医院的时候,也许那三个人也认识了关芝青,关芝青原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医生而已,并不是田云浩回忆中推测的那样。
但在发现图纸的那个屯子中,他们的线索中断了,不过三人一直没有放弃,毕竟那是研究课题。不过幸运还是降临在了他们的头上,他们贸然出发去寻找一线屯的过程中,在山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猎人。
这个猎人说是猎人,但又像是伐木工,又像是木匠,有一间奇怪的屋子。
“那间屋子就是你们来时住过的那间,而那个木匠是当时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渤海国天地府存在的人。”说到这,刘志刚扭头看向白仲政,问,“白先生,以你的专业角度,你应该知道那个木匠是gān什么的吧?”
白仲政纳闷地摇头,实际上心中已经明白了,那个木匠和郭家一样,都是俗称的宝藏守护者,最悲哀的一类人。
“他们找到那个木匠的时候,木匠年岁已经高了,而且摔断了腿,我妈救了他,这个已经把所有事qíng看开了的老人,将天地府的秘密告诉给了他们,并且希望他们可以拿出一部分的金子来,救助一下他的老家,也就是出现图纸的屯子中的百姓,算是一种赎罪。”刘志刚坐在一侧看着刑术道,“知道是什么错误吗?”
刑术摇头。
刘志刚道:“伪满时期,这个屯子中住着6户知道天地府秘密的人,他们过的很穷,但一直严守祖先留下来的誓言,绝对不去动天地府中的东西,因为哪怕拿出一点点金子来,都会走漏风声,不过到了抗日战争最惨烈的时候,伪满的人们过得很惨,于是有人提出要拿出金子来分,这个工匠不同意,大家激烈地讨论了起来,工匠为了保守秘密,假意答应,让所有的成人都准备好去拿金子,然后在那个屋子中将那6户人家中除了孩子之外的人,全部杀死了……”
工匠并未对孩子下手,因为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于是他谎称他们遇到了关东军抓民夫,他们反抗被杀了,他自己逃了出来,于是独自将6户人家的孩子抚养长大,但到了一定年龄,他始终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于是离开了,独自一人住在林子中。
工匠摔断腿的时候,认为那是惩罚,是天谴,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有想到被关芝青等四人救了下来。这样一来,他就觉得也许老天给了他一个机会,他需要赎罪,而且他也认为这四个年轻人值得信任,毕竟他们都是大学生,有文化识文断字,懂道理的人。
得知那是金矿的四人无比震惊,但同时也觉得矛盾,毕竟他们认为金矿是国家的,不能私自拿出来分了,就算他们起善心让那些屯子中的人们不要外传,消息也迟早会走漏,于是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那就是创立天言教?”刑术听到这里问,“也就是说,一开始他们弄那个什么教,是出于好心?”
刘志刚点头:“对,你要知道,郝建国和李铭志都是学历史的,研究得很透彻,特别是郝建国,非常的聪明,头脑异于常人,他当时说过,不管历史进展到什么时候,只要掌握人心,就能让自己不处于被动,历史上但凡成功的人,不管是帝王还是后来的革命者,都清楚这一点,但他们不可能打着革命的旗号,那等于是找死,是反革命,怎么办?只有利用不存在的宗教来对屯子中的人进行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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